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着急唤儿前来,所为何事?”张允镛迈进大夫人房中,只问道。
大夫人坐着,冷冷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做的好事?”
张允镛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做的好事可多了,母亲说的是哪件啊?”
大夫人正气着,听他嬉皮笑脸的一说,心中更气,严声道:“你是不是去见那沈姝了?”
“原来是这事啊!”张允镛恍然,他虽有时候极惧父亲,但对母亲他可没有那么怕。他道:“我不过是那日去镜湖闲逛,遇着了她,聊上几句罢了。”
“聊上几句?”大夫人讥讽道:“真只是遇着便聊了几句吗?是日日在那轩外乱晃吧。见着人了,聊着聊着还跟着人走,差点都跟进了院子!你怎么解释啊?”
张允镛一脸惊讶,母亲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嗫嚅说道:“这个,只是孩儿有事求她,好不容易遇上她,谁知她又不答应,这一着急,便跟了上去。母亲,你可不要跟父亲说啊。若他知道了,孩儿又没好日子过了。”
大夫人不过是猜测他是日日在镜湖闲晃,如今他这么一答,竟得到了证实,心中本是更气,但听他所说求人之事,却是心中疑惑,冷笑道:“这也奇怪了,什么事情我们办不好,你还要去求她?”
张允镛之前只同张知府讲过沈姝之事,大夫人却是没讲过,她只知他在外认识了一个女子,极想要将她带到家中来,其他之事,并不清楚。
张允镛一听便知,父亲还未同母亲说这事,他眼珠一转,忽然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如今沈姝已经到家中住下,若是他能得到母亲的支持,劝劝父亲,说不定父亲便会同意出面,让沈姝教他预知之法了。沈姝既是为衙门办事的,应会卖张知府的面子,教他预知之法了。
对了,定会如此。
张允镛这么一想,便激动了起来,他压下内心的激动之情,一脸神秘的对大夫人说道:“母亲,这沈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人。”
“什么不是一般的人?她不过就是……目不能视吗?”大夫人将口中的“盲女”二字给咽了回去。在她的心中,沈姝不过就是个惹人烦心的盲女而已。但在儿子面前,这两个字最好还是不直接说。
“不是的,母亲。”张允镛道:“她能预知将来之事。”
“什么?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张允镛道:“我手断那日,她便预测过我有血光之灾,只可惜我当时没信,不然断手之事根本不会发生。我一直想找到她,就是想学她那预知之法。只可惜再见到她,跟她说此事,她却不同意。”
张允镛又急切的说道:“母亲,你让父亲跟她说说,要她同意教我。真要学会了预知之法,那以后,您儿子我可就厉害了!”他脸上,露出兴奋和期待的光来。
“呸呸,什么预知之法、血光之灾的,那不是和尚道士才会弄的神叨之事?你一个官家公子,做这些干什么?”大夫人气道:“难怪你父亲不让你去凝翠轩,你竟想的是这个事!别说我不信她能够预知,就是她真能预知,我也不可能同意你去学!”
张允镛一愣,平日里他说要做什么事情,母亲多以鼓励为主,没想到,这次却是如此坚决的不同意。他心中极受打击,可那倔劲却是上来了:“就算父亲母亲都不同意,我也要去做,我现在就再去凝翠轩找沈姝去!”说罢,他抬脚便要走。
“站住!”大夫人厉声叫道:“不许去!”
“为何不许?”张允镛扬声道:“我又不是去打家劫舍、偷盗嫖赌,怎么就不能去?”
“你!”大夫人气得直发抖,却又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便道:“就是不许去!”说罢,她将心中怒气,全都转嫁到了沈姝的身上:“我就说她来府中不妥,你父亲就是不听,非要让她来,我只好答应了。现在想来,不是给自己招烦心事吗?原先只是以为你钟情于她,谁知道却是什么学预知之事的乌七八糟的事情!我这会儿就跟你父亲去说,让他把她请走!”
“不行!”张允镛大声叫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不能就这么让她走!”
要是她又走了,他上哪儿找去?张允镛也气得不行。
怎的父亲母亲就是不明白他的心呢?
谁愿意被人说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谁愿意一天到晚无所事事?
好不容易有感兴趣之事,怎的就不许他去做呢?
等等!
母亲刚才说,原来以为他钟情于她。
钟情于她?
若是钟情,岂不是可以成亲?若是成亲,那么,她想不教他都不行了!
张允镛眼睛忽的一亮,立时叫道:“母亲,是的,我是钟情于她。而且,不仅仅是钟情于她,我要娶她!我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