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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觉中已经过了五千年……

“呵呵,呵呵……”身穿绿衫的纤纤身影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在竹林打转,小草早已长成十七八岁的样子,他身着印着片片树叶的绿袍,就好象绿竹林中的林中仙子,竹林也好象与他有心电感应一样颤动着。

如果说三千年前上邢开始接受他送上的鲜果,是让他最最开心的一次,那今天是他五千年来最最最最开心的一天。

因为今天上邢第一次同他说话了。

其实上邢哪里是在同他说话,只是对他的“嗯”了一声,但有一股千丝万缕的情感涌来,他不懂,但他心里却有一种莫名感动和幸福。

的确,这一个嗯字,就象上天所赐的宝物一般弥足珍贵,因为上邢千千万万年一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人独立生活在这竹林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孤僻,冷傲,但他并不象林外的野兽一样凶残,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他不同任何人说话,也不让任何人靠近。

多年来小草感觉到他对世间万物的一种冷淡,不,或者更可以说无情。也许就象竹林一样,自己也只不过是他眼中一株不起眼的小小野草。

虽然他好象有着一种强大的力量让这里所有的生灵都害怕靠近,但小草却觉得他很亲切,象自己的亲人、朋友,以人类的话而言,或者可以说上邢是赐给他生命的亲人。

“碰碰!”叫着上邢,小草轻轻的走进竹屋,将刚摘来的白色鲜果放在一个用竹编制的竹桌上。

就算已过了几千年,在竹林中封闭生活的他依然单纯得如一张没有涂上任何色彩的干净白纸。

坐在竹凳上,他回想着自己最最最最开心的那天。

那天以后上邢又紧闭双唇,不发一语,也许这个“嗯”字根本就是他的幻听,不过却也让他象吃了蜜一样,心里甜了好多天。

小草痴痴的望着上邢,过了几千年,他依然觉得看不够。

竹床上坐着一个年轻的风逸男子,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小草最喜欢那双水蓝双眸,就象以前见过的那片美丽的清澈蓝湖,银白的雪丝覆落在白晰的肌肤上,就象仙子一样绝美、俊俏。

在屋内闭目屋内打坐的上邢,感觉到小草的注视,睁开了双眼。小草一见,坐直身体不敢乱动。就这样两人你不言,我不语的坐在屋内。

小草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我刚接的白果,你要尝尝吗?”

说起这白果林,他千年来已经接了许多,可这白果树上的白果却不见少过一颗。所以他才能和上邢每天都吃到鲜嫩的果子。

“碰碰?要尝尝吗?”他继续问着,希望上邢能象之前一样给他回应。

数年前,小草曾经被白眉老人点化,虽然开口说了话,其他方面就象一张白纸一样,虽然他已经长大成年,却还是好象一个无知的孩子。

白眉点化后,小草回到竹林看懂了竹屋外‘上邢’两字,但却不知道这其实就是竹屋主人的名字,他还是按儿时的习惯称谓着上邢,上邢当然也不会去纠正他什么,一直到现在小草还是用‘碰碰’叫着上邢。

“我已经用露水洗干净了!”见上邢又无视他的存在,小草失落低下头。

“嗯。”

这一声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刚想离开竹屋小草,立刻将手中的白果送到上邢身边。

“很甜,你尝尝。”小草双手托起白果,不敢多说废话。

上邢也不多言,修长的大手接过小草手中的白果慢慢吃了起来。水灵灵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上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涌了上来,眼泪止不住的从清瘦的脸上滑落下来。

上邢抬起手沾起小草的眼泪,这是什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食指上刚沾起的眼泪,咸的,是泪?而且是出自真心的泪,为他而流的泪,也会有人为他流泪吗?

“呜呜——呜呜——”上邢从来不会与他靠近,从来不会,这样的上邢好象不是以前认识的上邢,小草心里那种不明的感情却在这时更深了,他不但没有止住眼泪,反而越哭越凶。

也许真的是太久了,久到小草已经忘记自己一直以来隐藏在心里的那份渴望,那就是——上邢。

他其实一直期待着上邢的回应,他其实也害怕黑夜,他其实也需要有人陪伴,他虽然坚强,却也脆弱。上邢的这一个小小动作,让他千百年来心里的渴望决堤了。

“呜——呜——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吵,吵到你的!”小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上邢喜欢安静,他害怕上邢会生气,可怎么也止不住这该死的眼泪。

“别哭!”

冷淡的声音由头顶传来,抬头一看,上邢已站在小草面前,小草停住了哭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邢,他是在安慰他?不到两秒,哭得更凶了。

“呜——呜——哇——”哭得更是伤心。

自出生以来,小草以为自己心里的渴望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痴想,没想到,没想到今天上邢不但吃了他亲手送上的白果,还安慰他,以前就算他受伤快死掉,上邢也绝不会多看他一眼。下颚突然被抬起,小草不解的继续哭着。

上邢看着在自己面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一双漂亮的圆圆黑眸,长长密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晶亮的泪珠,爱笑的他,瘦瘦小小的鹅蛋脸上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儿。原来这就是陪在自己身边千年的人。

“别哭了!”从来不懂安慰人的他,由丰厚的嘴唇吐出的字语竟是那样的冷漠。

小草也想止住自己的眼泪,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不听话的一直流,一直流。

瞪大圆圆的双眼,停止了哭声,小草看见自己的唇被细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上邢弯下腰,暖暖鼻息喷到了他的脸上,是什么如微风般,轻轻的拂过他的唇?还来不及细想,上邢就退开了。

呆呆的他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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