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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四月永不凋零的生命(2)

永生的青年

青年人相信自己永生,这是一句很有道理的格言。这种永生感使我们去改革周围的一切。处于青春年华的人仿佛觉得自己似神仙一样长生不老。不错,光阴荏苒,生命中的一半已流逝。但满载无穷珍宝的另一半正向我们招手。面对锦绣前程,我们充满无限的希冀和神奇的幻想,未来属于我们。——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广阔无边的远大前程。

——爱迪生对于我们,死亡和衰老是毫无意义的字眼,就像耳边风吹过,我们不屑一顾。别人也许承受过生老病死的痛苦,也许还要忍受它们的折磨。——而我们的生命“却有魔法保护”,它无情地嘲笑着所有那些病态的幻境,犹如在开始愉快的旅行时,我们热切极目远眺——

欢呼着远方美好的景象。

——卢梭面对锦绣前程,我们充满无限的希冀和神奇的幻想,未来属于我们。

不幸是人生的试金石

感觉病痛是我们保全肉体的必要条件,同样的,苦恼是我们保全精神的必要条件。

空气的压力一旦除去,我们的肉体便会遭受破坏;同样的,人的生活如果除去贫困、劳苦或其他痛苦命运的压力,人便会扩大其自负心理。虽未必能达到毁身的地步,但至少会陷于愚昧、狂乱的状态。

人的真正幸福其实就是在尝试生活中的种种不幸。因为一个人即使遭遇到被放逐之类的命运,以致不再相信任何世俗的欢乐,这种遭遇却更能将他的心灵引入神圣的孤独领域,另外当一个人意念纯洁、行为正当,却仍遭到别人的恶评,反对与责备之声四起的时候,也是他真正幸福的时候。因为这将使他更懂得谦让,并拥有虚荣的解毒剂。而尤其主要的原因是:当我们为世人所轻视,不再为人所尊敬,爱也离我们远去的时候,我们方始能确确实实跟存在于我们心中的神沟通。

——凯姆比斯基人的真正幸福其实就是在尝试生活中的种种不幸。

直面痛苦

痛苦可以教育某些人,可是对于另一些人,痛苦反而使他们迷失方向。有时他们没有抵抗,让痛苦把自己压垮,有时他们为了自救,接受任何消遣的办法。

如果平平静静地躺在床上生病或死亡,不用操心自己的亲人以后会怎样,这种疾病和死亡也算奢侈品,不过生活在奢侈中的人们不觉得这是奢侈品。不论为什么痛苦,真的痛苦,还是人为的痛苦,痛苦永远是没有虚假的。

痛苦也和激情一样,如果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必先使痛苦充分地发泄,毫无保留。但是有这种胆量的人是不多见的。他们用餐桌上的残渣碎屑来喂养痛苦这只好斗的狗,不让它吃饱。其实人是能够战胜痛苦的,但是只有那些敢于拥抱痛苦的怒潮的人才能做到这点,他们敢对痛苦说:“我抱住你,我要叫你给我生育孩子。”

——罗曼·罗兰如果平平静静地躺在床上生病或死亡,不用操心自己的亲人以后会怎样,这种疾病和死亡也算奢侈品,不过生活在奢侈中的人们不觉得这是奢侈品。

痛苦的成因

人人都有幸福和痛苦,只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谁遭受的痛苦最少,谁就是最幸福的人;谁感受的快乐最少,谁就是最可怜的人。痛苦总是多于快乐,这是我们大家共有的差别。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人的幸福只能消极地看待。其衡量的标准是:痛苦少的人就应当算是幸福的人了。

一切痛苦的感觉都是同摆脱痛苦的愿望分不开的,一切快乐的观念都是同享受快乐的愿望分不开的。因此,一切愿望都意味着缺乏快乐,而一感到缺乏快乐,就会感到痛苦,所以我们的痛苦正是产生于我们的愿望和能力的不相称。一个有感觉的人在他的能力扩大了他的愿望的时候,就将成为一个绝对痛苦的人了。

——卢梭一切痛苦的感觉都是同摆脱痛苦的愿望分不开的,一切快乐的观念都是同享受快乐的愿望分不开的。

心灵与肉体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使我们的苦乐尖锐化的,是我们心灵的锋刃。禽兽的心灵是被钳制住的,把它们的浑噩和自由感觉完全交托给肉体,所以每个种类亦只有一个差不多相同的感觉,由它们举动的一致便可以看出。如果我们在我们肢体里不惊扰那隶属于它们的权限,我们可以相信我们也许更自在。因为自然赐给它们一个对于苦乐比较合理与温和的品性,而这品性既然是对于人人都普遍平等的,就不会不合理。但是我们既然摆脱了它的律法,沉溺于我们幻想的放纵的自由里,我们至少要把它们趋向那令人最畅适的方面。

柏拉图怕我们受苦乐的羁绊太牢,因为它把灵魂太严酷地束缚和维系于肉体,我却以为它把灵魂解脱和放松。

——蒙田如果我们在我们肢体里不惊扰那隶属于它们的权限,我们可以相信我们也许更自在。

时间的安抚

时间能够安抚我们。时间带来了无限的变化,使我们看到新的人物、新的服装、新的道路,听到新的声音,并以此擦干我们新流下的眼泪。一如西风扶正了在暴风雨中倒伏的麦子,梳齐了夜间纠缠在一起的野草。时间像一股清爽的风,吹进我们的思想,吹进那黑暗潮湿的、麦茎倒伏的田野。时间使我们的思想恢复了镇定和弹性。我们一下子忘掉了那可能使我们终身残废的打击。大自然生生不息;新的希望又产生了,新的爱情又萦绕心头;破碎的心又合成整体了。

时间能安抚我们,人的气质更能抵御痛苦的入侵。自然的防御力量和攻击力量永远是成正比的。人这个东西非常有韧性,它不能在这方面得到满足,就一定会去另一方面获取满足。它就像一条溪流,如果你在这边筑起了堤坝,它就会溢到另一边去,并且随心所欲地在沙土上、污泥中,或大理石上流淌。痛苦大多只是表面的。我们以为那是十分残酷的,可哪知道受难者有补偿的办法。人在疾病中尤其可以看出这种自我适应环境的能力。

——爱默生人这个东西非常有韧性,它不能在这方面得到满足,就一定会去另一方面获取满足。

声名

在遥远的未来,能否被人记住也许是值得每个明智之士考虑的问题,但这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的。诚然,能名垂青史的,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对此其实也兴趣索然。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余地堆放那么多的名望。生命的职责是,在每种环境中,无论是短暂的快乐或痛苦,都不会超过一定的比例,必须留给我们余暇去做那种不会十分影响我们眼前幸福的期待。一个人有了虚名,而不准他人侵入他的地盘,他就只能是那种一定要被抛入遗忘之塔里的人。

心灵的眼睛与肉体的眼睛一样,能看到新的目标,对那些眼皮底下的东西反而视而不见。因此,声名像一颗陨星,除了几个卓越的和不可战胜的名字之外,有的闪耀一下之后,就永远消逝了。如果思想或时间没有什么改变,那我们的声名也可能是隐匿无闻。一切具有我们这种思想或使我们的行为有所改变的人们,无时不匆匆走入湮没无闻的境地,正像一种最被人喜爱的新事物常为时尚所采纳一样。

——约翰逊生命的职责是,在每种环境中,无论是短暂的快乐或痛苦,都不会超过一定的比例。

荣誉

一个完美无疵的人,一点也用不着荣誉,除非荣誉使他能够凭借人们的信任,取得事业的成就。但是如果一个人正当年少,也不妨借荣誉来稍稍矜夸和赞扬自己,如果这种光荣是高尚的行为的结果。因为青年的初具萌芽的德行,是由于人们的称赞而在正常的发展中巩固的,也是在自信心的激发下完成其发展的。但是太强调荣誉的人也常常有害;对怀有政治野心的人,更会成为致命之伤。因为这种人在掌握大权之后,一旦不把高尚可贵的东西看成是光荣的,只想到凡是会赢得声名的东西都是好的,就会卷入到某种程度的愚行妄动中去。

——普鲁塔克只想到凡是会赢得声名的东西都是好的,就会卷入到某种程度的愚行妄动中去。

知耻不行

由于羞耻是耻辱的一种心理体现,出于羞耻,我们对耻辱本身畏缩不前,而不是害怕其后果。由于形成意见的人的缘故,我们关心他们对我们的看法。因而,我们在其面前感到羞耻的那些人是那些对我们有某种看法,并且其看法对我们至关重要的人。这些人是:赞扬我们的人,我们赞扬的人,我们希望被其赞扬的人,我们与其竞争的人,我们期待对我们有看法的人。我们赞扬的人或想被其赞扬的人,他们具有令人尊敬的品质;或者是我们渴望从他们那得到他们能够给我们的某种东西——像一个情人感受到的那样。我们与我们地位相等的人竞争。我们确实尊重明智者的见解,诸如我们的长辈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如果在许多人眼前公开做不当的事,我们就越加对其感到羞耻。格言说,“羞耻在眼睛里”。因此,我们在总是与我们在一起的人面前,和在注视着我们所作所为的人的面前,最感到羞耻,因为这两类人的眼睛盯着我们。

——亚里士多德出于羞耻,我们对耻辱本身畏缩不前,而不是害怕其后果。

智力的悲哀

一个人即使他具有多么卓越的智力,那种智力总不能令其有权利永远在别人身上施行一种随心所欲的统治,而不需要借助某种形式上的策略和防备手段,尽管这种策略和防备手段本身多少总有点可鄙的卑劣。帝国的名正言顺的皇子皇孙之所以能够始终免掉人间的选举手续,而且把这种风尚所能产生的最高的荣誉归之于那些成名的人,就正是这个道理,虽然这些人之成名,与其说是因为他们具有确切无疑的卓越不凡的能力,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们是无能的神力所秘密创造出来的一小撮劣等货。

——麦尔维尔一个人即使他具有多么卓越的智力,那种智力总不能令其有权利永远在别人身上施行一种随心所欲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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