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家药庄转了一趟,看过库房囤积的药材后,两人就离开了。两人只是看看,也没有下货单,田掌柜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一时却根本拿不准他们此行的目的。
皱着眉目送两人离开,田掌柜干脆转身不再多想,不管他们此行目的为何,总之不寻常,所以还是给东家知会一声的好。
“还要去另外两家看看吗?”两人出了白家药庄,高煜就问道。
穆锦萍撅着嘴沉思,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那两家应该与白家规模相差无几,如果你只是想打听他们具体收进药材的渠道的话,那苏家药庄不是更直接一点。”高煜道,“而且,我倒是觉得,像白家那样自己种植药材不错。”
“白家种植的药材虽多,不过只是符合当地水土的一些,而库房囤积的,应该都是各地药农那采购来的,但不管是家养还是采购,都是普通常见的药材价值不高。”穆锦萍手指敲着下巴,“至于人参,雪莲,鹿茸之类的名贵药材,却是深山老林才有的东西,因为稀有,也因为挖掘伴随着巨大风险,且野生的药效巨佳,所以才会价值千金,甚至是有市无价。”
“你居然全知道,那干嘛还多此一举?”高煜惊讶的挑眉。
穆锦萍纵了纵肩道,“怎么说也是京城药庄龙头巨贾,看看也不会少二两肉。”
“白家已经看过了,那你有吸取到什么有用的么?”高煜含笑问道。
“当然有。”穆锦萍笑了笑道,“那田掌柜是个人物。”一个女人能担起一个世家药庄的掌柜本身就不会简单。
“你这算什么收获?”高煜不解,“难不成还想挖白家墙角?”
“收获自然不是在人。”穆锦萍却摇摇头,“而是败家药庄的内置药田给了我些启发而已。”
“哦?”高煜挑起一边眉角。
“比起败家药庄的地处位置,我觉得,我更占优势。”穆锦萍笑得狡黠。
“你打算也开发药田。”这一点,高煜倒是没怎么意外,这也恰好是他的看法。
“嗯。”穆锦萍点点头,“不过依葫芦画瓢没意思。”
高煜,“所以?”
“城郊有一座荒山,我打算把它开辟出来。”穆锦萍道,“同样的栽种,白家是家养,药效肯定大打折扣,自然与接地气儿的不能比。”
除此之外,穆锦萍早就计划好,空间里的几处荒地也得利用起来,本来空间里培育得多是上古遗留的灵药,可弄些普通药材进行培植也不无不可,如此一来,她的药庄将会供货充足,完全不用找各地药农收购。
“这主意不错。”高煜赞同道,“不过荒山开辟可不是易事,不光耗费人力财力,就这栽种药材就非短时间能见成效的,最主要的一点,虽然是城郊荒山,可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私自开辟,可是触犯律法的。”
“不是还有殿下么?”穆锦萍挑挑眉,笑容满是算计,“殿下是皇子,只要把那片荒山挂到殿下的名下,不就顺理成章了?”
高煜被算计,还挺乐呵,抬手就给了穆锦萍一记脑瓜崩儿,“明知被算计,还这么甘之如饴的也就我的,穆姑娘,如此良婿,此时不加更待何时?”
穆锦萍毫不客气的甩下一个字,“滚!”然后大步走在了前面。
高煜在没有立即追上去,跟在后面心情大好的笑出声来,
穆锦萍听着身后动听爽朗的笑声,先是翻了个白眼,随即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无声笑了起来。
之后俩人有分别去了陈、李两家,不无意外的,规模都和白家相似,由此可见,这行已经在京城形成一种固定的经营模式,不过能做到这点,也是需要背景和财力的,一般小型的药庄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走访完那三家药庄,穆锦萍本来是打算去城郊看看的,中途却被人给截了下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军营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副将,名叫元稹。
“末将元稹参见元帅!”来人一到近前就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元副将军起来说话。”高煜看到来人亦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元副将军突然前来,可是军中出了什么变故?”
“谢元帅!”元稹这才站起身,抱拳道,“禀元帅,韩将军亲手捉拿了两名混进军营的北狄探子,人已经被绑了,就等元帅回营发落!”
高煜一听是北狄探子就挑了眉头。
穆锦萍眨了眨眼,“殿下既然有事就去忙,城郊那边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军营?”高煜却突然问道。
穆锦萍闻言一愣,“这,不好吧?”
其实高煜不提她也没兴趣,可这一提了反而有点好奇想去见识一下。高煜统帅三军的名号前世就如雷贯耳,如果能见识见识,还真是无上殊荣。
“要去吗?”高煜继续问道。
“我去方便么?”穆锦萍心思都摆在脸上,一脸的想点头,又怕自己会耽误事的纠结。
高煜看在眼里不觉失笑,“没什么方便不方便,你只要愿意,点头便是。”
于是,穆锦萍欣喜的点了点头。
由于两人出来没有用马车也没有骑马,军营驻扎地在京城北郊,路程挺远,所以元稹将自己的马儿让给高煜两人,自己则在市集上就地买了一匹代步。一行三人翻身上马,便直奔北郊军营。
几人一到军营,立即就有几个中年将领模样的人大步迎了上来,纷纷抱拳向高煜行礼,看到被高煜抱下马背的穆锦萍时却不禁微微愕然。猜测着能被元帅带到这里,肯定不是一般人,揣度着两人的关系,不由多看了眼前的小丫头两眼,小丫头年纪看着不大,不过想着元帅也不过十八未及的少年,便也就释然了。
“元副将军说你们抓到了北狄探子,人在哪里?”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高煜却不予理会,肃然问道。
几人听他问及正事,忙收起八卦的心思,带着高煜就朝关押犯人的营帐走去。
几人都以为高煜是要迫不及待去审理北狄探子,结果走到半道,却见他脚步一拐,竟是拉着穆锦萍进了自己的营帐。几人下意识的调头跟了进去,结果发现只是为了安置那小丫头,顿时面面相觑。
“元帅这……”
“未免还有漏网之鱼,加派人手保护好穆姑娘,不得让人有半点闪失!”无视众人的反应,高煜一声令下道,“元副将军?”见几人没有反应,随即看向元稹。
元稹默默在心里抹了把冷汗,“是,末将这就去办,元帅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穆姑娘的!”
“等等!”元稹刚要转身离开,就被穆锦萍出声打断,“你们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也可以的,那北狄探子不是都已经被绑了么,就算有漏网的,也因为被打草惊蛇早早开溜了才对,又不是傻子,难道还乖乖留下一起被揪出来不成?”
“不行。”穆锦萍分析的头头是道,高煜却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了,“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可是……”
“没有可是。”高煜强势道,“只要涉及你安全的事,就没得商量。”
穆锦萍郁闷了,“啧,早知道来这里是这样,我还不如不来呢。”
高煜被她的话弄得一愣,“萍儿,我……”
“我知道殿下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不过你既然连自己的营地都不放心,干嘛还带我来这里?”穆锦萍是有小怨念的,还以为来了能亲眼见识高煜审理北狄探子,结果居然是要被看守起来,虽说保护,但这感觉还是给软禁似的,让是打心底里不舒服。
“可是让你一个人去城郊,我也不放心啊,因为今日有我和你一起,严箐就安排去做别的事了。”高煜为难的解释道。
穆锦萍却眼眸狡黠一闪,忽然话锋一转道,“要不,你带着我一起去审理那两个北狄探子吧?”说罢不待高煜拒绝,又赶紧加上一句,“他们既然是北狄探子,审理起来想必没那么容易,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你能帮什么忙?”高煜却不赞同,“不行,你还是呆着这里,我……”
“我肯定能帮上忙信不信?”穆锦萍自信满满的挑眉道。
高煜眉头一皱。
其他几人听她这么大言不惭亦是纷纷皱眉,心里都觉得是穆锦萍恃宠而骄太胡闹太不知天高地厚,顿时好感骤减。
穆锦萍一看就知道高煜不信,遂踮着脚尖对他附耳道,“殿下难道忘了,当初我一手放到大皇子一伙人的事了?”见高煜眼神微变,才接着道,“我可是听绿依姐说,这北狄探子一个个都硬骨头,上次那个被抓了活口,殿下不就什么也没问出来么?对付这样的人,我想,比起严刑逼供,有我帮忙,会更容易。”
不待高煜应声,就听其中一名年长的将军不耐道,“这位姑娘,我等和元帅真的有要事要办,关乎北狄探子,还请你配合。”那句别胡搅蛮缠在舌尖打了个转儿,碍于高煜威慑的眼神给吞了回去。
穆锦萍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便朝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