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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

少年时代唱过的语录歌:“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一生都忘不了,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我的推销人生。内蒙古包头同利商场的业务经理是位小姐,我叫她曹小妹,但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曹大姐,我的保护神。她吸烟,也能喝酒,在刚开始业务往来的一年里,见面只是谈业务,业务做得也不大,一年只有十来万。但我渐渐地发现他们守信,从来不拖欠任何厂家的货款。我决定把同利商场作为内蒙包头长期稳定的革命根据地来发展,每次去包头我都有意请曹小妹和商场的业务员去打保龄球。我打保龄球与他们不一样,尽管当时是高兴取乐随意弄出的滑稽相,但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使我与他们的关系亲密无间。他们打保龄球都是规范的动作,举球,瞄准,跑上三步,甩球——“咚!”我是反其道而行之:举球,瞄准,向后转,倒退一、二、三,朝后甩球——“咚!”十球九偏。每轮到我打球就笑得他们前仰后合,尤其是曹小妹,笑掉了眼镜……这时,我的心中就响起:“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我自豪地想:我是推销员我是共产党人!

那年冬季,我要从一家商城撤一批滞销货,将货暂寄存在我的“革命根据地”——同利商场。我到混乱不堪的运输市场找车,与司机讲好运输费一百,搬运工只用一名二十元。上车出发时,我还见后边车箱上只蹲着一名装卸工,我带车到了退货的地方,车一停,咚咚咚……从后车箱上接二连三地跳下来五条壮汉,他们朝我谦卑地笑着:“我们是一块的,互相帮忙。”我正色道:“行!不过已经讲好了价,搬运费只二十,你们就是来十个也是二十元啊。”他们朝我讨好地笑着:“行啊行啊。”

货装好拖到同利商场卸了货,我给装卸工结账,觉得人家也怪辛苦的干脆每人给二十元吧,这已经比原来谈好的二十元翻了五倍,我想他们会意外地惊喜。岂料,那为首的装卸工翻脸了:“打发要饭的呢?大冷的天哥儿几个陪你走一圈也不能这价呀!”我遭遇打劫的了。我冷静地说:“那你想要多少?”“每人二百,再请我们哥儿几个吃一餐。”我心怦怦地跳,五条壮汉朝我围拢过来,我身后是墙,没有退路,逃都没地方逃。我向商场的人投去求助的眼神,我平时认识的还请他们吃过饭的几位七尺高的先生们躲得远远的,看来我今天不仅要被他们敲诈一空,还要挨顿揍。正在我四面楚歌,像羔羊那样等着被屠夫宰割的当口,曹小妹那样镇定、那样坦然、款款地走来了,她护着我横在了那个凶汉面前:“想干啥?你敢动我们同利商场的客户一根毫毛!”这五个对我气势汹汹的壮汉竟然被曹小妹这样一位小女子给镇住了,曹小妹又对那几个躲得远远的商场员工怒喝道:“都给我过来,谁溜我叫老板炒谁,送这五个无赖去派出所!”

商场的男女员工都聚拢来了,人多势众,五个想敲诈我的壮汉灰溜溜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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