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狄沛风和王天雪兴之所至一起去逛街,顺路到文学用品社买写作材料。
在上楼梯时,她双腿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跌了下去。她整个人靠在楼梯口,一股万蚁蚀骨般的剧痛在脑中爆开,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
狄沛风转身被眼前的画面吓住了。
“天雪,你没事吧?”他抓下她的双手时,倾时被她失色的苍白脸孔吓得心跳狂促。
“天雪,你怎么了?天雪?!”
王天雪一手捧住头,一手紧抓住他的手臂,她的指尖全陷进了他的肌肉里,可以想象她正强忍着多么强烈的疼痛。
“天雪?!”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他坐下来,让她可以比较舒服地靠在他身上,轻拔开垂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她的额头是令人发颤的冰冷。
“别晃了,再晃还是五根手指头。”她轻轻吐出口气,像是耗尽全身的力气般虚脱。“我最近太累了,有点体力不支而已,过一阵子我会好好休息的。”
狄沛风摇摇头,“我看不妥当,我带你到医院检查一下好了。”
“不要啦!你又小题大作了,不要浪费医疗资源。”
“确定你没事我才更放心。你要是再有意见,我直接打电话向你哥告状,说你不乖。”
一搬出王天霖,她只能乖乖闭嘴。
没办法,这三个字是她的死穴。
脑瘤?!
狄沛风简直欲哭无泪地抓抓头发,王天雪脑袋里那半个拳头大的瘤不知道是恶性还是良性的,以它扩大的速度来看,她迟早躲不过这一劫难。
“医生,那到底该怎么办?吃药多久会好?”
“呃?”医生满脸黑线条。
好啦!他承认自己是孤陋寡闻,他又不是学医的,哪会知道该怎么做?今天若是王天霖在,大概就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了。
“基本上,以个人状况而定。有些人会头晕、疲劳、视力模糊、四肢无力、呼吸困难,也有可能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这得看她病情控制得如何。”医生发挥专业素养,向他解释。
这么严重?!狄沛风傻眼了,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把握机会交代没做完的事,目前这种绝症还没有找到根治的方法,我们无法保证、、、、、、”
“放屁,什么叫做无法保证?!”狄沛风火爆地拍桌叫喝。这蒙古大夫的意思是说她会死吗?
“风哥哥、、、、、、”王天雪神色茫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事?天雪。”他赶紧绕回她的面前。
“不要、、、、、、”
“什么?”他倾耳,捕捉她轻细的音浪。
“都这时候了,你还满脑子只顾着他!”狄沛风不由得火大起来。她能不能自私一点,多爱自己一些啊?!她这个样子、、、、、、真是该死的让人心痛!
“不要告诉哥哥、、、、、、”王天雪轻喃着重复,“拜托,不要让他知道、、、、、、我不能再耽误他、、、、、、”微弱的力道揪扯着他的衣服,她缓缓抑起头,她苍白的脸,是让人望之不忍的憔悴。
“不要让他知道,求求你、、、、、、”
这样一双如星似月的明眸,教人怎么抗拒得了?那是一双太过深情的眼睛!
狄沛风在刹那间完全明白,王天雪把她最纯真的爱都给了王天霖。这个女孩,被老天爷开了个大玩笑,他心疼她的,非常非常心疼、、、、、、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不要紧张!”他一张开手臂,用力抱住她。
她松了口气,挤出仿若破碎的霜花,“他好不容易才可以过平静的生活,我不要、、、、、、不要再成为他的累赘了、、、、、、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