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手好累!只觉得浑身乏力,但是,这右手手指,却是累得生疼。
难道是做了什么费力的事情么?
我睁开眼,却看见了丝韵泪痕尤在的俏脸上绽开了一个美丽的笑容:“姐姐总算醒了!”
“丝韵,怎么是你?”
我失望,刚才不是见到了御岭了吗?赖着他送我回家,跟着他在竹林里转了几天,他还是将我送回到了这里!
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佛,如果知道他的佛庙在哪里,我立刻差人去拆了他的庙宇~
“公子好像见到我很失望啊,是不是还在想着碧萝姑娘?”丝韵笑道。
“什么碧萝?”
“开始装傻了?你在春红别苑还帮人家盘发来着呢,这么快就忘了么?”
“说什么呢!丝韵,你敢笑我?”
“丝韵怎么敢取笑公子?丝韵不过是公子的一个丫鬟,人家碧萝可是公子舍不得放手的人哪!”
“什么舍不得放手,你瞎说什么?”
“姐姐,你不知道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吗?昨天凌晨,皓月公子背着你回来的时候,你的手可是死死抓住了碧萝姑娘的手,连皓月公子都无法分开你的手,只能任你牵着她回来了。你抓着她的手整整抓了一天一夜,即使卜先生给你施针都没松开,刚刚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松开了,碧萝姑娘才能去休息一下。”
“你说我抓着碧萝的手抓了一天一夜?”
“是啊。”
天啊,这样的事我都做得出来,我还以为我抓住的是御岭的手,原来一直抓着碧萝的手,那么御岭便是一个梦了,见到的我的家人,也都是一个梦了。
“丝韵,你刚说是皓月背我回来的?”
“是啊,皓月公子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你,你却紧紧抓着人家碧萝姑娘不放,皓月公子只能将碧萝也带回来了。听碧萝说,皓月公子已经替她赎了身,她现在是你的侍妾了。”
“皓月已经替她赎了身?”
“是。”
他能替碧萝赎身,怎么不替荨荭赎身,难道荨荭真的如他所说的,是甘愿留在春红别苑的?
想起荨荭初见到皓月时,移不开眼的痴情,她既喜欢皓月,又怎么会不愿离开呢?
“丝韵,碧萝知不知道我是女孩子?”
“我跟她说了,再说,这两天你不停的出汗,我给你换掉汗湿的衣服的时候,她也在场。”
“她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女孩子了,便也不会想着要做我的侍妾了,你去问她,如果她愿意跟着我们呢,就跟着,如果不愿意呢,就随她去。”
“好的。姐姐,来,喝药吧。”
丝韵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端到了我的面前,用勺子舀了,递到我的唇边。
“为什么喝药?我不过是喝醉了而已。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卜先生说了,你这几天都要喝药,不然会动不动就睡上几天的。”
“这么玄乎?”我知道,是我体内的毒又开始折腾我了,上次是吐血,这次是昏迷。卜算子跟丝韵说我是睡着了,实际上是瞒了她我的病情。
“我睡着的时候,也要喝药吗?”
“是啊。你睡着的时候,都是皓月公子给你喂药的。”
“他给我喂药?他怎么喂的?”
“这就不知道了,他给你喂药的时候,便支开了我。”
“你不在,但是碧萝在啊,她应该知道了。”
“是吧。”
我喝了一口丝韵递过来的药。
“丝韵,你确信这是卜算子给我配的药,不是他故意整我的?”
“当然是药啊,怎么了,姐姐,有什么不妥吗?”
“你喝口试试就知道了。”我笑着对丝韵说。
丝韵将药碗端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俊脸立刻变色,她将药碗往床头一放,跑到痰盂边蹲着干呕了起来。
“丝韵,你的反应也太激烈了点吧。我承认这药是恶心了点,也不至于让你反应这么剧烈吧?”
“姐姐,这药哪是人喝的?简直恶心死了,哪有这样配药的?真不知道皓月公子是怎么忍受得了这股子臭味的?”
“你说什么?他又不用喝这药,他需要忍受什么吗?”
“啊,没,没什么。丝韵说错话了,姐姐就当我没说。”丝韵赶紧掩饰自己的失言,我却从她一脸的尴尬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自是不知越描越黑,欲盖弥彰了,她越是想掩饰,却越是暴露了事情的真相。
丝韵说我昏迷的时候,一直是皓月给我喂药,难道他是像在雪山上给我喂食鲜血一样的喂法?
这药看起来黑乎乎的与其他的中草药汁无异,喝到嘴里才知道奇臭无比,难以忍受,所以丝韵才抿了一小口,便会干呕不止。
想到皓月给我味药的情景,觉得既难堪,又可笑。
难堪的是,这样口对口的事件怎么能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的身上?难道,我真的不再是那个坚强无敌的于小雅了吗?
可笑的是,想到皓月要自己先喝一口这奇臭无比的药,再喂食我,要他一次又一次忍受这股子臭味,想想他冰雕般的脸也被臭得变了形的模样,便觉得想笑。
看来,我还真是他自己给自己找来的一个麻烦。
决定就做他名副其实的麻烦,谁叫他没事将我从景煜身边虏走的?
正一个人窃笑,抬头却发现门口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怎么每次都出现得无声无息的,连个预兆都没有?
一定让他看见我偷笑得样子了吧?
“还有心情笑,是不是醉傻了?”皓月终于开口了,虽然一直站在门口,声音却不大,比以前冷得出奇的声音好听多了。
“怎么能说我是醉傻了呢?我这是高兴,不知道吗?不理解吗?有碧萝那么美丽那么有才华的红颜知己,我是不是应该天天笑?”
“小心笑掉了下巴!”
“这个保证不会的,你放宽心好了!呃——你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吗?卜算子没有告诉你,我这个病人是要多晒晒阳光的,你一直站在门口,挡住了能晒到我床上的唯一的光源,你是不是存心让我慢点好起来的?”我挥挥手,示意他站开点。
他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转身便要离开。
“喂,花无缺,等等!”我叫住了他。
皓月转过身,淡然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又为我花掉了多少钱?”我笑着问他。
他一脸疑惑,好像不知道我在问哪一件事。
“我是问你替碧萝赎身,花了多少钱,我好还给你。”我解释道。
“那些钱,当是我买下你的钱。”他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