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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晨

岸倾将幽楼唤醒,看着岸倾那单纯的笑容一点都不敢想象这和昨天那个充满心机的小女孩是同一个人。

“澜·玉小姐,是时候出门了,族长已经在大厅等候两位了。”岸倾将手上装满清水的铜盆放到洗漱台上。

“有劳了,我朋友怎样了?”幽楼口中的朋友当然是指住在不远处的卿劫羽。

“他已经准备好先一步到大厅了。”

幽楼点头表示知道了,就走到洗漱台前洗脸。

根据岸倾昨天告诉她得知,上任族母已经在二十年前去世了,老一辈认识澜玉的,除了澜玉的弟弟其它人都已经仙去了。毕竟土毒人长期接触毒物,能活到六十多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现在澜玉的家弟可能也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洗漱好,岸倾给她准备了一套新衣服,和昨天一样的款子,不过裙子开口的地方直到大腿的一半,岸倾果然知道芸朝人穿不惯这种过于暴露的衣服,给她尽量准备了一套没那么露骨的。

换上衣服,虽然还是很不习惯现在的这身衣服,套上斗篷,也准备出发。岸倾看着幽楼说道:“上山的时候可以带着斗篷,记得到了土毒人的村子就把衣服脱了给我,现在是春天,穿着斗篷进村那是对么达塔的不敬。”

幽楼点头,两人走到大厅,来到大厅时老人和卿劫羽已经在大厅等候了。

老人走到幽楼面前笑着说道:“家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清早的又要出发回村子。”

幽楼笑了笑:“那我们走吧,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土毒人的居住处岸倾已经告诉过她在北山,详细的地点到时候就知道了。幽楼听到北山就微微吓了一跳,北山,墨云找到龙泉的大致方位也是在北山之中,难道龙泉在土毒人的领地之中。

昨天岸倾已经告诉过澜玉,原来土毒人并不喜欢待在安郡城镇,所以在安郡内一座三上安定了下来。不过为了方便拜访,第十三任族母被迫迁移到安郡后就用在世代族母得到的金银珠宝买下安郡的这间比较普通的府邸用来接待客人。岸倾的祖辈就负责看守这间屋子。所以土毒人其实至今都是居住在山上的村落中。

走到一座高山脚下,看着那直通云层的山顶幽楼心中就发寒,刚下御都还不够三天现在又要上山了,澜玉是御都弟子虽然说以御剑为籍口可以快速到山顶,但是总不能把不会武功的老人抛在后面吧,况且她又不认识路。

最终幽楼还是乖乖的跟在老人后面。三人走到半山时老人改了山道,走了好一会,在一处石壁上摸索了几秒钟找到了微小机关。

老人一按下机关,石壁上的石头就缓缓移开了。

看着那缓缓移开的巨石,幽楼不禁感叹到难怪自从前朝灭亡之后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土毒人的炼毒作坊在哪,原来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三人走进山洞,山洞的壁面比较光滑,看得出来是后来人为开发的。山洞的道路并不是很长,三十来步就能走完,走出山洞幽楼以为终于到到达土毒人的居住点,结果居然还有一座通向另一座山的吊桥。

老人走到吊桥前,在桥墩上按下一个机关。

这机关幽楼留意到是连接桥墩上的两个不起眼的小孔,看来土毒人做的安全措施真的是全方位的。估计那两小孔下面都灌着剧毒的粉末,要是没按下机关,以土毒人的炼毒技术,踏上桥的第一步就那桥墩上喷出来的粉末毒成脓水。

两人走过吊桥,幽楼惊讶的发现吊桥的一边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在云雾后面的这边居然是一面鲜美的草坪。

看着在不远处冒着白白烟的村落,幽楼就知道那里就是土毒人居住的地方。

老人笑着道:“家姐,欢迎回家。”

幽楼看着老人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也闪过几分愧疚,这老人是真心希望澜玉能回到这土毒人的村庄的吧。可惜澜玉她已经死了还不能将尸骨回归族人,甚至自己还冒名顶替来到这里。

自己明明的目的是来找龙泉的,本来只要进了土毒人的府邸,证明给安郡外门的人看自己是土毒人的后人就可以了。本来昨天她是可以拒绝来土毒人的村庄的,却因为自己想见识到土毒人的炼毒技术又一次又一次的答应了老人。

一路上跟在幽楼身后没有说话的卿劫羽看透了幽楼的心思,走到幽楼身边:“她的死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幽楼抬头看着卿劫羽,有点勉强的露出淡淡的笑容。又跟在了老人的背后。

走到村落,村子里并没有人,幽楼知道,他们现在都在祠堂等待着澜玉这内定的族母去祭祀。

走到村子中央就是祠堂,那时候祠堂已经站满了人一直在诚心的拜着一尊么达塔的神像。

祠堂大门到神像那一段路都没有人跪着,那就是给幽楼走到么达塔面前的通道。

岸倾说过,每代么达塔,只要从上任族母那里接过么达塔的玉佩并且得到全族的认可后你就是下任的么达塔,所以每代族母在成为么达塔时就会尽快将玉佩交到下一位有能力继承么达塔位置的子嗣手中,如果哪天自己仙去或死于意外时接到么达塔玉佩的子嗣就要立即即位然同让土毒人进入新的年代。

么达塔的要求很简单,无私,博爱,信仰,聪慧。到时候你要跪在么达塔前跪下为土毒人祈祷风调雨顺,最后将玉佩放到么达塔面前,然后将么达塔面前的祥瑞,也就是么达塔面前的那盒白灰撒向众人时,你就是继承了么达塔,成为土毒人新的信仰。

幽楼走到么达塔面前,全部事情都按照岸倾说的来然后将他们的祥瑞撒向半空在族人面前落下。

看着诚信的土毒人,幽楼心中也闪过一丝莫名的难受。

无私,博爱,信仰,聪慧,他们的信仰就是如此简单,他们心中依赖的东西就是这般神圣而平淡,可是澜玉做到了吗,她又做到了吗。

祭拜结束后众人逐渐有序的散去,不过按照规矩幽楼依旧药留在祠堂。因为那是成为族母必须经历的事情,在祠堂祭拜三日。

幽楼看着么达塔神像,心中不由产生一丝敬畏。么达塔就是土毒人的初代族母,传说在千年以前创造了土毒人一族,最终却在封魔之战中消散。土毒人信仰的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身上怀着能毁灭天下的剧毒,却拥有着一颗完美普爱的心。世间无毒师不尊重她,世间无毒人敢在她神像前说半句谎言。

双手并合在她面前轻声说道:么达塔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代替死去的澜玉来到这里的,我也无心继承么达塔的位置。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最适合继承么达塔这位置的人来统一这个家族。”

本来这个时候是没有人能进来的,这三天么达塔必须得待在里面,不能进出,不过土毒人会提前为族母准备好贡品所以不用担心吃喝问题。

幽楼还在担心村民会怎么对自己的师父的时候卿劫羽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师父!你怎么来了。”幽楼劲量压低自己的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带你去找龙泉。”

“龙泉?龙泉不是在北山吗?”

“你看下你的玉佩。”卿劫羽平淡的说道。

幽楼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要她看自己的玉佩。不过她还是拿出斐绪执儿的玉佩。玉佩居然在发光。

光很微弱,但是看得清光指的方向,祠堂的深处。

幽楼吃惊的小声说道:“难怪大师兄说只找到大致方位!原来他说的安郡北山附近是指这里!”

“走吧,带上么达塔的玉佩,我觉得会派上用场。”卿劫羽说完就向着祠堂深处走去。刚走两步就被幽楼叫住了。

“师父,你先别去,过来看看这个。”幽楼走到么达塔的神像面前拿起玉佩。

卿劫羽也跟着走到幽楼背后。

幽楼拿起么达塔神像前的盒子,打开木盒子,那个盒子正是刚才她向众人撒“祥瑞”。

盒子里面都是白色的粉末,粉末晶莹剔透。卿劫羽想用手捻了一点到鼻子前嗅了一下,立即皱起没有说道:“焚魂草和岚观,还有一味是什么?”

幽楼一惊,焚魂草和岚观都是极好的补药,可是物极必反,将这两种补药混在一起产生的剧毒连神仙都消受,不起更何况是一介普通人。土毒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炼出这样的剧毒,甚至还要将他们撒向众人。

还有一味?她只闻到焚魂草和岚观,居然还有一味,难道是中和这两种药的东西?

仔细的嗅着,的确嗅不到有其他的草药,伸出舌头想去舔一下。

卿劫羽看见幽楼想去舔,立即阻止她的举动。

见卿劫羽的手挡在自己面前。幽楼立即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是出于习惯想去尝一下味道,不过这个习惯到底出现在什么时候反倒是忘了。

“不知道是什么就别乱尝。”卿劫羽说道。

“抱歉,出于习惯。对了!师父你刚刚也闻了一点那东西!你没事吧!”幽楼突然想起来卿劫羽刚刚也嗅了一下这种东西。

“你有事吗?”卿劫羽反问幽楼。

“诶,好像没事。”幽楼发现自己明明也闻了那粉末,可是自己还是平安无事。

“里面的第三味药中和了里面的毒性,短期内我们都不会有事,尽快找到龙泉你去喝上几口就好了。把东西放好我们去祠堂深处吧。”

“嗯。”幽楼点头,这“祥瑞”与她关系又不大没必要纠着不放。

幽楼从玉镯里面拿出以前在繁永城买的檀木盒子,要是不因为要找点东西装一点这些粉末回去研究他差点都忘了自己在那里买了很多东西。

抓了一点粉末放到盒子中又将盒子扔回玉镯里面,就笑着跟到卿劫羽身走进祠堂深处。

祠堂深处只是一条通道,阴深深的幽楼看着就害怕,紧紧的拉住卿劫羽的袖子深怕面前或背后会突然出现一个怪物把他师徒俩吞掉。

幽楼突然想起来自己玉镯中有火折子。

点亮火折子,四周也终于变得有一丝光芒。可是她还是拉着卿劫羽的袖子,因为她不想松开,就想这样依偎在他的身边。

见幽楼像只小猫一样靠在自己身边,无奈了摇了摇头,不过眼中分明多了几分疼爱。

一路无阻的走到祠堂的尽头,祠堂的尽头居然是一面墙壁。

“没路了?”幽楼惊讶的说道。不过想想也是,土毒人的这座祠堂建立在村落的中央,又不是建立在山壁前,走到尽头就有山洞。

幽楼看着脖子前的玉佩,还是在闪着光芒,那就代表这附近绝对有龙泉。

卿劫羽走到一边坐下,打开自己的神识,幽楼知道卿劫羽在寻找龙泉到底在哪。

龙泉有自主的结界,就算是像卿劫羽这种高超的仙者也要找上许久才有可能发现那被结界隐藏起来的泉水。

见卿劫羽在用神识四处摸索着幽楼知道自己法力尚浅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就想着找些东西打发时间。

想起前几天刚从澜玉的房间中带出来的那只炉鼎,这两天一直都在忙着赶路都没时间去碰它。现在终于闲下来四周还没人。自己终于可以试试怎么炼药了。

幽楼搓搓手,正准备开工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都没有草药可以炼制,她突然就有点后悔以前为什么不跟着医术弟子去万山深处采药。

脑子一动,立即想起来在么达塔神像前拿到的那一点所谓的“祥瑞”

拿出盒子,看着盒子中那一点白色的粉末。只要将里面的东西提炼出来就可以知道除了焚魂草和岚观之外的另一味材料是什么。

用法系法术将炉子点燃,原本黑色的炉子也瞬间变得通红。一般炉鼎是不可能怎么快就通红的,能这么快变得这样这个炉鼎要么残次品。要么就是一只非常珍贵的炉鼎。

幽楼用手摸到炉鼎上,明明炉已经变得通红可是表面却没有一丝热度。

是个宝炉!我就知道能在澜玉房间里面的就绝对是宝贝。

这个炉吸热,在外面根本感觉不到炉的高温,但是炉中的温度足以瞬间烧熟一个人。

刚想打开炉盖将粉末放进去,这时幽楼留意到了炉上雕刻的花纹。

原先这炉全身通黑加上纹路雕刻得非常的浅所以用肉眼和手是感觉不到的,现在经过火烧,纹路变成深红色,里面的纹路也自然而然的显现了出来。

“龙?!”幽楼惊讶的看着炉子表面慢慢露出来的纹路。分明就是四条盘旋在炉面上栩栩如生的龙。

仔细一看,“不对,一二三四,四只爪子,不是龙,是蟒吗?还以为是贡品呢,原来不是啊。”幽楼堵着气说道,不过哪个地方送贡品会送炉鼎啊,皇上又不炼丹。

没多想,反正炉是个好炉,上一任的主人是澜玉,她只要知道这么多就够了,她才不管它的上上一任主人或炼制出这个炉鼎的人是谁,知道了又不能拿来吃,那有与她何干。

幽楼小心翼翼的将盒子中的粉末倒入炉鼎之中。说句实话她可真没有学过炼药,像是这些知识她也只是在书上看懂个七八九,也就了解些皮毛。

要是真的干起来她可是真真正正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

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卿劫羽,他还在用神识摸索着四周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她的一举一动。

“应该跟书上的方法也差不多吧。”幽楼笑着说道,也不知是真的安心还是在安慰自己。

将白色粉末倒进炉鼎中,然后用法术控制住炉鼎让它把里面的东西一点点的分解。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轰!”的一声炉鼎就冒出了去青烟。

幽楼已经将焚魂草和岚观这两种材料提炼出去,现在剩下的就是最后一味材料了。

提炼出来的粉末只有原来那一撮粉末的十分之一,只剩下一个指节这么多。

打开炉盖,用手扇去炉鼎上的青烟。静静的等候着炉内的温度降下来,这炉最大的好处就是吸热,火一旦散去,炉子的温度也会快速随着降下来。

用手捻起一点炉中的白色粉末,靠到鼻子前嗅了嗅,幽楼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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