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应龙的院子里面养着很多家禽,有鸡有鸭,此时一个穿着白色碎花上衣,灰色粗布裤子的老妇人正在院子里面喂鸡拾鸡蛋,应该是金应龙的老伴儿。“老伴儿,家里来客人了。”金应龙一边领着我们往里屋走,一边对着老妇人说道。
“知道了,你先去吧。”老妇人头也不回的说道。金应龙带着我们来到了第三间窑洞里面,在陕西最常见到的就是把桌子放在一张能睡下几个人的石头砌成的床上,陕西人不管这东西叫做床,在他们这里,这东西叫“炕”。小娜显然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眼睛瞪的老大看着。艾米和秦羽婷也不太清楚陕西农村人的生活,也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处看着。
金应龙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示意我们也上去坐下。我和张昊把装备放在墙角,做到了炕上。“你爷爷,最近还好么?”金应龙问道。我笑了笑,道“金爷爷您不知道么?我爷爷在前一段时间,已经去世了。”
金应龙显然是不知道,手上抽烟的动作猛的停下。几秒钟之后,再一次把烟斗叼在了嘴上,道“唉,所有的人都走了,我本以为你爷爷他能逃脱那种命运,没想到他也……唉,天意啊天意,老天爷不让谁活着,那么谁就得死。这样看来的话,我应该也快了吧。”金应龙说完,低下头暗暗叹气。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他聊些什么天意之类的东西,于是我从自己的脖子上把爷爷的摸金符拿下来递给他,问道“金爷爷,您看这个东西您见过么?”
金应龙抬起头,看了看我手里的摸金符,双眼立刻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样。他缓缓从我手里拿起那枚摸金符,说道“你爷爷居然还留着他,而且还传到了你这一辈儿。既然如此,现在我敢肯定你真的是你爷爷的孙子了,请你不要怪我不相信你了。对于这件事,你听过之后,就能明白了。”
艾米带着小娜出去清理脚伤,屋子里面就剩下我们四个人和金应龙。金应龙把摸金符还给我,叹了口气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情?你尽管问吧。”我把摸金符收好,此时金应龙的老伴儿已经端着一大锅米饭和一些菜走了进来,还拿进来了几个杯子一桶枣子酒。给我们一一盛好饭之后,叮嘱老头子少喝点之后,就关上门走出去了。
“先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说。”金应龙给我和张昊还有杰克一人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干为敬。我和张昊还好,毕竟小时候常常买那种酒精勾兑出来的假酒喝,但是杰克却被呛得不轻。此时艾米扶着小娜进来了,说伤情已经有所好转,估计两天之后就能走路了。就这样,我们一群人围着桌子,等着金应龙告诉我们爷爷当年的一些事情。
“我想知道,当年你们为什么去贺兰山?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我问道。金应龙夹了一块土豆,说道“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我和你爷爷在那之前是在一起当兵的战友。你爷爷当年在部队什么不敢干?在支边的时候,抓住什么吃什么。一个人大晚上的去当时当地人说闹鬼的地方,说什么要把那鬼抓回来吃了……总之一句话,什么事冒险他干什么。退伍之后,因为刚刚成立新中国,所有的制度还不完善。土地主和奴隶制度,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一些小地方还是存在的。你爷爷和我,还有我们三四个战友,当时在农场里面做工。因为当时那农场是一个地主的,所以拖欠工钱什么的不说,而且每一次都吃不饱饭,还要干很多的活儿,这些事儿是个人都受不了。”
“一次,在春天开始播种的时候,你爷爷在田里面,一铁锹下去,挖出来了一个黑色的铁盒子。盒子似乎已经被在地底下被埋了很久了,上面都有铁锈了。我们几个人,当时就在田里面把这个铁盒子打开了,里面装着一些碎玉片,和一个很奇怪的装饰品。那个装饰品,就是你爷爷最后带在身上形影不离的,那么一枚摸金符。”金应龙说完,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那一枚摸金符。
“然后呢?”我接着问道,其实也是在间接的提醒金应龙,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进入贺兰山的事情,而不是我爷爷怎么走上盗墓这条路的。小娜虽然在中国留学,但是从来没有吃过乡村的农家饭,此时已经两碗下肚儿,还要秦羽婷再给她添饭。
“我们当天就把那些玉片拿出去,准备换一些食物或者衣服。在一家饭店,一个老板收购了这些东西,作为交换我们免费吃了一顿大餐。当时吃的那个饱啊,根本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之后,老板问我们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们说是在田里挖的。之后他又问我们想不想赚大钱?我们说想,他就给了你爷爷一本书,说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来交换其他东西。没记错的话,那书好像叫什么风水术来着。”金应龙说完,我把随身带着的《易经风水术》拿了出来,问道是不是这本?金应龙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本。”
“之后啊,你爷爷就开始白天做工,晚上点着蜡烛看书。直到后来有一天,他晚上问我们想不想发一笔财?我们当时都穷的叮当响,怎么可能不想!于是就问有什么办法?你爷爷告诉我们,他从这书上看出来,在距离这田不远处,根据土地的布局来看,百分之九十在那土下面有一座古墓,说不准能从墓里面找出来一些东西,值钱的可以换一套房子,不值钱的可以换一顿饭吃!”金应龙说到这里,又喝下去一杯酒,随后给自己倒满。
“我们当时想得太少了,以为这所谓的古墓,就是和普普通通的墓一样,所以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当我们把这个墓穴掘开之后,才发现里面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一趟,带出来的东西虽然值钱,数量也不少。但是除了我和你爷爷之外,其余的人都死在了里面。要不是你爷爷当时不顾一切把我带出来,我估计我也就死在那里了。”金应龙说完,露出了自己右胳膊上的一个疤痕给我们看。
“之后呢?从那里出来你们去了哪里?”我接着问道。“我们哪都没去,从农场跑出来之后,我回了山东老家,你爷爷则在北京用那些东西换了一套房子,就在那里待着了。我回老家,就被家人催着结婚,于是我找了当时喜欢的一个邻村的姑娘,就把婚给结了,准备这么默默无闻的过一辈子。可是几年之后,我就收到了你爷爷的信,告诉我去北京找他,有事情告诉我。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做车就过去了。可是到了之后,我才得知情况,你爷爷看上了靠近西安那边的一个墓,准备和我一起去。我想到了第一次死在古墓里的那些兄弟,我当时就拒绝了。可是你爷爷告诉我,他最近学习了很多,保证不会再出状况了。况且当时我正缺钱,于是就答应了。”
“从那以后,我就和你爷爷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开始不断的去到许多古墓里面,从里面拿些值钱的东西,出来换成粮票或者一些有用的东西。你爷爷在当时的北派,也就是摸金校尉这一派里面,也开始慢慢的名声大噪,在当时道儿上人称‘韩四爷’。至于你所说的,我们为什么要去贺兰山,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去那里,完全是因为你爷爷的私心和莽撞……”金应龙把烟斗里面重新填满烟草,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