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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沈秀生病

1

农场挂牌后,大家渐渐适应着自己的新身份,一切又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一个傍晚,火红的夕阳映红了天边。沈秀坐在桌前,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她心有所思,写写停停。罗薇薇坐在沈秀对面看着一本小说,也略有所思。稍后,罗薇薇将小说放在桌子上,轻声地叹了口气,沈秀见此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农场挂牌的事?”罗薇薇点点头,反问沈秀说:“你呢?”

沈秀:“我这不正在写日记吗,可注意力老是集中不起来。”

罗薇薇:我也是。秀秀,你说摘旗挂牌的事,是不是挺让人感动的?

沈秀:“不只是感动,还有震撼!一种精神力量的震撼!薇薇,这两天你陪我去一趟龙锦吧。”

罗薇薇不解,问:“干什么?”

沈秀淡淡一笑,说:“像你一样,我也去把头发剪了。”

罗薇薇闻此,有些开玩笑地说:“古人讲‘削发明志’,你明的什么志啊?”

沈秀淡淡地说:“不是‘明志’,是选择。我要像尖刀营的军人们一样,做个真正的北大荒人。”说完后,低头继续写自己的日记,罗薇薇看沈秀的眼光有些出神。

此时,郝豹正领着大家开会。营部内,尖刀营的战旗被镶到一个大木框里,挂在墙壁上。

郝豹郑重地对大家说:今天是咱们龙山农场的第一个正式的场务会,重点研究一下今秋明春的垦荒生产工作。在研究之前,我先宣布总场的一个人事安排文件。

郝豹打开面前的简易文件夹,拿起一份红头文件,宣读着说:“中共龙锦总场党委研究确定,原尖刀营改制为龙山农场后,领导班子调整如下:郝豹同志,任龙山农场场长、党总支书记;耿喜旺同志,任龙山农场副场长、党总支副书记,兼任农场农业机械和农业技术站站长;赵天顺同志,任龙山农场党总支副书记,括号,保留正营职待遇不变;李春明同志,任龙山农场第一生产队队长;张洪亮同志,任龙山农场第二生产队队长;赵大强同志,任龙山农场第三生产队队长。”。

耿喜旺在听到自己的任命后显得有些意外,而赵天顺则大惑不解。

会后,赵天顺就找到了郝豹,不满地对郝豹说。豹子,我对这个人事安排有意见!原来部队编制时,你是营长,我是教导员,都是正营职,现在改成地方编制,我应该顺理成章地当农场的党总支书记才对!郝豹温和地说:你也知道,当初咱们就是这么报的嘛。可是上级要推行场长负责制,才把这个场长和党总支书记,让我一个人兼了起来。

赵天顺语气有些急了:“上级要推行场长负责制,我没意见。让你把场长和书记都兼起来,我也没意见。可我毕竟是尖刀营的二把手,总得让我还当二把手,做个副场长兼副书记吧?现在倒好,耿喜旺成了副场长副书记,还兼着什么站长,我排在他后面不说,还只是个专职副书记。豹子,我在尖刀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卣个疲劳吧,这样对待我,你说说,公平吗?合理吗?”

郝豹诚恳地说:“你的问题,我专门向总场反映过,总场也特别重视。所以你的任命后面还有个括号,保留正营职遇待不变!”

赵天顺:“括号有啥用,照样是由二把手退成了三把手!”

郝豹:“天顺,专职副书记也是管教导员那一摊工作,担子比教导员一点也不轻!”

赵天顺:“既然那样,我就应该排在耿喜旺前头。”

郝豹:“总场强调,要优先提拔有农业生产技术和管理知识的干部。”

赵天顺:“我看:不出耿喜旺哪一点比我强!”郝豹耐性地解释说:“论生产管理、生产技术,耿喜旺就是比咱们强嘛!”

赵天顺:豹子,我可听人说,在安排谁当副场长兼副书记上,师长事先征求过你的意见。郝豹坦然地说:不错,他作为总场场长、党委书记,征求我的意见非常正常。

赵天顺:“你是怎么说的?”郝豹诚恳地说:“我掂量来掂量去,考虑再三,还是觉着由耿喜旺担任副书记副场长,更合适一些。”

赵天顺有些恼火:“豹子,你这样做不仅是分不清远近亲疏,而且是分不清政治路线!”郝豹一愣,说:“你怎么一下把耿喜旺的问题提到这么严重的政治高度?”

赵天顺:“严重吗?一点都不严重!耿喜旺的家庭出身、历史问题,我就不再说了。就说韩光烈同志牺牲的问题,到现在搞清楚了吗?”

郝豹闻此,有些恼火,但是压着火气说:“天顺,小韩的问题咱们不是研究过吗,没有证据,乱猜测的话,不能乱说!”

赵天顺:“反正我不服气,实在不行,我就到总场找师长告状去!”

郝豹闻此,恼火地说:“你告状还告出瘾来了?我告诉你,安排耿喜旺当副场长,虽然我提出了参考意见,但最终还是总场党委的决定!咱们要为大局考虑,为生产发展着想。脱了军装,咱还是个兵!对上级的决定,就要坚决执行。为职务高低闹情绪,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意见,你就不怕丢革命军人的脸啊?”

赵天顺见郝豹真的火了,有些心虚地嘟囔着说:“我不是不同意耿喜旺当副场长,我是怕他和咱们不一条心,损害咱们农场的利益!”郝豹见此,缓和着语气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不能一边让人家干工作,一边疑神疑鬼,给人家小鞋穿吧?如果耿喜旺真的对党有二心,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该怎么办!”赵天顺闻此,不好再说什么。

郝豹:“天顺,下一步的秋耕工作会非常紧张,把咱们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好不好?”

赵天顺:“工作你不用担心,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2

秋耕大忙,郝豹和耿喜旺带着沈秀等拖拉机手,又投入紧张的秋耕战斗中来。

他们住在大田地头简易的帐篷里,地上铺着厚厚的枯草当床铺,帐篷前的简易锅灶上安放着行军锅,此刻炊事员正在烧火做饭,罗薇薇及两个女家属出出进进地帮着忙。

大田里,三台斯大林拖拉机和三台“万国牌”拖拉机拉开距离,速度不一,有去有回地翻着土地。此时的沈秀已剪掉了辫子,留着短发,熟练地开着一台拖拉机,忙碌着。

中午,炊事员和女家属们正忙着准备中午的饭菜,正在洗菜的罗薇薇看到走来的耿喜旺,连忙站起身,拿起一个脸盆,倒上水,随后将脸盆端到一边的空地上,同时招呼着疲惫的耿喜旺,说:“耿副营长,快过来洗把脸!”

耿喜旺闻此,来到罗薇薇面前,罗薇薇关切地说:“就剩你没吃早饭了,赶紧洗脸吃饭!”

耿喜旺闻此蹲下身来洗脸,罗薇薇将自己的毛巾递给耿喜旺,随后又到锅灶边端来耿喜旺的饭缸子。罗薇薇来到耿喜旺面前,掀开饭缸子盖,忽然想到说:“哎哟,饭菜有些凉了。”

耿喜旺边洗着脸边说:“没事!”

罗薇薇:“不行!吃凉东西不好。”随后走到灶火前,把耿喜旺的饭缸子放到锅里,为耿喜旺热着饭菜。耿喜旺被罗薇薇的行为所感动,胡乱地洗完脸后,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坐在地上,笑眯眯地看着热饭的罗薇薇。

扒拉着灶火的罗薇薇看到耿喜旺的神态,不解地问:“你看什么呢?怕给你热不好饭啊?”耿喜旺闻此,走近罗薇薇,蹲下身来悄声地说:“你刚才热饭的样子,好看!”

罗薇薇闻此,心里感觉到美滋滋的,但佯装不解地说:“有什么好看的!”

耿喜旺认真地说:“不,就是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罗薇薇微笑着说:“别说好听的话了,快吃饭吧!”边说边将锅里的饭缸子拿出来递给耿喜旺。耿喜旺接过饭菜大口地吃着,罗薇薇看着吃饭的耿喜旺,忽然忍不住笑了。耿喜旺不解,问:“你笑什么?”

罗薇薇笑着说:“你这脸是怎么洗的?胡乱擦一把,就算洗脸了?看看,看这儿,看你这鼻子这儿还留着一片黑油呢。”耿喜旺闻此,下意识地用手擦脸。

罗薇薇赶忙说:“你别乱擦了,越擦越花!像个小丑似的,难看死了!”边说边拿出一只花手绢,替耿喜旺擦着脸上的油污点。耿喜旺像个小孩子似的,老老实实地任罗薇薇给自己擦着脸,两眼眨都不眨地看着罗薇薇。罗薇薇看到耿喜旺的眼神,擦脸的手禁不住停了下来,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向旁边看去。旁边不远处,忙活着做中午饭的炊事员和两个女家属正笑眯眯地看着耿喜旺和罗薇薇。

罗薇薇见此,不好意思地对耿喜旺说:“又傻看什么呢?自己擦吧!”说罢,将花手绢塞到耿喜旺手里。耿喜旺转对旁边的炊事员认真地说:“哎呀,这有什么好看的,大家该干什么什么!”罗薇薇起身从另一个锅里,拿出两个混合面的馒头递给耿喜旺,说:“拿着!你们男人饭量大,不抗饿,留着饿的时候吃!”

耿喜旺接过馒头,罗薇薇又从旁边的救护包里拿出一盒清凉油,对耿喜旺说:

“把这个清凉油也拿上。”耿喜旺问:“拿这干什么?”

罗薇薇:“夜里加班,困了的时候,抹点清凉油也管用。别困了就抽烟,抽烟多了不好。”

耿喜旺接过清凉油,开玩笑说:“你这场部卫生员,管得还真宽!”

罗薇薇微笑着压低声音说:“对你们这些不会生活的男人,就是得管着点儿!你赶快吃了,回去睡一觉!”说完后走到另一边,坐到马扎上摘着宽豆角。耿喜旺抱着饭缸子,来到罗薇薇旁边,拉过一个马扎,挨着罗薇薇坐下,罗薇薇见此,故作不满地说:“不是给你说了吗,加了夜班,赶快吃完了,回帐篷里睡一会儿。”

耿喜旺悄声地说:“我不累,陪你说会儿话。”罗薇薇微笑着说:“我不用人陪我说话。”耿喜旺有些调皮地说:“那你陪我说会儿话。”罗薇薇故作严肃地悄声说道:

“一个场领导,找女同志陪你说话,你就不怕民主生活会上,大家批评你的生活作风不严肃啊?”耿喜旺无声地笑了笑。

晚上,沈秀、罗薇薇和两个女家属在地铺上和衣而睡。沈秀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旁边的罗薇薇被沈秀惊醒,不解地问:“你怎么了?”沈秀边摸着手电筒边说:“没事!”说完后打开手电筒看着小闹表的时针,惊讶地说:“都快十二点了,误了两个钟头。这闹钟怎么没响呢?是不是坏了?”

罗薇薇:“闹钟没坏,是郝营长给你把闹钟铃声关了。”

沈秀有些不高兴,说:“他怎么能这样?”

罗薇薇:“他说这些天把你累得够戗,让你多睡会儿。”

沈秀赌气地说:“我不要入照顾!”说完后爬起身来,一边用手拢着头发,一边匆匆走出帐篷。

大田的远处,有两台拖拉机亮着车灯正在耕地。郝豹的拖拉机停在大田旁,郝豹在拖拉机下面正拿着工具检修拖拉机的履带。郝豹无意中看到手电的亮光,连忙站起身来,刚要和沈秀打招呼,却突然发现打着手电筒走来的沈秀身后不远处,有两只狼悄悄地跟着沈秀,两双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恐怖。郝豹见此,刚要说些什么,又突然感觉到不对,连忙紧握手里的大扳手,警惕地注视着走来的沈秀。

沈秀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狼,依然快步地走向郝豹。郝豹担心沈秀受到惊吓,故作平静地看着走来的沈秀。

沈秀来到郝豹跟前,不满地说:“郝营长,你怎么把我的闹钟关了?”郝豹暗暗观察着沈秀背后,同时说:“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跟在沈秀身后的两只狼停在不远的地方,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闪动着。

毫无察觉的沈秀接着郝豹的话,说:“郝营长,以后你不要这样,我不需要特殊的照顾!”

郝豹的注意力全在那两只狼身上,但他又不能让沈秀有丝毫的觉察,听到沈秀的话后,他认真地应付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了!沈秀,你快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沈秀打着手电,走近拖拉机的履带处仔细地看着。郝豹趁机移动自己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挡住身后的野狼。

沈秀检查完拖拉机的履带之后,对郝豹说:“不是什么大毛病,马上就能修好,你打着手电,我来!”郝豹边接过手电,边开着玩笑说:“对,师父来了,徒弟只有靠边站了。”边说边将手电筒照在拖拉机的履带上。

沈秀从工具里拿出工具,敲敲打打地修理着。郝豹一边打着手电简,一边留意着两只野狼。两只野狼在不远处,转来转去地不肯离开,郝豹见此手里紧紧地握着大扳手。沈秀直起身来,轻松地说:“行了!”随后一边收拾着工具箱一边对沈秀说,“郝营长,你回去休息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郝豹说:“没事,你把拖拉机发动起来试试。”

沈秀闻此,发动拖拉机,拖拉机发出轰鸣的响声,两条狼被拖拉机的轰鸣声惊吓地逃走,沈秀在拖拉机驾驶室里对郝豹说:“没事了,你回去吧!”

郝豹略一思索,然后也爬进拖拉机的驾驶室,沈秀意外地说:“郝营长,你——”郝豹打断沈秀的话,说:“我不困,和你聊一会儿!”沈秀先是不解,随后有些勉强地说:“那好吧,反正一个人也闷得慌。”说完后启动拖拉机。

驾驶室里,郝豹看着沈秀,认真地说:“沈秀,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沈秀:“什么事?”

郝豹:“以后,你不要上夜班了?”沈秀一愣,问:“怎么了?”

郝豹:“你一个-女同志……”沈秀反驳:“女同志怎么了?”

郝豹:“女同志,夜里开拖拉机不方便……”

沈秀有些生气:“怎么不方便,我没这个感觉。我就知道,你一直看不起女的,我就是要争这口气!”

郝豹有些无奈地说:“如果你非要坚持夜里上班,那,我就来陪你聊天,好不好?”

沈秀有些嘲讽地:“一个大场长来陪一个拖拉机手聊天,有这个必要吗?”郝豹苦苦一笑,说:“那就找别的同志和你做伴儿!”

沈秀:“一个拖拉机手,还要派个人来陪着聊天,你觉得合适吗?”

郝豹不知该怎么向沈秀解释才好,一时无语。

拖拉机开到地头,转了个弯,停下,沈秀说:“到地头了,你回去休息吧。”

郝豹打量着四周,同时对沈秀说;“不行,我就要在这儿和你聊天。”沈秀闻此,发动两下车,拖拉机却不动,郝豹不解地问:“怎么,又出毛病了?”

沈秀:“可能是有草棍卡在覆带里了,你下去看看。”郝豹闻此,跳下拖拉机。

沈秀见郝豹跳下拖拉机后,连忙开动拖拉机向前驶去。

郝豹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悄声地嘟囔着:“这个鬼丫头!”然后跟在拖拉机后面,或快或慢地走着,警觉地四处观察着。

3

晚上,沈秀正给小松鼠喂食,旁边的罗薇薇坐在地铺上,有些羡慕地说:“秀秀,郝营长对你真是一往情深啊!脾气那么暴烈的一个人,硬让你磨成了一个笑面和尚。要是放在前两年,有人说郝营几次三番地拿只小松鼠,满脸赔笑地向谁赔礼道歉,打死我也不相信!”沈秀一边喂着小松鼠,一边说:“谁稀罕他赔啊!”

罗薇薇:“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一个大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而改变自己的脾气禀性,需要多大的毅力和耐心啊!一个女人如果能够碰到这样一个男人,那真是一生的幸运。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这个男人!”

沈秀闻此,警惕地说:“薇薇,不是郝豹又请你来当说客的吧?”

罗薇薇开玩笑地说:“我要是有那么好的口才,就先把郝营长说动心,想法把自己嫁给他了。秀秀,咱们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我是真心为了你好。”沈秀淡淡一笑,说:“不,我和他不可能!”

罗薇薇:“就因为舍不下你的‘小山药’?”

沈秀:“薇薇,你知道,爱上一个人,不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我愿意把郝营长作为一个好朋友,可是要作为爱人,不合适!”

罗薇薇猜测着说:“因为他岁数大?”

沈秀:“不是!”

罗薇薇:“是嫌他有个孩子,不愿意一进门就当后妈?”

沈秀:“这是一个因素,可也不算什么大事。”

罗薇薇:“那还能为什么?”

沈秀:“我不喜欢他那种死缠烂打、硬追不放的做法!”

罗薇薇:“送上门的都不值钱,追不到的才是稀世珍宝,这是恋爱中一个普遍的心理现象!”

沈秀解释着说:“不是这样的!郝豹明明知道我和山岳相爱,就不该老是缠着我不放。至少,他应该冷静地想一想怎么处理好这种关系吧?可是,他根本不考虑这些!就说前几天夜里吧,我去接他的班,他死活不肯下班,非要爬到驾驶室里和我聊天——”

“他那是真心的喜欢你!”罗薇薇插话说。

沈秀:“就算是喜欢,也不能缠着不放啊。那天我把他骗下拖拉机后,他还不肯离开,仍然跟在我的拖拉机后面来回转,一直转到天亮!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几天,凡是我上夜班的时候,就发现他在地里转来转去,简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罗薇薇闻此,笑了。

沈秀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罗薇薇止住笑说:“你呀,误会郝营长了!”

沈秀:“误会?”

罗薇薇:“他每天夜里跟在拖拉机后边转,那是保护你呢!你知道那天夜里你去接班的时候,后面有什么跟着你吗?告诉你吧,有两只狼一直跟在你的身后!”

沈秀闻此,深感意外,不解地说:“有两只狼跟着我?他怎么也不提醒我呢?”

罗薇薇解释着说:“在那种情况下,郝营长不敢吭声啊!他一喊,你一慌,你能跑过那两只恶狼啊?他当时是又担心又紧张啊,但还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直到你走到他跟前,他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沈秀:“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罗薇薇:“郝营长把这个事给耿副营长说了,耿副营长今天才告诉我的。他还说,幸亏郝营长当时没有喊叫,一喊叫,狼急了,肯定会立刻扑向你。”

沈秀有些后怕了:“那我到了拖拉机跟前,郝豹为啥还不给我说有狼呢?”

罗薇薇:“郝营长给耿副营长说,你一个女的,再怎么讲,胆量也不大。可你的个性又犟,处处不服输。他既怕把你吓坏了,也怕你的倔劲儿上来,非要一个人在夜里开拖拉机。才只好打着聊天的幌子,一直和你一块儿待在拖拉机上。”

沈秀有些明白地说:“那就是说,我骗他下了拖拉机后,他还在后面跟着我,还是怕狼再来了,要保护我?”

罗薇薇:“是啊。郝营长说,这个地方,地身太长,几台拖拉机,谁也见不到谁。坐在驾驶室里可能还没什么,万一拖拉机坏了,需要修理,或者拖拉机手要解手什么的,一下拖拉机,来个什么野兽,那不太危险了吗?他不敢离开,只能一直跟在你的拖拉机后面。”

沈秀:“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一个人,赤手空拳的,三更半夜跟在拖拉机后面,不也太危险了吗?”

罗薇薇:“郝营长说了,他一个当兵的大男人,赤手空拳,也比把一个女孩子单独留在拖拉机上强,再说,那时候,他只顾担心你的安全,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是不是有危险。”

沈秀闻此,深受感动,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啊……”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罗薇薇急忙叫住沈秀:“你干吗去啊?”

沈秀:“我还能干吗,人家对我这样,我只能拼命干活,算是一种报答吧!”说完后走出帐篷。

从此以后,沈秀更加拼命地干活。长期的夜间劳动使沈秀受了风寒,感冒转成了肺炎,分场卫生所治不了,郝豹和罗薇薇送沈秀到总场医院。表姐袁凤为她做了病号饭,她胃口全无,什么也吃不下。罗薇薇想起来,沈秀上中学时,有一次病了,吃不下饭,只想吃糖,吃甜食,郝豹到卫生所看望,命令沈秀一定得多吃,一口粗面馍憋得沈秀眼泪直转,就是咽不下。

病情稍稳定一些后,沈秀想吃糖,郝豹便满世界地找糖,可当地物资奇缺,就是找不到一块糖,这可急坏了郝豹。郝豹的倔劲又上来了,他一定要给沈秀找到糖,让沈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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