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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整夜都是凌乱不堪的梦境,袁逸弘欲哭无泪的脸庞一遍遍的出现的梦境中,颤抖的双唇,迷茫的眼神,神情的呆滞,像是在眼前一般,伸出手去却触不到那张脸庞,

有一刻,林漓突然不想再流泪,这一切都已过去,谁也挽不回这场结局,唯一清晰的依然是这条线,只是心痛该如何拂去?!

“林漓!”眼前一身军装的人淡淡的开口,林漓抬头看着他一颗颗泪水缓缓地坠下,心里一阵酸楚

“我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听到,其实我很爱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告诉你这句话,从我第一眼看见你,你从那辆车上走下来开始,我告诉自己一定娶你,!”

泪水还在流着,只是袁逸弘静静的蹲下来仔细的伸手抚摸着眼前的一块石碑后,袁逸弘坚定的站起身,带上军帽,郑重的对着自己敬礼后转身离去,

想喊,却始终没有开得了口,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即是已是死别,真的不希望再有半丝牵挂留在这个人身上,因为这样不能称之为公平!转头看大理石的石碑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林漓缓缓地抬手敬礼,眼角的余光,一辆黑色的桑普车驶过,林漓有些慌张的跟着那辆车跑去,跑过钢筋铸成的大门,林漓甚至是横撞的跑进她有些陌生的家里,

宽敞的大厅里一阵安静,客厅还是原貌,只是自己的照片现在挂着黑帐在厅中间摆放着,四周摆着白色的花束,主位前有缕缕的青烟在飘荡着,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分别坐在两边,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脸上带着同样的表情,那种神情使林漓生生的别过脸,不敢再看!

爸爸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眼窝凹下很多,没有了一丝霸气,妈妈却安静很多,只是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毛绒公仔,奇怪的是眼睛里竟然平静的吓人,甚至偶尔会有些笑意浮现在唇边,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林漓轻轻的走过去,小心的蹲在林妈妈膝边,仰头看妈妈的眼神,没有一丝的生气,眼神里极涣散,甚至捕捉不到一个聚点!

“妈妈!”轻呼出声,林妈妈像是听到了林漓的呼唤,低头看林漓,高兴的伸出手抚上林漓的脸庞,眼睛里的泪花清晰可见“漓儿!漓儿啊!”

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林漓想伸手迎接妈妈的拥抱时却扑个空,心中满满的酸楚,林漓突然痛哭出声,因为她太后悔,应经忘记有多久没有跟妈妈拥抱,现在,

“你怎么了!”林天龙满脸焦急的拉住林妈妈的手,不满的问

“你放开我!”像是很排斥林爸爸的碰触,林妈妈突然跪下来跟林漓对视,眼睛里尽是泪水,嘴唇甚至有些发抖“漓儿,漓儿,你不去训练,咱不去跑步,不想去就不去,你不要这样对妈妈,你不能这么对妈妈,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没主见,你恨我跟你爸爸一样!漓儿,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报复妈妈,你说什么妈妈都做,漓儿你不要走,啊——”

满脸的泪水,林漓看着趴在地上痛哭的人,想放声,却怎么也喊不出,只能无助的捂住脸蹲坐在地板上!

“你这是在干啥?!”声音里明显有了哽咽,林爸爸神情严肃的拉起林妈妈,怒喝“为国争光,是我们的骄傲,现在,林漓她是一级战斗英雄,有什么不好!”

林天龙的话,使林漓瞬间止住了泪水,只是心里的某个位置在慢慢的变凉,慢慢的站起身,林漓转身走向那个她无数次匆匆走过的门口,

“你走吧!”妈妈的声音在听到爸爸的声音恢复平静后,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你应该走,我不配做你妈妈,你想要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主,你跟你爸一样倔,你从小就跟你爸一起来折磨我,其实我很恨你,你挨了你爸的打怎么来我这里哭诉一下,妈妈也受够了,受够你们俩了,一个比一个倔,他说不拿个第一,你就别回来过年,可是林漓啊,妈妈那一年不是独自坐在门口到天亮,可是你哪一年回来了!?

我去部队看你,你爸爸不让你说话,你就站在人群里装作不认识我,”哽咽的说不下去,林妈妈闷声痛哭着推开身边老泪纵横的林天龙“你,你这一生都在折磨我,你们俩都是这样对我,现在好了,她走了,成英雄了,你高兴了,你高兴了!”缓缓地倒在沙发上,手也在慢慢的垂下!

“妈妈!”惊喊出声,林漓转身跑向沙发旁,外面的警卫员已经匆忙的跑进客厅,屋里瞬间一片的混乱,看不见任何人的脸孔,声音里都是一片慌张,只有她的照片还在厅里居中的位置,笑容在灿烂的开放,匆忙中,林漓转头的瞬间,看到林漓儿直直的走进客厅中央,对着她灿烂的笑开,看着林漓儿静静地走向妈妈,林漓满脸的不解,直到妈妈身边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喜悦的抬头看爸爸“司令员,恭喜你,长官怀孕了!”

惊喜伴着失落充斥着林漓的内心,爸爸的脸上神情已经无法言喻,奶奶再次昏厥,姥姥蹲在地上,又是一片混乱的景象,林漓在慌乱里静静的看着妈妈沉睡中的脸孔,蹲下,轻轻的擦掉妈妈眼角的泪水,轻喃着开口“妈妈,你说的一切都不对,我没有恨过你,从来没有,相反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你觉得骄傲,妈妈,我这辈子还是你的女儿,你肚子的孩子,就是我,我说过生生世世都做你的女儿,我说话向来算数,妈妈你不会忘吧!”

林妈妈的在睡梦中的笑容展开,林漓将脸贴在妈妈将脸贴在妈妈脸颊上,淡淡的笑开眼“妈妈,不要再难过了,等着十个月以后,我们再见面!你要每天开开心心的等我!好好孝敬你!”

视线越来越模糊,林漓在最后一丝光线里看到林漓儿重重的点头,看着林漓儿,林漓抿唇笑,郑重的给林漓儿抬手敬礼,林漓儿则微幅身已是还礼,视线愈发的模糊,林漓终于慢慢的睁开眼,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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