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黄帝问曰:余间气穴三百六十五,以应一岁,未知其所,愿卒闻之。
岐伯稽首再拜对曰:窘乎哉问也!其非圣帝,孰能穷其道焉!因请溢意尽言其处。帝捧手逡巡而却曰:夫子之开余道也,目来见其处,耳未闻其数,而目以明,耳以聪矣。
岐伯曰:此所谓“圣人易语,良马易御”也。
帝曰:余非圣人之易语也。世言真数开人意,今余所访间者真数,发蒙解惑,未足以论也。然余愿阿夫子溢志
尽言其处,令解其意,请藏之金匮,不敢复出。
岐伯再拜而起曰:臣请言之。背与心相控而痛,所治天突与十推及上纪,上纪者,胃脘(wǎn)也,下纪者,关元也。背胸邪系阴阳左右,如此其病前后痛涩,胸胁痛,而不得息,不得卧,上气短气偏痛,脉满起,斜出尻脉,络胸胁,支心贯同,上肩加天突,斜下肩交十椎下。
脏俞五十穴,腑俞七十二穴,热俞五十九穴,水俞五十七穴,头上五行行五,五五二十五穴,中吕两旁各五,凡十穴,大椎两旁各一,凡二穴,目瞳子浮白二穴,两髀(bì)厌分中二穴,犊(dú)鼻二穴,耳中多所闻二穴,眉本二穴,完骨二穴,顶中央一穴,枕骨二穴,上关二穴,大迎二穴,下关二穴,天柱二穴,巨虚上下廉四穴,曲牙二穴,天突一穴,天府二穴,天牗二穴,扶突二穴,天窗二穴,肩解二穴,关元一穴,委阳二穴,肩贞二穴,瘖门一穴,齐一穴,胸俞十二穴,背俞二穴,膺俞十二穴,分肉二穴,踝上横二穴,阴阳跨四穴。水俞在诸分,热俞在气穴,寒热俞在两骸厌中二穴,大禁二十五,在天府下五寸。凡三百六十五穴,针之所由行也。
帝曰:余已知气穴之处,游针之居,愿闻经络溪谷,亦有所应乎?
岐伯曰:经络三百六十五穴会,亦以应一岁。一以溢奇邪,以通荣卫,荣卫稽留,卫散荣溢,气竭血著,外为发热,内为少气,疾泻元怠,以通荣卫,见而泻之,无问所会。
帝曰:善。愿闻溪谷之会也。
岐伯曰:肉之大会为谷,肉之小会为溪,肉分之间,谷之会,以行荣卫,以会大气,邪溢气变,脉热肉败,荣卫不行,必将为脓,肉销骨髓,外破大胭,留于节凑,必将为败。积寒留舍,荣卫不居,卷肉缩筋,肋肘不得伸,内为骨痹,外为不仁,命曰不足,大寒留放豁谷也。豁谷三百六十五穴会,亦应一岁,其小痹淫溢,循脉往来,微针所及,与法相同。
帝乃辟左右而起,再拜曰:今日发蒙解惑,藏之金匮,不敢复出,乃藏之金兰之室,暑曰:“气穴所在。”
岐伯曰:经络之脉别经者,其血盛而当泻者,亦三百六十五脉,并注于络,传注十二络脉,非独十四络脉也,内解泻于中者十脉。
黄帝问:听说人身上有三百六十五个气穴,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相对应,却不知道这些气火所在的部位,愿意听你详尽地讲解一下。
岐伯磕头再拜而答:这真是个使我为难的问题啊!如果不是圣帝,谁还肯深入研究这些道理呢?既然圣帝已经提出来了,那么,就尽我所知道的,把这些气穴的部位详尽地说明二下。
黄帝拱手谦让道:先生对贫的开导启发很大,虽然我眼睛没有看到你要讲的事物,耳朵也没有听见你要讲的道理,但是却好像已经使我耳聪目明,心领神会了。
岐伯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圣人易语,良马易御”吧!
黄帝道:我并非那种容易告知,一听就明的圣人,俗话所说,探求事物的道理可以开拓人的思维。但我今天所要请教的有关气穴的内容,只不过是想启发我的蒙昧,解除一些疑惑,还算不上什么探讨深刻精细的道理。我希望先生你能畅所欲言,详尽地说明讲解气穴的部位,使我知道其中的意义。我一定把所学到的内容珍藏在金匾里,决不轻易地出示给别人。
岐伯再拜道:那我就来谈一谈吧。背部属阳,胸部属阴,如果见到背部和胸部互相牵引而疼痛,这是因为阴脉和阳脉互相牵引造成的。治疗时应该取天突穴,背部第十椎下的中枢穴,以及上纪和下纪。上纪就是胃部的中有脘穴,下纪则是指关元穴。胸背部的经脉斜着联系前后左右,所以;发病时可以出现前胸后背部疼痛而闭涩,胸胁部位疼痛得不能呼吸,不能平卧,呼吸急促,上气喘息,或者偏于一侧疼痛,经脉胀满。这是由于其脉斜向卞连着局部,再连给到胸胁部,其分支脉入心而连贯到膈,并上出达到天爽,又向下斜行经过肩而交会于背部十雄之下的缘故脏输有五十个穴位,即每胜各有井、荥、输、经、合五穴,五脏共计二十五个穴位,左右两侧共为五十个穴位;腑输有七十二个穴位,即每腑各有井、荣、输、经、合、原六穴,六牖计三十六穴,左右两侧共为七十二个穴位;针刺热病的穴位有五十九个;针刺水病的穴位有五十七个;头上的五行,每行有五个穴位,共五五二十五个穴位;五脏的背俞在脊椎两旁各有五个,共十个穴位;大推上面两旁各有一穴,共二个穴位;眼旁的瞳子解和耳旁的浮白,左右两侧共计四个穴位;两侧群厌中有环跳穴二个穴位;犊鼻穴左右二个穴位;听官穴左右二个穴位;眉根部攒竹穴,左右共二个穴位;完骨左右共二个穴位;项部中央有风府一个穴位;枕骨处窍阴穴左右共二个穴位;上关穴左右共二个穴位;大迎穴左右共二个穴位;下关穴左右共二个穴位;天柱穴左右共二个穴位;巨虚上廉、巨虚下廉左右共四个穴位;曲牙(颊车)左右共二个穴位;天突一个穴位;天府左右共二个穴位;天股左右共二个穴位;肩解(肩井)左右共二个穴位;关元一个穴位;委阳左右共二个穴位;肩贞左右共二个穴位;唷门一个穴位;脐中央有神闭一个穴位;脚都有俞府、或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六穴,左右共十二个穴位;背部有用:俞穴,左右共二个穴位;胸两旁的膺部有云门、中府、周荣、胸乡、天溪、食窦六个穴位,左右共十二个穴位;足外踝上有分内(阳辅穴),左右共二个穴位;踝上横纹处有解溪穴、左右共二个穴位;阴暗穴(照海)、阳路穴(申脉),左右共为四个穴位;治水病的穴位都在各条经脉的肌肉之间;治热病的穴位都在各条经脉的阳气会聚之处;治寒热的穴位在左右两侧骸厌中有二个穴位;大禁穴是五里穴,禁二十五刺,在天府人下五寸处,左右各二,共两个穴位;以上所说的共三百六十五个穴位,都是针刺时所用的穴位。
黄帝问:我已经知道了气穴的部位和用针的道理,还想再听一听经络和溪谷的情况,它们是否也与什么相对应呢?
岐伯答:经络和三百六十五气穴相会合,所以经络也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相对应。经络有驱邪外出的作用。如果邪气侵入人体,造成营气和卫气运行凝滞而不通,使卫气消散到体外而虚损,营气内溢到体内而停留于局部,出现即有发热,又有气虚的症状。这时应赶快用针刺泻除邪气,不要迟疑延误,要使营气和卫气通达畅行。只要见到有血液停留而局部络界颜色改变的地方,就应该用针刺泻法,不必受是否穴位的限制。
黄帝道:讲得好。我想再听听溪谷的会合情况。
岐伯答:人体较大肌肉的会合之处叫做“谷”,较小肌肉的会合之处叫做“溪。”肌肉之间,也就是溪谷的会合之处,可以通行营气和卫气,但也可以停留邪气。如果邪气侵犯人体,使人体的正气袭塞,不能正常运行,就会产生血脉中发热,肌肉腐烂败坏。而管气和卫气不能运行,最终也将腐败成脓肿,向内深入可以使骨髓腐败、向外蔓延则可以使大的肌肉也消瘦破溃,如果邪热之气侵入停留在关节,将造成筋骨败坏等更严重的病变。如果寒邪侵犯人体,停留不去,则使营气和卫气不能正常运行,就会造成肌肉萎缩,筋脉拘急,不能伸展四肢和肋部。在身体内部造成骨痹,在身体表面引起皮肤感觉麻木不仁。这是由于阳气虚报不足,大寒之气停留在溪谷所造成的病症。溪谷和三百六十五气火相会合,所以也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相对应。如果是较轻微的邪气所造成的“小痹”,邪气沿着脉来往不走,可以用微针治疗,与一般刺脉络的方法相同。
黄帝遣返左右之人,起身再拜说:今天承蒙先生开导启发,使我解除了疑惑,我要把这些内安藏在金匾之中,不轻易拿出来给别人,并将金匾藏在金兰之室,名为《气穴所在》。
岐伯道:孙人之脉是经脉分北来的别支,如果经络血盛满应该用泻法,虽然有三百六十五脉,但都能回流入络脉之中,络脉再回洗入十二经脉;虽不是与十四经脉相通,实际上已经包括在其中了。即便是深入到骨缝中的络脉,受邪后也可以传入五脏的经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