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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尖刻生意人热锅闹公堂(1)

尖刻生意人热锅闹公堂

精明曹县令冷面泄私愤

江海阔以为西门蒙斯来了,谁知并不是。江海阔出门一看,见是邱自厚手下的一个小厮站在门外,说邱大人请江大少爷赶紧去厘金局,曹知县在那里等他。

江海阔赶紧又回屋去,准备了两张银票,揣在怀里,匆匆去厘金局拜谒曹知县。一路走,一路猜想,不知道曹知县突然到来是为什么事情。过去,这个县太爷前来,一般不去厘金局,都是直接通知镇公所,让江海阔组织一帮地方绅士迎接,今天却破例突然在厘金局传唤自己,是不是昨天的安排又变卦了?

江海阔的猜测,并没有猜准曹敬生突然又到赊店的来意。这个知县大人,昨天晚上确实因为赊店修木桥的事情,被裕州的商户闹腾了大半夜,在那种情况下,曹敬生一度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有些反悔,要不是周师爷提醒的一件事情救驾,说不定今天真的要把江海阔重新传去另议。

昨天在暖阁外,曹敬生打发樊家大掌柜的那些话并不灵。樊家大掌柜回到自己府上,一群裕州客商正在他家里等待消息。连最不爱出面的白家大掌柜白春喜、李家大掌柜李厚朴也都来了。

樊家大掌柜樊崇业说:“曹大人让那座木桥存在两个月,是既成事实,不得已而为之。曹大人说,如果强令拆除,只会激怒赊店商家,局面更加不好收拾。大家都知道,为了这座桥,双方已经打伤了十几个人,两处商户继续斗气,恐怕闹出人命来。不过,请大家放心,曹大人自有处置赊店商家的办法,他要通过调节征收厘金多寡,对赊店商家不动声色地惩罚。”

曾家大掌柜曾广和他们几个参与县衙暖阁内议事的人,因为刚才向众人通报情况后,备受奚落,巴望着樊家大掌柜塞出银票,从中转圜一下,满以为可能又有新的说法,不料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很不高兴。曾广气恨地抱怨樊崇业说:“樊当家的,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们还给那小子上菜干什么?喂王八也不给他!”

樊崇业听出来,曾广他们一帮人有赖账的意思,登时黑下脸来,就要发作。

白春喜没有等樊崇业开腔,冷笑道:“樊当家的,是官刁死民,你是让这小子糊弄着了,这桥不拆,今后更有好戏唱!”

樊崇业很生气:“白春喜,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说我管闲事管错了?人家曹知县明明答应,要用收厘金的办法制裁赊店商家,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让他们没有利润可图,自然生意好不到哪里去,一反一正,我们吃不了多大亏。”

李厚朴说:“樊当家的,你别信这一套,我看曹敬生就是在这上面糊弄人。他两头都不想得罪,其实并没有向着我们。这几年,厘金份额年年上涨,说什么厘金?都要收成寸金了,谁见到他曹大人照顾过我们?说是增加赊店街的厘金,完全是骗人的鬼话,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潘佑仁更是一句话说到根子上:“你老樊和尚戴顶道士帽,是个迷瞪僧。修桥是一回事儿,征收厘金是另一回事儿,这事情不能伙着来。他今年只要同意修这座桥,赊店人就会得寸进尺,年年都会修桥。说是两个月,可这两个月正是通航的黄金时期,他们这么一堵,货物运不过来,难道让我们裕州商人喝西北风不成?”

樊崇业本来就瞧不起潘佑仁,听潘佑仁这么说,更加生气,指着潘佑仁说:“姓潘的,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有本事,江海阔又是你亲外甥,你怎么管不下来?说不定正是你里通外国,胳膊肘向外拐,才有赊店人修桥这一举,你在这里充啥好人?”

潘佑仁火了:“樊当家的,你说我里通外国,有啥证据?现在把潘河水堵了,毁了赊店码头,我都没有意见!都说你德高望重,原来这么没有主见,让曹知县几句好听话,就把你灌迷糊了!”

曾广一度与樊崇业的关系不错,这时也站到潘佑仁立场上,对樊崇业反唇相讥:“樊当家的,你骂潘佑仁没有用处。我们都以为你在曹敬生那里能够说上话,原来是看错了。”

樊崇业冷冷一笑:“哦,你曾当家的也指责我了?在县衙暖阁内议事的人,并不是我一个,也有你,你当时是干什么去了?要我看,咱们裕州商户就是不如人家赊店人抱团,就会窝里斗!”

曾广说:“我们一时被曹知县镇住了,本来认为曹敬生可能没有得到好处,才这么处理得不公,把你留下,就是想请你说服曹知县,你平时那点能耐哪里去了?”

众人纷纷说:“是啊,我们集体给曹知县上供,哪一次不是托你办的?哪知道你在曹敬生面前,一点儿都不灵!”

樊崇业被众人呛得倒咽气,摆摆手说:“罢,罢,罢,算我充有头的鱼,我的一百两银子算白花了,你们想咋办就咋办吧。”

一群人见吵吵闹闹不是办法,潘佑仁说:“走,我们再去找曹知县去!”

潘佑仁打头阵,白春喜、李厚朴和许多商家跟着走。曾广对另外几个参加暖阁内议事的人说:“我们别去了,事情都怪我们没有办好。再去等于屎壳郎钻进夜壶里,找泚。”

那几个人说:“是啊,咱裕州的事情历来不好办,管他呢,不去也罢。”几个人就脱离开去县衙的队伍,溜回家了。

几十个商人围堵了县衙,要和曹知县对话。

喜欢着便服的曹敬生在晚饭后,心情高兴,正和夫人在后花园散步。时近春节,勾起了曹敬生的思乡之情,顺口哼唱出家乡菏泽的山东莒剧,其中有一段唱,“你看这当官有多难”,刚刚哼到了这一句,夫人打趣说,“官人,我看你当官并不难,难的是咋能当上了官。”

曹敬生说:“是啊,十年寒窗苦读,才换来了这个顶戴花翎,确实够难了。可夫人你有所不知,眼下这当官越来越难了,这地方水土太硬,盗匪太多,很不平稳,我一个小小芝麻官,难以收拾啊。”

夫妇两个正在闲扯,周师爷跑来说,县城里一帮子人在大堂外击鼓吵闹,要见县太爷。

曹敬生的雅兴突然被打断,不禁有点懊恼:“你让值班的衙役把他们赶走就是了,有事情明天再说。”

周师爷说:“两个衙役势单力薄,控制不了局势,再说这些人都是本地绅士,动不得粗的,还是请大人您亲自接见一下,不然,群情汹涌,闹大了,反而更加不好对付。”

曹敬生无奈地脱口带出山东口音:“伙计,我看你们是一群草包。好吧,你把他们叫到大堂去,我换了衣服升堂。”

曹敬生穿上官服,本来是要体现一下威严,镇唬一下治下的百姓。要在平时,往堂上一坐,惊堂木一摔,就有衙役唱声“威武……”喝令这些人跪下,谁敢不跪?可今天这个方式根本用不上,堂前黑压压挤满了人,没有人肯跪下,乱得如同一窝蜂,又没有衙役站班,只有周师爷和两个值班衙役维持秩序。

商人们吵吵嚷嚷,七嘴八舌,说曹大人断事不公,凭什么向着赊店人,让他们断了水路,断了我们财路?

曹敬生见众怒难犯,语气相当委婉地劝说这一帮子人,劝得口干舌燥,仍然被他们吵闹得头脑发涨。周师爷见镇不了裕州商人,赶紧站出来为县令解围。周师爷劝慰他们说:“大伙都是做生意人,生意之道,和气生财。你们不要再威逼曹大人了,不是曹大人不向着你们,实在是人家赊店的根子硬,你们都知道,多少年来,赊店的生意,一直有朝廷的支持。大家把事情弄僵了,惹恼了皇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说说,谁愿意去坐大牢?”

潘佑仁一群人都知道,赊店眼下就有一个在朝廷里做事的大官撑腰,听了这个话,摸不清县衙里的底细,一批人有些胆怯,开始退缩。潘佑仁色厉内荏地喊:“不要走,曹大人害怕,我们不害怕!大不了把海眼堵上,让他们赊店人水路不通,看他们能不能翻天!”

要走的人有了群胆,又回到原处,帮助潘佑仁说话。曹知县冷静下来,感到法不罚从,商人们确实难缠,一股悔意涌上心头。早知如此,上午不该偏袒赊店一方。可他瞧不起这个尖酸刻薄、行事鲁莽的潘佑仁,恨不能动大刑伺候,打这家伙一顿才解气。于是,冷冷地指着潘佑仁说:“你这个潘掌柜应该掌嘴!别人都可以闹,就你不能闹!江海阔是你什么人?是你外甥!别以为你吵得厉害,大家就相信你这一套,你和赊店江家砸断骨头连着筋,他们修桥不对,你也不是一个好鸟!”

曹敬生狠狠地熊了潘佑仁几句,竟然如同点豆腐用的“煞沫油”,很起作用,吵嚷声顿时小了许多。潘佑仁正要分辩,曹敬生制止了他,对众人说:“大家急什么?本县自有办法处置。赊店修木桥,方便百姓过往,赢得的是好名声。我要是强行拆除,你们这些人高兴了,乡里百姓就恨我们这些当官的,本县还不愿落下骂名!我明确地告诉你们,这几天南阳府又下来了一批征收厘金的任务,要本县在节前加紧征收两千两银子,上交国库,我已经打算全部交赊店完成。你们若是再闹,就平分给你们,谅你们每家十天半月也挣不到几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真是可笑,扳着屁股亲嘴,不知道香臭!”

众人听了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白春喜和李厚朴赶紧出来打圆场说:“好了,好了,既然曹大人这么说,还是很体恤咱们裕州商户的。我们走吧,让曹大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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