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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彭祖公临行嘱爱子舜天子赏景赞荆南

话说值此喜酒饭后,乡亲们都陆续告辞回去。彭祖、彭武、彭夷都一一将他们送出门外。只何大伯最后才走,他说:“彭祖公,你都累了一天了,你回吧,不用送我了!”彭祖说:“乡亲们也累,特别是你更辛苦!这招宾待客,全是你在张罗,谢谢你啦!”何大伯说:“我走了,你不要送了!”

送走了乡亲们,红日低坠,借着皓亮的月光,彭祖和伯福、昆泉两个孙子在院坝坐着,在谈论大彭国和彭城家中的一些事情。此时天色已晚。但见:

暮烟迷远岫,淡雾锁长空。群星拱皓月争辉,蓝天共青山斗碧。林间雀鸟,声声歌韵悠扬;草丛萤虫,几点残亮闪灭。枝上子规啼夜月,园中粉蝶宿花丛。

伯福对彭祖说道:“爷爷,我父向您老人家问好!我父身体尚好。他现还在朝中。我的小弟在大彭国是员大将,还时常带兵平息周边部落叛乱,是国君的好帮手!”彭祖说:“你说的是伯寿呀,他小时候就好学、聪明,现在能独当一面了。你的奶奶们呢?”昆泉说:“大奶奶邰姬去年过世了,三奶奶、四奶奶今年初已过世。当时因路途遥远,无法告知你!”

彭祖听说发妻邰姬,以及三房、四房太太已经去世,不禁流下泪来。他想到同邰姬的感情,以及三房、四房妻子的倾心,便说:“我这二十五年来,常年在外,周游天下,使你们的奶奶们都受苦了!但我有自己的人生,不能总守在家里呀!”伯福说:“爷爷,您就别难过了!”

这时,儿媳妇阿三递上茶来,说:“爹,你喝点茶水吧!”彭祖接过茶水,忍住了心中的悲痛。这时,彭武说:“父亲,外面风大,你同侄儿们到屋里去坐吧!”彭祖说:“孙儿,我们进屋去!”

彭祖与伯福、昆泉两个孙子来到屋内坐下。屋内灯光明亮,充满着喜事的气氛。彭祖说:“我在被称作芜荒之地的绍兴洼地时,曾协助大禹治过水。临走之时,禹公送了我一匹马。那时,徒弟朝露一直跟着我,周游天下,跑了好些地方。到了闽南荆南山,不久你的幺奶奶来了,这才像一个家了。此时,我才叫朝露回老家去了。我告诉他,有空时,到大彭国给我的子孙们说一声,就说我在闽南荆南山。后来,子孙每隔一两年都来人看我,还带来了不少东西。我在荆南山住了二十来年,你的两个叔都成人了。今天你们又来看我,我真高兴!”

伯福说:“今年才安排我们来的,我们早就想来看望爷爷了!彭夜大伯说要听从安排!”彭祖说:“来了就好!”正在这时,昆泉也在打瞌睡了。彭祖说:“你们走了这么多天,也够累的,该休息了,那你们去睡吧。明天我带你们到山里去看看!”伯福说:“好,昆泉,我们去睡了!”

次日,晴空耀目,山僻景幽。彭祖带着两个孙子伯福、昆泉到山中游玩,只见林深境寂,松茂鸟鸣,敞日张空,清风吹拂。彭祖说:“这里是有名的丹山碧水,风景秀丽。多年来,我都迷恋这里的景致。因此,这一住就是二十来年!”

伯福说:“爷爷,这里山深树密,鸟语花香,真是人间仙境啊!”彭祖说:“我初到这里时,还荒凉而无人烟。经过这些年的开发,带领乡亲们开山植树,拓荒种粮,抗洪治水,今年又修了山路,条件渐渐好多了,山里住的乡亲们也多起来了。”忽听山头鹤唳,溪水之声;又闻兽鸣谷应,百鸟放歌;再看草木清芬,隐隐袭入。彭祖说:“现在彭武、彭夷已经成家。再过一段时间,我将去周游天下,然后去巴蜀,因那里的景致也相当好,想到那里去看一看,住些日子!”

伯福说:“让孙子同你一道去吧,也好有个照应!”昆泉也说:“我俩与爷爷做伴甚好!”彭祖说:“你们留一个陪我即可,还是要有一个回去告诉家里,免得家人挂念!”

伯福说:“就让我同爷爷去吧,昆泉回家报信,就说我同爷爷去了巴蜀,过两年再回来!”彭祖说:“只能这样了,昆泉,那你就回大彭国吧。 让伯福留在我身边,陪我养生练功!”昆泉说:“好吧,我听爷爷的安排!”

彭祖同两个孙子边看边聊,不知不觉来到山中的一片庄稼地。伯福说:“爷爷,这片坡地一定是你带领乡亲们开垦的吧,这庄稼长得多好啊!”彭祖说:“当初我们来时,还没有人烟,当然就无人种庄稼。我在此安家后,开荒种地,收获多了,就吸引一些乡亲搬来居住;我又带领他们修房子、开荒山、种粮食;二十多年后,才有今天这个样子,不容易啊!”

昆泉说:“爷爷,你是国君,在大彭国动动嘴就行了,为什么要离开大彭国,到这里来吃这些苦呢?”彭祖说:“善养生者,清虚静泰,少思寡欲,不恋功名。养生有几难:一是追名逐利,二是饮食无度,三是贪恋美色,四是喜怒无常。静者寿,躁者夭。静而不能养,减寿矣;躁而能善养,延年也!故我弃国而去,皆为养生。此山乃福地,来此图清静,宜素养矣!”

昆泉说:“爷爷真是名副其实的养生大师,你的毅力、精神,无人可比!”彭祖说:“当今养生之人多矣!只不过在官场之中,我是养生的佼佼者;而离开官场专事养生者,独我老彭矣!”

且说喜酒过后没几天,彭祖就打算将周游天下的事告诉家人。于是将彭武、彭夷两个儿子叫到跟前,彭祖语重心长地说:“自我将你们抚养成人后,就带领你们兄弟俩在荆南山开山、治水,培育粮种,驯化畜牧,造福于民。使我感到欣慰的是,你们已经学会了开山、种地、打猎,可以自撑门户了。而今,彭武、彭夷已经成了亲,我已无后顾之忧;应该让你们独立成家立业了。我考虑好了,为爹的就要出外周游天下去了,最后要到巴蜀,到那里找一个地方养老。孙儿伯福同我一起去!儿子呀,你们要听话。我走了以后,你们一定要继承祖业,要同乡亲们一起,继续开发好荆南山吧,开山劈石,拓溪导洪,为百姓造福!今后,就靠你们自己了。”说着,就将准备好的工具:一柄锄头、一把斧子和一副弓箭交给了他们兄弟俩。

彭武说:“爹爹,你不要离开我们好吗?你就在家享享清福吧!”彭祖说:“我肯定要走,我把你们母亲留在这里,你们兄弟俩要好好孝敬她!以后有机会,或许我还能回来看看你们,你们在这里一定不要给爹丢脸,要多为乡亲们办事!”

彭夷说:“我知道留不住爹,那你一定要多加保重!这里的事,爹放心,我同哥哥一定为你争气!”彭祖说:“昆泉,你回大彭国吧!去告知你父亲和伯伯、叔叔们,就说我到巴蜀去了,是伯福陪我去。有事就到巴蜀来找我!”昆泉说:“孙儿记下了!”

彭祖又说:“彭武、彭夷,我走后,我没有什么留给你们,过去我开山用的锄头、砍刀、打猎用的弓箭,就留给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彭祖于是同伯福背着行李,骑上马,向妻子、儿子们挥挥手,从此离开了荆南山,自去周游天下去了。

且说自彭祖走后,彭武、彭夷不忘父亲的教诲,扛起了锄头,拿起了斧头,背上了弓箭,走进了深山密林、峻岭沟壑,谋划如何开发此山。 之后他们带领众多乡民披星戴月,日以继夜,不停地挖了三百六十天,竟然挖出了九曲十八弯,挖出了一个个蓄水的池塘,终于治住了那咆哮狂奔的洪水。他们又继续没日没夜,不停地砍山七百二十天,砍倒了一丛丛盘根的荆棘,终于开出了一片片黑油油的良田沃土。他们还起早摸黑,勤巴苦做地开荒、除草、种地,种了一千八百天,终于种上了一垄垄绿油油的茶树,栽上了稻谷和果树……

兄弟俩又用弓箭射死了那些伤害百姓的猛虎、豹子,还捉来了一头头的野猪、野兔、野鸡、野鸭……送给村里的百姓喂养起来。后来,这里的民间渐渐有了家猪、家兔、家鸡、家鸭……他们还在山上种了许多奇花异草、珍贵药材,把山山水水装扮成了人间仙境。于是清凌凌的九曲溪出现了,崇山峻岭之间,茶园叠翠,梯田堆金,使百姓们过上了鸡犬相闻,幸福安宁的日子。此时,荆南山的山是奇峰俊秀的山,荆南山的水是清凉甜润的水。从此,这里锦绣如画的山川便以“丹山碧水” 著称。

正当彭武、彭夷在开发荆南山之时,还遇上了舜天子进山讨教养生之事。前面说了,帝尧执政70年后去世,帝舜继承大统为天子。帝舜执政以后,更加关心民众疾苦,自行规定每五年巡狩天下一次,还经常游历四方,为百姓排忧解难。这一年他郊祀礼毕,转瞬到了新年,帝舜便开始出行。朝中之事帝舜托大司空伯禹和百官主持,在秩宗、伯夷、夔公等大臣的陪同下,巡视天下。这次帝舜还是照例先到东岳,所以径向东行。经过诸冯山、王屋山、潆泽、姚墟等地,都是以前桑梓钓游之所。不久,帝舜来到泰山,率领众多东方诸侯,举行了祭天大典。在柴望的时候,奏起《箫韶》之乐给众多诸侯观赏,以示帝舜之德之威。

帝舜一行下了泰山后,继而向南行进。他巡视了缙云山,又过衡山、苗山,便到了闽境。帝舜一行在行进中,对伯夷说:“听说彭祖公在荆南山养生,在先帝时,他与朕乃前朝至交,何不去看看这位前朝重臣!”伯夷说:“如此甚好!这位仁兄,我已多年不见他了!舜天子去看看他,我也有机会见见仁兄!”于是,帝舜一行又向南而行。最后到了闽境荆南山。

帝舜到了南闽之地,来到了闽境荆南山。舜天子见荆南山山势巍峨,山崖上一道清泉倾流而下,滔滔奔腾,甚为壮观。伯夷说:“此山风景极佳!初到此便使人心旷神怡,引人入胜,难怪彭祖公要到此人间仙境养生啊!”舜天子说:“如此胜景,真使人流连忘返啊!”帝舜等便乘兴沿着泉流而上,大家定步观瞻,果然是个好去处。只见那:

叠嶂尖峰,回峦古道。青松翠榕依依,绿柳碧梧冉冉。丹崖有奇石双双,森林有幽禽对对。涧水粗来冲石壁,清泉细滴漫沙堤。香兰馥郁,嫩竹新栽。溪河有滔滔绿水,岭凹有朵朵祥云。劈山斜挂万年藤,深壑半悬千岁柏。巍巍灵派吞五岳,滚滚长流贯百川。

帝舜一行见荆南山如此幽雅,便乘兴沿着九曲溪河畔向上走去,每到一道弯,风景一变。正在此时,他们遇见了两位老人,他们也在溪边游玩。伯夷上前问道:“请问老伯,你们可知这山上有个彭祖公么?”一位老伯上前搭话道:“怎么不知?他是我们荆南山的开山祖啊!”

舜天子问:“他住在什么地方?”老伯说:“九曲溪有九道弯,你们才过二道弯,九道弯过了,就到了彭祖的住处了!”伯夷说:“那谢谢了!”

舜天子顺着九曲溪河岸向上走,接连走了八道弯,地势愈高,风景愈美。舜天子等兴头愈高,一时忘了疲劳,待他们来到第九道弯之尽头时,忽然传来一阵悠扬而动听的琴竽之声。一时兴趣盎然,都想直穷其源。待他们来到第九个曲弯处,忽见有数间茅屋映在修竹之中,四周奇果排排,园里谷物菜蔬行垄整齐,好一派农家兴旺景象。

舜天子说:“莫非就在这里?我们不妨去问问吧!”帝舜君臣来到茅屋前,只见两个少年面如薄粉,唇若涂朱,颇觉灵秀。一个在鼓瑟,一个在吹竽。两个少年见帝舜等人走来,便放下乐器,彭武上前道:“诸位长者,从何而来?”帝舜道:“请问彭祖住于何处?你们俩少年为何在此荒漠之地?”彭武上前道:“彭祖乃家父,我们是他的最小的两个儿子,我叫彭武,小弟彭夷。我们遵父命在此开山、治水,种地、学道!空谷之中无足音久矣,不想今日遇见诸位,请问尊姓大名,来此何事?”

伯夷立即上前,说道:“此乃当今天子帝舜,特来拜望彭祖公的,我是伯夷,是你的族叔!”彭武、彭夷慌忙伏地,稽首行礼,彭武道:“不知圣天子驾到,有失远迎,刚才失礼,还请恕罪!”正是:帝王南巡颂太平,远到来宾喜相迎。自古尧舜宜为法,常至民间自英明! 欲知帝舜特来荆南山拜望彭祖公的情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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