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探查
“多谢师兄美意了，他日定当到白武峰，再次一睹师兄风采。只是在下现在还有一宗门任务，并未完成，恐怕在这莽莽伏龙山脉中，还要和这十万灵兽多周旋些时日了。”见到胸怀坦荡的达玢有结交自己之心，方戈也便奉承几句，大方道。
“既然如此，那来日我们白武峰上，可痛饮一杯！”达玢话至于此，飞身离去。
望着远远离去的达玢，方戈不由感叹片刻，远远遁离此地。
数百里外，在一棵巨大的针叶树冠上，方戈缓缓沉睡，只有耳朵，不时还微微抖动……
巨大的疲倦和压力下，这一睡便是大半日。夜色降临时，方戈方才悠悠转醒过来，想到包袱里的龙眼冰火果，方戈便心头不由一热。
“时间也差不多了，离开宗门已有三十多天了。该出发了，那个需要探查的山洞还远着呢。”方戈自言自语道。
一连前行五日，晓行露宿，也不忘顺手采集些，以后用到的灵药灵草。这日午后，方戈便出了山谷，在四周略微搜寻后，奋力击杀了一头近丈长的二级金尾虎，用独特手法烤熟后，美美饱餐了一顿，收起剩余烤肉，便向需要探查的山洞方向，隐匿身形遁去。
两万多里的路程，对于方戈来说，虽需要注意身形，在这二级灵兽遍地，三级灵兽都偶尔出没之地，速度刻意有所减缓，避开灵兽活动范围，但仍旧在第七日，抵达了一处山谷中，深入这山谷数千里，便是山洞所在。
和之前采集龙眼冰火果的那座山谷相比，此刻方戈就像是从冬天来到了夏天，炎热的骄阳高悬天空，近百里宽的山谷并不太大，里面郁郁葱葱，长满了树叶宽大的阔叶林。
进入山谷后，却发觉密集的阔叶林下，炎热的骄阳顿时不见，只能偶尔从层层叠叠的肥大树叶缝隙间，射下几缕日光来，反而有些凉爽起来。林间不时传来灵兽的吼声，偶尔几声鸟鸣从空中一飞而过。
地上生长的草丛中，也比较湿***中偶然发现的灵药灵草，也都异于在其他山脉中生长的不同种类，让方戈感叹，这大自然的巧夺天工！
虽然光线暗淡，但对于武者来说，前行方向却不会有所影响。途中路过一片小河，驻足停留了几个时辰，休息足够后，方戈便全力向山洞方位赶去。
一日后，密集的阔叶丛林中，旁边一处，布满低矮植被的刀削般笔直的山崖下，一座隐藏在数尺高的茂密草丛中，幽深山洞，便呈现在了方戈面前。
方戈没有即刻进入山洞，而是在山洞数十丈远处，一棵树冠上隐匿下来，一边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一边时刻关注着山洞四周动静，毕竟这也是宗门任务的一部分。
时间便在这守候中，静静流淌而过。两日内，方戈除了发现偶然路过的几头灵兽外，山洞中并无其他灵兽出没，也无任何声响传来。
过路的灵兽，也被隐匿在树冠上的方戈，很好地运转风行之道，躲避开来。
方戈发觉，继续等待下去，暂时不会发现什么有用信息。方戈便施展风行之道，隐身进了山洞之中。
山洞入口不大，进入后光线越发暗淡，方戈一边谨慎观察前方动静，一边向这逐渐倾斜向下的山洞深入。
幽暗的山洞曲曲折折，大概前行了数里后，隐约有些水滴声传入方戈耳中，仔细辨认片刻后，确认是山洞中滴落的水滴，并无其它异样，方戈便又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山洞，呈现螺旋状。
下行了数里深后，方戈便看到了，一些分叉开来的山洞，不时一些水滴声从两个紧邻的山洞中传来，让这个幽暗阴冷，毫无生气的山洞顿时有些活泛起来。
沿着一条有水滴声传来的山洞，方戈曲折盘桓而下。两三里后，便发现了另外一侧山洞交汇到了一起，前方是一个逐渐开阔的洞穴，宽阔有数里方圆。
方戈来到洞穴，看着眼前场景，这是一个四周环绕青色石壁的洞穴。地面正中，布置着一处古老的青金石八卦阵台，一边的青金石好似被一些锋利的剑芒所划开，在坚硬堪比精钢的青金石上，留下深达近尺剑痕。
或是废弃了，或是由于长期没有修葺的原因，而有些残破，从而使得这个青石八卦阵台已无法工作。
四周的青色石壁上，也有一些刀剑等打斗痕迹，深浅不一，看起来都十分古老陈旧。
“这个地方有些古怪。”
方戈仔细观察片刻，判断道。脑海中想到了传送阵之术，阵法一道，博大精深，看着这复杂的青金石八卦阵台，方戈眉头紧凑。
“传送阵台，内含先天八卦、五行之道，看起来有些竟像是真魔大战时期的手段！”方戈依靠灵云总册中，提到的阵台、阵法等相关信息判断出来。
“这地方果然不一般，不是久留之地。真魔大战前遗留的产物，可不是自己这等刚刚入门弟子所能染指的，难道这个地方以前就没人来过？”方戈此刻内心十分不平静，直觉告诉他应速速离去，尽快禀报师门，但他心有疑惑，还是想仔细探查后再离开这里。
片刻，方戈心有决断后，便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这座青金石八卦阵台的阵纹，和上面那道深达近尺的剑痕。
忽然间，那道剑痕中渗透出一股十分淡薄，却威压十足的剑意来，瞬间，便让驻足观察的方戈双目被刺中一般。
“啊。”方戈一声大叫，脑海中，轰然间出现了一道长约数丈，晶莹剑影来！
初始这道剑影还很模糊，飘散，虽然形体巨大威压十足，但不够凝练，对方戈尚还混沌一片的识海，未曾有所伤害。
然随着时间渐渐推移，这道晶莹巨大的剑影，开始逐渐凝练，形成一把白玉般，晶莹光华流转的七尺剑芒来，自顾开始散发剑道真意，顿时让方戈识海中的混沌，一阵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一股无比刺痛的轰鸣，从方戈识海中扩撒开来，方戈此刻额头冷汗大滴大滴直冒，头部的刺痛，让他全身都一片木然，竟有身不由己之感！
方戈此刻紧咬牙关，将身体蜷缩成一个肉球状，在地上青金石八卦阵台上瑟瑟发抖。
对于剑道一途自小习练，已达痴迷的他，瞬间便调整状态，像是回到了以前被赤云蟒追杀的遍体鳞伤，忘却疼痛，初次感悟风行之道的顿悟中一般，心神死死锁定这道剑芒，仔细观察其一举一动。
这道七尺晶莹白玉光华流转的剑芒，刚一凝聚成形，便在方戈识海混沌中如电般围绕飞行一圈后，抵达混沌之上，开始自顾演练自我真意起来。
“没有任何招式，还是我无法参悟？难道就只是一道剑之真意！”方戈咬牙坚挺，锁定剑芒思索道。
混沌上，这道晶莹剑芒犹如天剑下凡般，璀璨夺目，让人不可直视。所演练的剑道真意，虽不如方戈在昏迷中阁楼上看到的那幅人像画卷中，陌生青年挥舞出的那般恢弘博大，让人无法接受。却犹如九天白云翻卷，苍海无尽波涛拍岸般，连绵不绝，潇洒大气！
一片片白云如幕般，时而形成一道天然封闭屏障，将混沌天地包裹的密不透风。时而又凝聚成一片孤云，冷漠间风开云散，将剑意升华入无，容纳进这混沌天地之中。
一波波剑芒浪涛，惊天动地，形成一股蕴含无尽之力，搅动混沌天地风云色变。时而又形成一滴晶莹闪亮，不融于这苍海的孤傲之水，挥发而去，重归风平浪静，将浪涛沉寂于这片混沌天地中，隐忍待发，随时要将乾坤倒转！
逐渐地，这道晶莹剑芒像是不屑于在这片混沌天地中继续升华，带着一股苍茫之意缓缓散开，竟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来。
而方戈，却被这声叹息犹如雷击般从感悟中惊醒，顾不得脑海中的刺痛，回味着那声叹息中对这乾坤，对这天道，对这苍生所散发的无奈。
“难道就连这道剑意的主人，这般修为境界也对这乾坤无量，天道无情，苍生无望吗……”方戈不由眉头更加锁紧。
随着剑意的离去，方戈脑海中的刺痛也逐渐轻缓。收回心神，看自己已被汗水打湿全身的劲装，心有余悸般看了青金石八卦阵台上的那道剑痕一眼便迅速挪开，望向洞穴后一处隐约有风声传来的山洞，里面也不知通往何处，有惊藏这何等秘密。
“一片孤云万里回，伏龙山中一山洞！难道……”方戈顿时想起了那名自称无为老者的，最后告诫自己一句话来。
默默观看这个山洞数个呼吸，方戈忍耐身体上的不适，迅速离去。
回到盘桓而上的山洞旁，方戈扫视了一眼旁边，几处并未传出水滴声的幽暗山洞，渐渐有些后怕，头皮一阵发麻。努力克制内心的压抑感，无声无息间向洞口方向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