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中老道忆春情
贺府上畜生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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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未借到,反而遭了一顿臭骂。野大松只好又向奴奇求助,哪知这个极力鼓励柘溪出兵的人此时也犹豫了,竟还堂而皇之地说,王爷无旨,不敢擅动。为了接他下台,奴奇还花言巧语地劝他就留在他的麻旺寨,给他一个副寨主当。野大松险些气死,悻悻地离寨而去。心里狠狠地骂道:“等着瞧吧,老子非得扳倒廷奇,坐上容阳王位,那时候就有办法整作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了!”
但到底怎么才能坐上王位呢?孑身一人能扳倒廷奇吗?唯一的办法还是要借兵。对,去巴山峒借兵,巴山峒乃容阳管辖,调兵也行。在容阳,除了柘溪,就数巴山峒的实力最强了,而且峒主唐德和西后还是结拜兄妹,西后被廷奇下狱,唐德岂有不救之理?可是------他忽然又想到了容美,这姑娘也是一只拦路虎啊!唐德疾病缠绕,身为峒主,却从不理事。峒中之事全是容美说了算。容美是六王子的未婚妻,西后要杀六王子,差点没把她气死。她怎么会同意调兵呢?西后落得如此下场,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六王子就在巴山峒。
真是人无路时路躲人,如果手里有虎钮金印,还愁借不到兵吗?各土司之间早有盟约,一司有难,各司相助。但借兵必须以虎钮金印作凭。外司的兵借不到,本司的兵调不动,到底怎么扳倒廷奇!对!去找贺世恩。别看贺世恩面子上在为廷奇办事,内心里也早该在想扳倒他的办法了。此人足智多谋,只要与他联手,定会再出妙计。再说,巴山峒容美乃他的学生,他去调兵决没问题,只要说是为六王子夺位,容美还会不全力以赴?只要兵一调动,战一形成,虎钮金印就可到手了。
野大松这样想着,又急急地向容阳赶回去。可在云梦山中,他走错了路,上次去麻旺寨他就在林中多绕了一天。现在,他竟然走到一座破庙里去了。哪来的庙?我去柘溪时可没发现有庙啊!
破庙立在一小山巅上,小得风都能刮走,破旧得像一堆烂木头。当然已是天穿地漏。可庙里却像有人。既然有人,怎么让它烂成了如此之样?好,让我去那里歇会儿,问问路再走也好。
刚到庙门边,野大松愣住了,坐在庙里烧火的那人不是回生阁的玄音老道吗?怎么又到这里修行来了?
“玄音老道!”野大松叫道。
玄音老道猛地回过头来,随之一把飞刀从袖筒里飞出,直向野大松面额飞来。
野大松可不是那几个只顾争王位去点回生灯而亡命回生崖的王子。他只把手往上一抬,飞刀便落地了。刚要说什么,只见第二把飞刀又逼胸口射来。野大松顺手一压,飞刀又落进了厚厚的树叶里。正欲问一声“为何杀我!”时,第三把飞刀又飞了出来,直取他下路要害。野大松这次可真是手疾眼快,两根指头只一捏,便把飞刀抓到了手里。“玄音老道,为何伤我?”
玄音老道只有三把飞刀,这家伙在汩罗山跟玄河老道学法时,那老道就只教了他怎样施暗器放飞刀,其他功夫也会一点,但他自觉得不是面前这红脸大汉的对手。三把飞刀被他打落了两把,还有一把两个指头一捏就抓住了,这是一般的功夫能做到的吗?师傅都说他的飞刀已有九成火候了,出师后又苦练了这么多年,应该说十成足够了,怎么就一刀都没把他伤着?他还想打暗器,可这地方竟没有他使用的暗器。他的喑器极特别,既不是铁砂也不是钢针,更不是柳叶飞镖,而是就地取材的泥石沙粒。这东西哪里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这黑森林里恰恰没有。有的就是积在地上的几尺厚的落叶腐草。他不敢再施展任何伎俩了,猛地一头撞穿庙壁,向外逃去,然而很不幸,竟被野大松一脚踩住了脚后跟。疼得他“哇”地大叫了几声,脚硬是不跟他走了。
野大松弯腰捡起那只脚,只一拉,便把玄音老道倒拖进了破庙里。笑道:“玄音老道,怎不打暗器了呢?我发现你的暗器比飞刀高明得多,出手疾快,神不知鬼不觉,不但手能打,而且脚也能打。今天怎不露一手让我看看?”
“你------你何时见过我会打暗器?”玄音老道终于仔细地看了野大松一眼。
野大松说:“别人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吗?那天东后和西后带着几位王子去回生崖替王爷点回生灯,你不就一面作法一面施放暗器吗?连将三位王子打下了深谷。”
“你------”
“不认识我吗?我叫野大松,容阳王宫总管,王爷的心腹,也是西后的心腹。”
“你------你想抓我去见王爷?”
“哈哈!”野大松笑了。“王爷早死了,你想见,到地狱里去见吧!”
“王爷死了?你说那个廷奇死了。”玄音老道忽然很兴奋地坐了起来。
“不!”野大松忙收住笑。“我说的是田麦什秀王爷,狗廷奇也能算王爷吗?”
玄音老道的兴奋之色立即消失。“野总管,你究竟来找贫道干什么?”
“谁来找你呀?我路过这里时碰上了你。可你不识好歹,见面就杀。”
玄音老道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向野大松道歉“千万请总管大人原谅,贫道的确没有看清来的是总管大人。请问总管大人,一人步入深山,却是何故?”
野大松也在落叶上坐了下来,叹道:“一言难尽啊!廷奇夺位.西后大王子下狱,为匡正扶义,我四处奔走呼号,求援借兵,想救西后大哥俾出地狱,救容阳万民出火海。可是,没有王爷旨意,没有虎钮金印,都他妈的不肯相助。现在,只好又回容阳去了。去亲手杀死廷奇,以死一搏!”
“总管大人!”玄音老道激动地叫道:“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好人又怎样?好人不得志。”野大松说着忽然问:“喂?你到这破庙里来干什么?呆在回生阁不是好好的吗?”
“我在这里等救兵。要救两个人。”
“哦!”野大松一惊,“救谁。救兵何时来。能来吗?”
“谁知他妈的来不来!说的前天来,我等到今天也不见人影。”
“你呆在这里,来了又能找到你吗?”
“是他们叫我在这里等的,不然我怎知道这里有个破庙?”
“喂?来的救兵多吗?”
“多,十好几个。”
野大松陡然地失望了。“十几个算多吗?你要救谁?”
“仙花,还有我儿子。”玄音老道说到这里,忽然跪在了野大松面前:“总管大人,贫道求你一件事,你能帮忙吗?”
“一件什么事?”
玄音老道说:“凭大人的侠肝义胆,尤其是盖世武功,你一定能帮贫道救出仙花和我的儿子。贫道本在江湖上找了十几个朋友,可他们至今也没有来,人在难中好试人啊!看来他们都是些假侠假义的骗子!野总管,你若肯帮这忙,救出仙花母子后,贫道带你去一个很好的地方,那里叫隐士山庄,庄里正差一个帮主。凭你的武功,一定能当上帮主。那里全是贫道的旧友,个个都是行侠仗义之人。”
“哈哈!”野大松大笑,但忽又收住笑,说:“好,帮就帮吧,你要救的仙花在哪里?”
“在容阳王宫死牢里。”
“王宫死牢里怎有一个仙花的女人?”
“总管大人,仙花是她少年时的艺名,她就是现在的西后娘娘啊!”
野大松惊呆了,久久地盯着玄音老道,好久后忽然说:“那么说,你的儿子就是大哥俾了?”
“不错,大哥俾就是我和仙花的儿子。”
“真有意思!野大松忽然又是一阵狂笑。“你玄音老道的艳福真还不浅啊!王爷娘娘竟然还是你的情人!好,我帮你救,不过,你必须把你和仙花的有趣事儿跟我说说。”
玄音老道犹豫了一阵,终于说了。
原来,这个叫玄音老道的古达马曾经还是一个很红的戏伶,和仙花在同一戏班里。十四岁时两人便经常扮演夫妻,演着演着竞演出了真情。古达马十五岁时,就成了个英俊的小伙子,此时仙花已经十六岁,出落得更是美貌惊人。一天晚上,古达马找仙花去练戏,发现仙花没在戏班里,就出外找,找到一条小河边,他看见月光下的绿菌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搂抱在一起,男的竟是他们班主,女的竟然是仙花。他很怕班主,就没敢拢去也没敢叫嚷,心里怪难受地望着。忽然,他见仙花的裤子垮了,落到了脚上,露出两条洁白的腿。仙花躺到了草地上,班主压了上去。这时候,他怎么也克制不住了,冲过去猛地把班主掀了下来。班主一见来了人,提起裤子就跑,竟没有认出他来。然而仙花却认出他是古达马了,娇声叫道“达马,别怪我,是班主要弄的啊!”她仍仰躺在草地上,让两条玉笋叉得很开,中间有一团绒绒的朦胧。古达马不敢多看,忙把头扭向一边。然而一股热流却烧得他身子打起颤来。只听仙花又娇声柔气地说:古达马,班主早盯上我了,反正是保不住了,你来占个先吧!”古达马再也控制不住,喘着粗气向她扑去------
后来,他们就经常幽会。一天,终于被班主发现了,班主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但他是台柱子,为了捞钱,班主没撵他走。戏班子来到了容阳的巴山峒,仙花被唐德抢去了,赶了戏班子。从那天起,古达马决心不演戏了,发誓去学武,并在心中诅咒发誓:容阳舍把抢去了我的爱妻,我要夺你容阳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