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李静快速的付了钱,跑进医院向护士打听。护士告诉她,现在正在抢救。李静跑到抢救室门口,看着门上的灯亮着,她想,还在抢救,那就应该有救。李静坐在椅子上,头靠在墙上,看着头上的灯,灯光在自己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好起来,妈。
不知道等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熄了,李静快速走到门口,等着医生。一个中年人摘下口罩,问李静“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我是她的女儿,我妈妈怎么样了,医生。”
“你爸呢?还是叫你爸爸来说话吧。”
“我爸现在不在,出差去了,医生你告诉我,我妈妈怎么样了,求你了,你告诉我。”李静抽泣着。
“哎,你妈妈得的是癌症晚期,本来可以多活一些时间的,可是这最近这几个月她太过操劳,运动过度,情绪不好,癌细胞括散的速度很快。现在,她、过不了今晚,在这最后的时候陪陪她吧。对不起了,孩子,节哀顺变吧。”医生拍拍李静的肩膀,转身走了。医生把李燕安排在加护房,李静站在走廊中,觉得这个世间不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世界,或者说,自己只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整体的个体。
不知不觉的还是走到了病房外,透过窗口看着躺在病床中那毫无血色的人。从没在别人面前哭过的李静,如今泪水已经不再是奢侈品,这一天已经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打开门,坐在床边,拉起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感受着这最后的温柔。低着头,流着泪道:“妈妈,你从来就没摸过我,小时候每次看到别的同学的妈妈在他们的脸上亲的时候,摸他们头的时候,我都很羡慕他们,可是我还是让自己不去看,我告诉自己,他们这样真恶心,其实我知道,自己是怕我怕自己会在他们面前流下眼泪,因为我的妈妈从来没有亲过我,没有摸过我,可是我还是渴望被自己的妈妈摸,轻吻。我告诉自己,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你现在醒醒,你告诉我啊,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还有爸爸,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我去找他,对,我还有爸爸。”李静慌乱地起来正想走,手里传里一道力,李燕睁开流着泪的眼,李燕第一次当着女儿的面流泪,想不到就是生命尽头的时候。
“你爸爸他早就不要我们了。在你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李燕虚弱的说出了这些秘密。就这简短的两句话,可是却包含了太多~
李静颓然地座回了凳子上,握住母亲的手,“其实我早就想到过,可是我宁愿相信,那钱不是你‘赚’来的,而是我未曾谋面的父亲给的。我是不是很坏,没有良心?我还骂你不是人,我真是坏,我真是无耻。妈,你不要气我了,好起来好不好,我可以给你看病,我有一万块,可以给你看病,我不去读书,不离开你,你不要不要我,不要让我一个人,我好怕,妈,你一定要好起来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李静紧紧的抓住妈妈的手,就像在死亡时拉着救命的稻草一样。
“不要哭!记住!男人的话,不能信,知不知道!听见没有!”李燕用力的喘息着撑起自己的身子,她在用自己的生命说出这些话,李静只是不停的点头,她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还能问什么,明知道母亲撑不过今晚,可是她还是奢望着母亲能陪着自己,只要她好起来,付出什么代价都没关系,可是事与愿违,在李燕说完这句话以后,紧拉着李静的那只手就松开了,直直的倒在了床上,旁边的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李静哭喊着摇着李燕的身体,“妈!妈!你醒醒,你不要放下我不管,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为什么也不要我了?妈,你说说话啊,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妈,妈~”什么都没有了,李静身体无力的坐在地上,拉着那只渐渐冷去的手,痛心疾首的哭着,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