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有所动作,让人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大师兄孙少平褪去上衣,露出虬结的肌肉,抓起放在身旁的皮鞭对准****的上身就是一鞭子。
齐诸侯忍不住冲了出去,等他抓住孙少平的手的时候,孙少平已经抽了不下十鞭。
“师兄,你干什么!”齐诸侯道。
孙少平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掌,继续抽打自己,二十鞭完毕,他才道:“师弟坏了规矩,做师兄的也有不到之处,理应同罪,按武圣府规矩,鞭十下。小师弟技不如人,鞭十下,念其重伤未愈,长兄代为受罚!”
齐诸侯热泪盈眶,为了自己,八师兄受杖刑,清冷的大师兄也在天下武者面前自罚。
可那要了别人舌头的命令是东方逆下的,为什么这些人要找师兄的麻烦?
他不知道,东方逆要一个人的舌头,不管什么理由,只要他亲自出手,天下武者非但不会有意见,反而会帮忙。可他的弟子不行,他的弟子无法代替师尊做这样的事。既然做了,就要受到惩罚。
下方武者纷纷点头,觉得这才是武圣府该有的气度,也有人觉得他们是在作秀,不过大体来说,还是安定了人心。
原本武者聚集在武圣府外,就是为了向武圣讨个公道,被孙少平好说歹说带到这里来,他们也没想过善罢甘休。
武圣再强,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江湖?
现在武圣府给出了交代,不管满不满意,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武者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事情做得过分了,到时候就不是武圣府和天下武者为敌,而是这些做事过分的人和天下武者为敌了。
武者和武陵城相互依存,有武圣在,官府不敢乱动武者,有这么多武者在,官府也不敢用大军来讨伐武陵城。
唇齿相依,缺一不可。
齐诸侯低头,不知在想什么,被捆绑住的姬无命突然道:“大师兄,把我放到血池边去,演武台留给小师弟。”
孙少平看了看齐诸侯,点点头,一手抓起木桩,飞下了高台。
齐诸侯扬起脸对下面的人道:“武圣府齐诸侯,挑战金刚初境高手,谁敢一战!”
没人有动静。
有人害怕再出现昨日那样的事,有人不屑和齐诸侯作战。
孙少平干脆将姬无命留在血池边,自己踏空而去。
等了大约两柱香,这才有人试探性飞上高台。
来人是一个蒙着脸的女子,长什么样不知道,但是妖娆的身材却绝对是个尤物。
那女子一言不发,上台拱了拱手之后便直接进攻,手中双刀旋转如花,肉眼无法分辨出轨迹,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在齐诸侯手臂上留下了十多道细小的伤痕。
刺痛让齐诸侯的神经绷紧,断刃出鞘。
断刃长两尺五寸,刀背很厚,呈弧线。
“锵锵!”巨大的力道崩开女子手中双刀,齐诸侯欺身而上,肩膀顶在女子胸口,一条腿横在女子脚下,直接将她绊倒。
女子恼羞成怒,许是觉得在一个朝圣境武者手下吃这种闷亏觉得丢面子,她将左手小刀掷出,在地上打了个滚后右手小刀勾向齐诸侯的脚腕。
如此狠辣的打法,让齐诸侯再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足尖一点略微腾空,断刃直接劈下。
女子料不到齐诸侯反应速度竟会如此之快,一时间无法躲避,瞪大了眼睛看着断刃落下。
刀锋停在女子俏脸旁,刀罡削掉了一抹秀发。
抬腿就是一脚将女子踹下高台,齐诸侯手持断刃傲然嘶吼:“武圣府齐诸侯再次挑战金刚初境武者,谁人敢战!”
最后的手下留情,是不想让那些武者觉得武圣府是在泄愤。本来以朝圣境挑战金刚境就有些不自量力,让人不自觉的认为这是武圣府的诡计,两个师兄好不容易才用自罚的方式让那些武者放下芥蒂,他不想在自己身上,再让那些武者心生芥蒂。
光明正大将一个金刚初境武者击败,有几个自认为能力不错的金刚初境武者有些蠢蠢欲动。
没等他第二次叫嚷,便有一中年汉子跃上高台。
“道门逆水寒,请赐教。”青袍的中年汉子没有马上进攻,很有礼貌的行礼之后,拔剑在手。
齐诸侯点点头,断刃直指逆水寒眉心:“武圣府齐诸侯,请赐教。”
高台上铿锵声不绝于耳,在太阳底下被暴晒的姬无命神色委顿,嘴角却勾起了笑容。
逆水寒的剑大开大合,看上去有很多漏洞,实际上却是严防死守,道门从来都不是一个以进攻见长的门派,不管是武学还是传道,道门的方式都是防守为主。
瞅着空挡将断刃递出去,没伤到逆水寒,反而让手臂多了一条一尺来长的血口子。
齐诸侯双目赤红,断刃狂舞,密不透风的刀气很好的防护了全身,刀罡四下飞散,逆水寒有条不紊的用长剑将刀罡击飞。
不觉之间,齐诸侯已经到了面前,而逆水寒的脚,已经到了高台边缘。
避无可避之下,逆水寒一个凌空翻滚落在了齐诸侯背后,只待齐诸侯转身他便可以飞起一脚将齐诸侯踹飞。
可是齐诸侯没有转身,而是直接反手一刀。
刚刚落地的逆水寒仓促的提起长剑格挡,刀剑相交,逆水寒将剑换到左手,甩着发麻的右手不停倒退。
齐诸侯亦步亦趋紧紧相随,用肩膀撞在逆水寒胸口,完全不管逆水寒已经砍向他肩膀的长剑,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逆水寒终究没有将长剑落下,而齐诸侯也用自己的愚蠢换取了最终的胜利。
武圣府,孙少平恭敬的站在东方逆身边,血池上的战况,透过纸鸢双目一览无余。
如此打法,孙少平有些担心,小声对东方逆道:“师尊,小师弟如此打法,好像有些不妥啊!”
东方逆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让他发泄发泄吧!他心中有戾气,发泄出来是好事。”
“我们这么做,对小师弟未免有些不太公平,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怕是会恨我们的。”孙少平忧心忡忡地道。
东方逆道:“无所谓爱恨,他现在还是个孩子,要成长,那就需要付出代价。武圣府有视他入手足的师兄,有老夫这个护短的老师,他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孙少平摇了摇头,微微叹气。
可怜的小师弟,背负着一代大儒的期望,又要背负一代宗师的期望,希望你能够走得更远一点吧!
连战五人,已是天黑,齐诸侯依然驻守高台,身上添了不少伤痕,基本上都是一命换命的打法换来的。
五战过后,一众武夫心中芥蒂尽数消去,不管他的打法多么不要命,也不管他是不是仗着身份比斗,至少,他每一战都是倾尽全力。
飞下高台,脚步有些踉跄,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显得苍白无比,给了姬无命一个勉强的笑容,动手将姬无命身上的铁索拆掉,而后不顾姬无命反对,蹲下身子示意师兄上背。
姬无命张了张嘴,有些愕然,看着师弟执着的背影,最终他什么都没说,趴在齐诸侯背上。
这一路走得极为艰难,五脏六腑仿佛有小刀在割一般难受,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脚步并不坚定。
一路无言,回到府邸后,齐诸侯为姬无命上完药,这才踉跄着走回自己的屋子。
连门都来不及关,他便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姬无命一个翻身从船上爬起,打开床头的小柜子拿出伤药,脚下生风,没一会便出现在齐诸侯身边。
将他扶上床后,用小刀将他身上那些有黑色肿胀的伤口挑破,不停挤着淤血,直到伤口流出的血变成了鲜红,才用金疮药为他包扎伤口。
一把黑乎乎的丹药被塞进口中,直接用真气炼化成汁液,让那些丹药能够被齐诸侯彻底吸收,做完一切,姬无命这才将房门轻轻掩上。
房门一关,齐诸侯突然睁开眼睛,两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今日五战,心中所有的愤懑已被发泄一空,心情无比轻松,身上虽然到处都是创口,心中的枷锁却已祛除,所以他现在十分轻松。
他不由在想,如果没有师父的仇要报,或许在武陵城和几位师兄一起修行,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可惜,再好的如果也只是如果,现实从来都不容许如果存在。
可能明天等待他的又是一番苦战,可能是其他的磨砺,总之,不管什么样的磨砺,只要他想报仇,他就只能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唯有战斗,才能让他有一席之地。
第二天一大早,重复前一天所做的事,日复一日,每天的对手都会比前一天的对手强那么一点点,他身上的伤口从来都没少过。
这样的磨砺让很多底层武者欣喜若狂,他们需要一个对手,齐诸侯也需要一个对手,这就是所谓的各取所需。
时间过去半年,感觉已经触摸到金刚境的瓶颈,可是齐诸侯找不到突破的方法,他也不清楚怎样才能突破。
一日苦战,苦思冥想不得要领,看来只有明日去找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