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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跟踪

这天下午楚千寻在外面吃了饭后,无精打采地往回走,快到小区门口时,突然看到那个黑衣女人从里面出来,并招手叫住了一辆出租车。

自从那个雨夜之后楚千寻就没再见过她,楚千寻也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把她忘了,现在猛一看见她,心不由得又跳了起来。那个黑衣女人依然是一身黑色衣服,但楚千寻很快发现这是一身新衣,起码是楚千寻以前没有见过的。而且,楚千寻发现她还化了浓妆,似乎是准备去参加一个什么盛大的宴会。

强烈的好奇盈满楚千寻的心,他也拦住一辆出租坐上。

“跟上前面那辆车。”楚千寻对司机说。

那是个四五十岁的,脸膛很黑的出租车司机,他看了一眼楚千寻,大概误以为这是个跟踪自己的准备红杏出墙的妻子的丈夫,于是用一种又同情又兴奋的口气说:“我说兄弟,管住了人,也管不住心,为了家,还是看开一些吧。”

楚千寻不想跟他解释,这样的事也没法解释。于是干脆闭上嘴,两眼紧盯着前面的那辆出租车。

这出租车司机却以为得到了楚千寻的默认,于是又说:“唉,现在有些女人啊,真拿她们没办法。我有一个哥们的老婆就是那样,平时我哥们简直就把她当祖宗供着,好得没法说,可她呢,却嫌我哥们没本事,挣不来钱,就天天找事吵,自己还傍了个大款。最后还闹腾着跟我哥们离了婚,想要嫁给那个大款,你猜怎么着?那大款又把她蹬了。这下她可惨了,什么也没有了。又想着要跟我那哥们复婚。我那哥们看在孩子的分上也想跟复起来,我们都给他出主意,让他先端起架来,省得复婚后她还折腾。这不,前些日子他们复婚了,那女的也真是老实了,对我那哥们也知疼知热的了。我就说这些女人啊,你就不能惯着她,一惯她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就瞧不起你了。”

这个司机自己说了半天,却见楚千寻不说话,也自觉无趣,就闭了嘴,只两眼紧盯着前面那辆出租,一直远远地跟着。但那辆车围着香水县城转了大半个圈儿后,最后却停在了一个超市的门前。眼看那个黑衣女人进了超市,楚千寻也赶紧付了车钱跟进去。

楚千寻在一楼转了一圈没发现她,又跑到二楼服装部,一抬眼正看见她站在一套黑色裙装前,旁边的专柜小姐似乎正在极力地鼓动她试穿一下,她也像是被说动了一样,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等她出来时,楚千寻也惊呆了,那身衣服对她来说是那么合体,显得她即高贵典雅又端庄大方,她的脸上也是一种自我陶醉与惊喜的神情。但也只是在一瞬间,她的这种神情就消失了,她很快回了试衣间把衣服换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离开,楚千寻走到那套裙装前,拽过来拽过去地看,极力想从上面看出点什么秘密来。但楚千寻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他只是感觉这套衣服的布料很柔软,握在手里又轻又滑,像是没有丝毫重量。楚千寻想起这件衣服刚刚还包裹过那个黑衣女人赤裸的肉体,心中不由得一阵激荡,但这时那个专柜小姐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他问:“先生,您想要这件衣服吗?”

楚千寻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仿佛自己的想法已经被她看破,忙问:“这件衣服多少钱?”

“一千九百八,快中秋节了,打六折,是一千一百八十八。”

楚千寻的手暗暗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有中午刚提的一千五百块钱稿费。他心里突然又有些冲动,想要把这套衣服买下来。

楚千寻有些犹豫,那专柜小姐又热情地问:“你想给谁买啊?她穿哪个型号的?”

“我女朋友,啊,就是,就是刚才那个女的。”楚千寻说。

“啊,刚才那位女士啊?她穿这套衣服真是太合适了,可她不舍得买,你是不是想偷偷买下给她个惊喜啊?”专柜小姐一边惊叹着,一边麻利地开好单据,递给楚千寻的时候还说,“你可真浪漫啊。祝你们幸福。”

楚千寻的脸上一热,接过单据,迅速走到收款台前把钱交了。

楚千寻拿着那套衣服,跟在黑衣女人的身后,发现她又在不同的地方试穿了好几身黑色衣服,但同样都是马上回去脱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楚千寻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迷恋她穿着那些衣服站在试衣镜前转来转去的样子,每每这时楚千寻都感觉自己有些不能自持。

等整个二楼服装专柜全部被那个黑衣女人逛遍了后,楚千寻又跟着她到了一楼,在那里她买了很多袋装的成品或半成品食物,但她选东西不像楚千寻那么随意,看到什么就直接往购物筐里扔,而是很仔细地看包装袋上的说明,并且会把好几个品牌的同一类产品放到一起对比,这样,她选东西的时候就比楚千寻用的时候长了很多。等她的购物筐里终于满了时,出了超市,她又招手叫了一辆出租,楚千寻正想也找辆车跟上,一辆出租刷地停在了他的跟前,竟还是他来时坐的那辆,原来那个司机一直在等他。

楚千寻有些厌烦他这种等着看好戏的好奇心,但眼看前面那辆车已开动了,楚千寻只好赶紧上车。

但令楚千寻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黑衣女人竟然回了家。

穿新衣,化浓妆,围着县城转大半个圈,就是为了买一些小区旁边的超市里也有的袋装食物?

楚千寻百思不得其解。

楚千寻回到住处的时候,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把那套衣服塞到了挂衣柜背后的一个缝隙内。

楚千寻跟绿萝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慢慢冷了下来,虽然他们还是跟从前一样,绿萝有时会去楚千寻那里,有时也不去,两人有时吵架,有时也很好,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越来越深,深不可测,让人再也无法度过。而造成这种裂痕的原因,却绝不仅仅是蹦豆。也许,根本就与蹦豆无关。

但那又是什么呢?

楚千寻发现绿萝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人在那里,却明显地心不在焉,眼睛明明盯在一个地方,却又像是不是在看那里,而是穿过那个地方,到了另一个更远的地方,一看到她的这个样子楚千寻心里就有些莫明的烦躁。

有一次楚千寻无意之中在地上的一张废纸上看到了“李小奇”三个字,楚千寻觉得似乎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于是像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样,拿着那张纸问她:“这是谁的名字?”

绿萝看了看,拿过来一把撕掉了。

“跟我在一起,却还想着别的男人?”楚千寻有些愤怒地又问。

“你想像力太丰富了,怪不得会写小说呢,没影的事儿你也能给想出来。”绿萝不耐烦地站起来,走到阳台上。

楚千寻看到绿萝心烦意乱地在阳台上站着,这期间她打了个电话,打了很长时间,但她的声音很低,楚千寻什么也听不清。最后等她打完电话,准备往屋里走时,她的目光却在转向左侧时定住了。楚千寻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也奔过去,那个黑衣女人果然正站在那里。

“是她?”绿萝问楚千寻,眼睛却还是盯着那个黑衣女人。

“谁?”楚千寻装作不懂。

“你的黑衣女人啊。”绿萝冷笑道,“我一直以为那是你杜撰的呢,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

绿萝是看过楚千寻的那个小说的。

绿萝说着,突然回过身来看了楚千寻一下笑道:“真的很有味道啊。”

楚千寻记得在那篇小说里他就用了“味道”这个词来形容那个黑衣女人。

“可是,阳台上的黑衣女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看得见,摸不着,不然,你买了衣服怎么会送不出去,反而藏在衣柜后面呢?楚千寻,我觉得你很可怜呢。”

“什么?”楚千寻大惊。

“紧张什么啊?衣服我已经拿出来挂在衣柜里了,我怕塞在那后面弄皱了。”绿萝说。

像是一个谎言被当面揭穿,楚千寻的脸腾地红了,身上也冒出了汗。

“你别胡思乱想了行不行。” 楚千寻说。

“哈,是我胡思乱想还是你胡思乱想?楚千寻,你爱上的是一个梦你知不知道?”绿萝的声音突然高了上去,眼里涌出了泪光。

“够了,别说了。” 楚千寻痛苦地说。

“够了,好啊,我也不说了,我也说够了。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我们爱上的都是一个梦,一个得不到,却又痛苦的梦。可是,我可以忍受你因为林飞红的事犹豫,却不能容忍你爱上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因为,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

“不用做解释了。”绿萝说完,并不看他,也不再去看那个黑衣女人,而是转身回到了屋里,楚千寻只好也跟着回屋,一转身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黑衣女人正转头看着他们,然而楚千寻的脚已经迈进屋里了,他没办法再倒回去。

楚千看到绿萝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大袋子,她先把她的衣服和化妆品什么的统统塞进去,又塞进去她的牙膏牙刷,楚千寻看到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后,把她的一只茶杯也塞进了那个大袋子。

楚千寻发觉自己的思维从来也没像现在这么困难过,他努力想要找个留住她的对策,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发现绿萝已经走到门厅那里了。楚千寻追过去,绿萝在弯着腰换鞋,由于弯腰的幅度太大,上衣又太短,她的腰便露出白白的一截,楚千寻伸了伸手,想去抚摸一下,但手停在半空,没敢落下去。这时绿萝起了身正要开门,楚千寻就用那已经伸出的手抓了一下她的胳膊,绿萝只是轻轻地一挥手,就把楚千寻的手打开了。

楚千寻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绿萝开了门,迈出去,又轻轻地帮他带上了门。他听见绿萝的高跟鞋在楼梯上嗒嗒地响着,下了一层楼的时候,她似乎停了一会儿,一秒?或是五秒,或是一分钟?后来嗒嗒的鞋跟声又响起来,越响越远,终于渐渐模糊。楚千寻发现绿萝刚刚换下的那双拖鞋一只朝东,一只朝西,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很累,已经睡着的样子。

楚千寻奔到阳台上,他看到提了一个硕大包裹的绿萝步履蹒跚地从楼道里出来,楚千寻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笑,像只拖着一个什么猎物的大狗熊。

楚千寻又看到绿萝走到她的车前,开了后车门,把那个大袋子扔到车上,又走到驾驶座旁开了车门,就要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去时,她似乎还抬了抬,虽然楚千寻并不能确定绿萝看的是他们的阳台,还是那个黑衣女人的阳台,也或者仅仅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吧?但楚千寻还是迅速地把头隐在正晾晒的一件衣服后面,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想等以后绿萝回来,他一定把他的这种她像只拖着猎物的大狗熊的比喻当成笑话说给她听。

楚千寻这样想着,就看见绿萝的那辆红色雪伏兰越来越远,最后在不远处那座楼的拐角处不见了。

楚千寻突然感觉到一阵冷,他关上敞着的阳台窗子。

起风了,大风卷起地上的杂草、落叶、纸片,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它们在从地面上升上来,在楚千寻的面前飞舞。天空中云就像是在宣纸上打翻了的墨水瓶,黑压压的,四处翻卷着,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秋天了,楚千寻想。

而左边的阳台上,那些五颜六色的花依然盛开得如火如荼。

有几次楚千寻打电话想找许一辉喝酒,但许一辉总是很忙,这段日子他似乎一直很忙。楚千寻不知他是在为官路奔忙,还是又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乱忙了。但也许,能够忙碌总不是一件坏事吧?起码能证明生活需要你。而楚千寻呢?文化馆的日子照例是清闲的,他可以去,也可以不去,林馆长也没有再开什么职工大会,更没说什么改革的事。就是嘛,改革,这是从中央到地方,一级一级逐步落实的事,你一个小小的文化馆馆长去改什么?只要天下太平,只要保住不在他临离岗前出什么漏子不就行了。

有时候楚千寻也会想起断翼天使,那个一心想当作家的女孩子一直没给楚千寻留下多么恶劣的印象,即使她讹去了许一辉四万块钱,楚千寻也觉得好像不是她干的一样,再说了,不让许一辉出点血,受点教训,他是不会收敛的。这样想来,断翼天使又像是劫富济贫的女侠了。但也许,许一辉也并没有收敛多少,他向来那么自信,哪会为这一点点的小错误而委屈自己?

楚千寻借着去打材料的机会去了两次断翼天使的广告公司,却一直没见她,想问问那里的人她去哪里了,但这时楚千寻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她的真实名字,只好极力形容着:“我记得这里原先有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个子不高,皮肤很白,染着黄头发。”

“小肖啊,她早不在这里干了。”那个人说。

“她现在干什么去了?”楚千寻不甘心地问。

“不知道。”那个人说。

这天下午,楚千寻发现老张的情绪有些低落,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同楚千寻开几句玩笑,有几次楚千寻挑起了话题,老张却不理。于是下班时楚千寻就约他出去喝酒,老张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他们来到离文化馆不远的大排档上,要了一盘凉拌花生米,一盘蒜泥猪耳朵,又要了一些羊肉串和一桶生啤,可没等他们喝上第一杯,老张的手机就响了,是老张的老婆打来的。

“我跟楚千寻在一起。”老张耐着性子对着电话说,“对,就我们两个人。是他请我,不是我请他。我给他写了几幅字,他感谢我,所以请我。对,就在文化馆西边吃大排档。”

楚千寻听到老张在电话里真假掺半地乱说,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悲哀。

终于扣了电话,老张无奈地笑了笑:“你看看,就我这形象,没钱,又没能力,哪有什么女人能看得上?可她就是不放心。”

楚千寻不好意思再跟他开玩笑,于是说:“嫂子这样有多久了?”

“一两年了吧。”老张说。

“没给她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吗?”

老张却叹口气:“她不去。我一说让她去医院她就骂我,说我故意说她是精神病,说我想要弄药害死她。”

楚千寻只好劝道:“平时多关心她一些,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就是。”

老张说:“是啊,我现在就这样,只能什么都依着她。”

两个人边喝边聊,老张还时不时地抬头四处望望,一会儿,老张又苦笑道:“我就知道她肯定来,你看看,这不就来了。”

楚千寻顺着老张的目光望过去,不远处的那棵国槐后面有个瘦弱苍白的中年女人正偷偷往这边张望着,正是老张的老婆,于是说:“叫嫂子一起过来吧?”

老张却说:“别叫她,她不会过来的,她就是想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一叫她她就会跑,回去还得说我在外面笑话她。”

楚千寻只好继续跟老张喝酒,但终因老张的老婆一直在那里向这边张望着,两个人也没心情喝下去,闷头把那些酒喝完,老张就装作没看见他老婆一样,慢悠悠地回家了,他老婆也看上去心满意足的样子跟在老张后面往回走。

楚千寻看着他们离去,不知该为老张悲哀,还是该为老张的老婆悲哀。

楚千寻却不想回到自己的住处,呆在那里他只觉得心里空得难受。楚千寻就来到香水河边,他想静一静心。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夜色下的香水河看上去比白天干净了很多,泛着五颜六色的光波,华丽又虚无。楚千寻久久地坐在河边,两眼默默地注视着闪烁不定的河水,突然,那个名字又闪电一样划过他的内心,他打了个激灵。

楚千寻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一个叫白兰的女孩,甚至在他的小说里也从未影射或者暗示地写过哪怕一句与她有关的事,但白兰却是楚千寻内心里的一块伤疤,他把她扔在他心底里一个连自己也碰触不到的角落,又在上面盖上了厚厚的泥沙,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再记起她。

其实这么多年楚千寻也真的很少想起她,有时他也怀疑在他打工的那几年里,他是否真的跟一个叫白兰的女孩子相爱过,也许只是一个梦吧?也许只是他某个小说里的一段情节,而让他误以为是真实的吧?

但在这个夜晚,楚千寻坐在香水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却突然就想起了她。他想起在异乡的那个小河边,他们租了一间破旧的民房,冬天,屋里没点炉子,冷得就像冰窑,楚千寻坐在桌前写小说,手冻得握不住笔,她就把他的手抱在怀里,直至他的手渐渐发麻,渐渐变暖。夏天,屋里又特别闷热,蚊子成了团,她又拿一把扇子坐在他的背后轻轻帮他扇着。楚千寻那时就说,将来一定要在城里给她买一套新的楼房,他们还会结婚。

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空话,她死了。

其实只是很小的一场感冒,她说不用吃药就会好。他们吃饭都成问题,吃药自然就很奢侈,而楚千寻一直忙于写稿挣钱,他把挣来的稿费和打工的钱寄给哥哥,寄给父母,留给自己和白兰的就很少很少。白兰感冒了,他还说,多喝水就会好,白兰于是拼命喝水,可是当一个深夜楚千寻被一阵异样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时,突然发现她的全身火烫,呼吸急促,等楚千寻慌忙把她送进医院,她却已经停止了呼吸。

楚千寻有时也感觉奇怪,人的生命到底该算是脆弱的,还是坚强的呢?他曾见过一个寻死的女人在寒冷的腊月跳进湖中的冰洞里,被人救起的第二天就又趾高气扬地在大街上行走。在楚千寻干活的那个建筑工地上,有个人从四层楼高的脚手架上摔下来,却只摔断了腿,楚千寻看到他只住了半个月的院就出来了,拄着拐来到工地上跟工头吵着要住院费。而他的白兰,为什么被一场小小的感冒就夺去了生命?

楚千寻不想,他不愿意想,一想起来,他就感觉有一种钻心的疼痛,就会有一种蚀骨的愧疚。

白兰,是感冒夺去了你的生命?还是我的漠然?

泪水早就在楚千寻的脸上流成河,他把自己扑倒在河边,但不知是酒喝得太多了,还是大排档上的菜不干净,楚千寻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吐了。呕吐物吐进河里,楚千寻悲哀地想,我把河水弄脏了。

这个夜晚楚千寻失眠了,回到住处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从窗棂上落下来,楚千寻就躺在月光里,他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一片悲伤的水里一样。他总结自己以往这三十六年来的生活,得出的结论却是:这么多年,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楚千寻一直以为自己在向着自己的理想奋进,可现在看来,他得到了什么?

在这个不眠的夜晚,以往的一切以电影画面的形式在楚千寻的眼前一幕幕闪过,他却什么都抓不住。他的心一阵阵地疼痛着,他想以这种疼痛来让自己警醒,他想在疼痛中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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