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陵城后,其他人回了各自修炼的地方,东方逆留下齐诸侯,笑道:“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有就问出来,以后便是师徒,不要心存芥蒂。”
齐诸侯道:“诸侯此生只有一个师父,往后诸侯可称您为老师,若是可以,诸侯留下,若是不行,诸侯马上离去。”
“答非所问,不过老夫喜欢,一个虚名而已,何必在乎。老头子不求能像老薛一般让你小子剖心置腹,只求能让老兄弟九泉之下瞑目。”东方逆不怒反喜,笑呵呵地解释:“之前不过是考验一番,文人可无傲气,不可无傲骨,你死不下跪,这才是老夫真正收你入门的原因。入得武陵城,你就当是在自己家,先去拜访拜访几位师兄,为师乏了,你且去吧!”
拜别老师东方逆,巫仇天便前往各处拜见各位师兄。
各位师兄的位置很好确认,随便在武陵城拉一个人便能问到,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既然老师已经答应自己不称师父而入门,可是却没有入门仪式。
大师兄孙少平修炼之地武陵城正东剑阁,东方逆坐镇武陵城百年,前往挑战的高手不计其数,所有陨落武陵城的用剑高手的武器,便在剑阁之中。
大师兄和和气,做派儒雅,话很少,他告诉齐诸侯不要在他那里逗留太多时间,以免耽误拜访其他师兄弟。
二师兄栾青祖在武陵城东南方守卫书楼,书楼里都是东方逆网罗而来的书籍。和孙少平相反,二师兄显得十分粗犷,和书香满地的书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齐诸侯反而觉得大师兄比较适合在书楼,而二师兄适合在剑阁一些。
一见小师弟,外表粗犷的栾青祖便往他怀里塞了几本书,定睛一看,连书皮都没了。
栾青祖看出他神色中有些不屑,笑道:“可别小看了这些书,岳麓书院百年积累,从民间搜罗回来的,都是精品。书中的东西,细细参透,便能对武道有所裨益。”
齐诸侯点点头,将书小心揣进怀中:“二师兄,师弟告辞,还有几位师兄要去拜会。”
到了城南三师姐包如玉所在的琴室,喜欢做男子打扮的包如玉连门都没让他进,只是扔给他一本琴谱,便让他走人。
对方毕竟是女子,自己这个做师弟的怎么也不是很方便进入琴室,笑了笑后便前往四师兄五师兄的住所。
顾夕照、顾暮照这对孪生兄弟守卫棋府,齐诸侯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对弈,连个招呼都没打,只是扔给他一个残局让他解。
以前跟着薛三绝的时候学过围棋,简单的棋局他会,可这些残局他却弄不明白,最后告罪一声,讪讪离去。
在老六山鬼的画廊里,齐诸侯看到了很多战场厮杀的场面,没有小桥流水人家,最平淡的一幅都是地狱修罗像。在那个灯光有些昏暗的画廊里,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没有久留,齐诸侯便直接离开了。
七师兄北冥屠夫给他的压力是最大的,那些空荡荡的坟冢散乱的排列在城北空地上,北冥屠夫不见踪影,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之后,齐诸侯飞也似的逃离了城北。
最后拜访姬无命,压根就找不到人,反正意思已经到了,齐诸侯索性不再找寻姬无命的踪迹,直接回武陵城正中央武圣府东方逆的居所。
东方逆没有安排他的住所,他只能回到老师身边。
刚回去,等待良久的东方逆带着八师兄姬无命早已准备好饭菜,标准的楚地口味,辛辣而爽口,齐诸侯吃了个不亦乐乎。
饭后一壶清茶被师徒三人瓜分,叩齿三十六,东方逆砸吧着嘴问:“可曾拜见诸位师兄,有何感想?”
齐诸侯仔细想了想,几个师兄除了二师兄之外,其他的都是不冷不热的。老师问话的用意何在自己还不曾知晓,总感觉说实话会得罪人,于是他笑道:“诸位师兄对弟子都不错。”
东方逆在他后脑上打了一巴掌:“满嘴胡话,该打!”
“额.”没想到说谎会被打,齐诸侯愣住了。
东方逆冷着脸道:“未行拜师礼,便算不得武陵城的人,他们几人之中除了老二可能对你假以辞色,其他人会理会你才怪。”
齐诸侯苦着脸道:“老师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东方逆道:”不问你怎么知道你老不老实。好了,早点找个地方休息去,明日行拜师礼,拜师之后再给你安排地方修炼。”
走出武圣府,无处可去的齐诸侯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晚,却被等在门外的二师兄拉进了书楼。
一夜无话,粗犷的二师兄完全沉浸于书海之中,把他扔进书楼后便不再管他。翻来覆去几个时辰之后,枕着不知道书名的古书,睡去,直到第二天在二师兄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醒来。
齐诸侯一脸茫然的被拉起来,二师兄一把抱起地上封面被他口水湿透的古书怒气冲冲地道:“你小子诚心的是吧,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无价之宝,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好了老二,师尊还在武圣府等着,你就别磨叽了。”大师兄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才让二师兄愤怒的神色稍有减退。
狼狈的逃离书楼,被孙少平抓着飞向武圣府。
武圣府外面人山人海,得知武圣东方逆要收关门弟子,受武圣府庇护的武陵城百姓都跑来观礼。一来是想认识一下武陵城九爷,避免以后出现误会,二来嘛,大家都知道武圣东方逆收徒习惯怪异,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杰,能让几十年不曾收徒的东方逆再次收徒。
站在高台上,齐诸侯显得有些不太自然,被这么多人看着,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
东方逆衣着随意,表情却十分严肃,其他几位师兄师姐更是衣着隆重,一脸肃穆。
在孙少平的帮助下,齐诸侯端起一碗酒,拿小刀子割破手指,将血融进酒水之中后递给东方逆。
东方逆看都不看酒水,接过来一饮而尽,而后道:“跪下,磕头!”
行完三跪九叩之礼之后,东方逆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色的铁牌,上面刻着一个九字。
做完一切之后,东方逆才示意齐诸侯起身站到自己身后,而后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沉声道:“诸位,今日乃是老夫收关门弟子之日,老夫关门弟子名唤齐诸侯,出身滕王阁,以后还需要仰仗诸位提携。从今往后,东方逆不再收弟子,胆敢伤我弟子者,海角天涯,必诛之!”
下面的百姓释然,原来是滕王阁余孽。
反正武圣收弟子向来古怪,他九个弟子,除了老大老二是岳麓书院的之外,其他几人可以说来路都不怎么样。
一些繁文缛节做完之后,师徒十人回到武圣府,东方逆坐在最上面,其他八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唯有齐诸侯是站着的。
他左右看了看,实在没有坐的地方,索性就来个席地而坐。
孙少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栾青祖则用眼睛偷瞄师父的反应,其他几人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为何坐在地上,斯文尽丧!”东方逆威严的声音传来。
齐诸侯抬头直视东方逆,大声道:“弟子既然入了老师门下,想来跟各位师兄待遇应该是一样的,其他人有一席之地,弟子只好席地而坐。”
东方逆淡淡道:“想要位置,自己去取。老八,往后你去城东北血池,你师弟留在为师身边。”
取,怎么取?齐诸侯纳闷的左右看了看,师兄们目不斜视,东方逆说完话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难道要将师兄们的位置抢过来?他忍不住犯了嘀咕,八位师兄师姐,修为貌似都比自己要高,明抢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东方逆憋着笑,也不解释,他想看看齐诸侯到底会怎么做。
没想到齐诸侯竟然做了一个让大家都瞠目结舌的举动,他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尘土,然后走到看似很好说话的二师兄面前,将栾青祖往另外一边推了推,一屁股坐在了栾青祖的位置上。
两人一人坐了半个屁股,气氛显得格外尴尬。
东方逆再也忍不住了,笑骂道:“你小子还能再懒点,要位置自己去城内找对手,只要能胜,拿了武器回来铸造凳子。”
齐诸侯恍然大悟,原来诸位师兄屁股下的座位是这么来的。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他慌里慌张的离开了武圣府,他前脚刚走,后脚武圣府内便传出了哄堂大笑。
过了片刻,东方逆止住笑声:“青祖,你去帮帮他,那小子糊里糊涂,估计找不到比试的人。”
栾青祖站起来对东方逆拱了拱手:“谨遵师尊法旨。”
武陵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不过大街上多了一个疯子,一个出身武圣府的疯子。他见到人就问哪里有架打,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这家伙都会拉着询问。
要不是栾青祖及时出现,齐诸侯不知道要打多少冤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