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月光下,青青退下伺候的一应宫女,只独自在窗棂前坐着,懈下戴在头上繁重的钗饰。
目光懒懒凝着天际的月光,不由朗道:“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还未读完,忽觉身后人影闪动,青青稍一回头,怔怔的看着月光下温润悲戚的脸说不出话了。
“你总算还是回到这里了。”来人正是李孝,无怪青青适才总觉得有股熟悉感,这感觉竟是来自李孝,他那样平静的站在青青身后,刚刚落定的衣袂还在缓缓飘飞,却似毫无波澜:“就算我们已经成亲了,就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青青忍住泪意,只觉得眼中酸痛:“既然回来了,便没有甚么好解释。”她冷冷说:“既然你相信百灵也不愿信我,你就该想到有今日。”
李孝眉头紧锁,蹙成一个“川”字:“为何你就是不信我呢?其实百灵她……”
“成了。”青青打断他的话:“不管有没有百灵,我都会回来。”
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心中刀割般难受,却只是强自镇定,她不能说出百灵的真实身份,她不能在阻止李孝的理想。
“哈哈……哈哈……果然吧,果然你是这样的,哈哈……”李孝开始冷冷笑起,接着不可抑制的大笑,愈笑愈大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前附后仰,忽的就冷冷停住,说:“既然如此,我走。以后,夫妻关系恩断义绝。”
他顿住笑意,说的那样斩钉截铁,双手一挥就斩断了衣袍:“犹如此袍——”
青青全身都在颤抖,双手的指甲狠狠捏进手心嵌进手掌,嘴唇也在哆嗦,面色更是惨白,她仿佛用尽了极大的力气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好。”
李孝一怔,深深看了青青一眼,眼里的复杂错乱和绝望无不灼伤着青青的心,他忽的身形一闪,就消失在这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