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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谁给你的爱不留缝隙(9)

30秒前

赵老师正想撤离,突然发现刚才作弊的那个男生傻了一样愣在那里,满脸惊恐,不知所措。这时教室摇晃得更厉害了,北面和后面的墙壁已经倒塌。一大块杂物落在赵老师的头上。赵老师只觉得头上一阵巨疼,她顾不得这些,赶紧跑下讲台,拉起那个学生就朝门口跑。就在门口顶部的那块大石头落下的瞬间,赵老师用尽全身力气,把他一把推出门外,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教室坍塌了,一股尘灰冲天而起……

三分钟前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了。教室突然摇晃起来,墙皮簌簌落下。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那些楼房也开始摇晃。不好,要地震了!赵老师敏锐地意识到灾难的降临。按照平时防震演练方案,赵老师冲到讲台处,沉着稳定地指挥学生按秩序迅速撤出教室。

五分钟前

赵老师拿着笔走下讲台,轻轻走到男孩身边,按一次作弊提醒、两次警告、三次在试卷记名通报扣分的考场规定,她伸手去拿男生的试卷,想记下他的名字。不想,男孩用胳膊死死压住,瞪着眼看着赵老师,摆出一副我就不让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架势。

赵老师的脸倏地红了,胸脯起伏着。这是她当教师监场三四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赵老师显然生气了,可她并没有发作。她想再做一次努力,也许那个学生认识到错误,主动松手把名字交给老师。可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男生的手紧紧压着试卷就是不松手。周围有学生开始抬头看这儿。赵老师尴尬极了。个头娇小的她显然拽不过这个个头较高性格有些倔强的男生。

赵老师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她决定放弃记录学生的名字,收卷后再反馈给学校。然后再找个机会跟这个男生好好谈谈。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这是自己作为一个监考老师必须尽到的责任,否则就是失职。

八分钟前

教室里开始有了一些轻微的动静,偶尔有学生抬头看表。赵老师轻轻提醒注意考场纪律。目光继续不停地逡巡着,突然赵老师的目光在墙角处的一个男生身上停住了。这不是她教的班的学生。此时这个学生正抻长脖子看前面那个女生的试卷,而那个女生却浑然不觉。

赵老师轻轻咳了一声,以示警告。男生仰着头,伸了下舌头,慢腾腾缩回脖子。男孩紧张地看了一下墙上的表。

十分钟前

年终考试正在紧张进行。这是最后一场考试。对某些学生来说,成绩的孬好不仅意味着家长的脸色,而且意味着压岁钱的多少。当然,这些做法是不对的。除了沙沙沙钢笔圆珠笔在纸上滑动的声响,和学生偶尔一两声捂着嘴巴的轻咳声,整个考场里静悄悄的,静得几乎找不到任何杂音。

坐在讲台左侧戴着眼镜的赵老师目光不停地在考场里扫描着,一忽儿从左扫到右,一忽儿又从右扫到左,一忽儿从前扫到后,一忽儿又从后扫到前,探照灯似的,照的每个学生的心里既紧张又坦然。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眼镜片上,又一道亮光,或者亮点的方式反射到教室的某个角落,给人暖暖的感觉。

赵老师一向以监考严格著称,不管你是不是她班上的学生,也不管你是谁的公子小姐,赵老师都一视同仁,对作弊者从不袒护,严格按考场纪律论处。在她的考场里要想找一个作弊的都难。

看着认真答题,凝神思考的学生,赵老师微微地笑了。赵老师的笑容很好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看得出,她对学生的表现很满意。别看赵老师在考场上很严肃,但考场外她是一个爱笑爱美的老师。这是老师学生对她公认的评价。再过十几分钟就要结束了,一连监了六七场现在真有点累了。上幼儿园小班的女儿吵嚷着要那件花衣服已经好几天了,丈夫的剃须刀刀片该换了,母亲昨天从乡下打来电话说想孩子了,还有……

忆苦思甜

初一(1)班班主任司马老师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不为别的,只因为学生中的浪费现象屡禁不止:本子还有好几页就不使了,铅笔用了半截就扔了,馒头刚咬了两口就不吃了,还有……实在他不象话了!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学生的节俭习惯又怎能养成!还有更为烦恼的是,为这事校长已经先后找了他两次,要他尽快拿出办法解决,否则他这班主任别当了。校长临走拽下的这句话让他一连几夜睡不着觉。

但他知道,现在的孩子大都是独生子女,在家个个是“小皇帝”“小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知道生活的艰辛和父母的不易?可这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的。还有,这些年家家户户生活条件好了,有些做家长的就没给孩子带好头,他这老师一时半会儿怎么能管得了?可他清楚自己是人民教师,不管不行,管不好也不行,到底我该怎么办?

又是大半夜没睡。司马老师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忽儿东一忽儿西,许多往事如赛跑似的你追我赶地拥出来。司马老师的记忆忽然回到了20多年前,让他想起了那年村里召开的那次忆苦思甜大会的情形。那时他才五六岁,他和小伙伴们一起被大人领着到大队屋开大会,那次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会上发的那两个糠窝头。他清楚地记着那两个糠窝头,又糁又硬,味道难闻死了。虽然难以下咽,他还是坚持这一点一点地吃下。就是这两个窝窝头让他永远记住了什么叫旧社会的苦,真正懂得了什么是新社会的甜。

想到这儿,司马老师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我何不嫁接过来,也在班里开个忆苦思甜主题班会?也好让学生体验一下过去的苦和父辈的艰辛,从而从点滴做起养成节俭的美德。

司马老师很为自己的这个点子感动,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多日来笼罩在心头的愁云刹那间一扫而光,只觉得眼前阳光明媚,神清气爽。

我要亲手蒸一锅糠窝头,让每一个学生都尝尝。对,就这么办。司马老师仔细回忆了当年的那两个窝头。他记得父母告诉他那是用花生皮、地瓜秧掺了一点地瓜面做的。制作不难,工序也很简单。说干就干。他立即动员妻子和自己一起跑到乡下,买来了花生皮、地瓜秧面、地瓜干面,连夜蒸了一锅糠窝头。

窝头蒸好了,圆圆的,黑不溜秋。司马老师抓起一个咬了一口一尝,又苦又粗,真的难以下咽。一个问题冒出来:学生要是不吃怎么办?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他和妻子商量了一夜,对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定出了详细对策。

第二天一上课,司马老师就将窝窝头带到了教室。他在一笔一顿地在黑板上郑重地写下了“弘扬勤俭节约光荣传统,做新时代合格中学生”几个大字,写完司马老师又用红粉笔认认真真地描了边。司马老师一抬头,正巧一束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黑板上,那几个大字显得越发光彩夺目。司马老师满意地笑了。

班会开始了。司马老师站在讲台上,深情地回忆了多年前自己亲身经历的那次忆苦思甜大会,语重心长地告诉学生要接过老一辈的光荣传统,大力弘扬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优良作风,真正担当起建设祖国的重任。接着,司马老师给全体同学每人发了一个糠窝头。司马老师动情地说,同学们,现在让我们一起回到旧社会,每人必须吃掉手中的窝窝头。相信大家吃完之后就会懂得我们这次班会的主题。好,现在开吃!

司马老师边说边往台下一看,却见同学们一个个好奇地望着手中的窝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先动嘴。司马老师正要张口,只听后边有个同学说,这窝头味道很不错,蛮好吃呀。也许是受了这个同学的感染和鼓动,学生们一个个举起窝头,先是小口小口咬着嚼着,继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看着学生有滋有味地吃着,司马老师欣喜地问道,同学们,这窝窝头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味道好极了,我以前从没吃过这样好的东西。

老师,还有没有了,我想再来一个。

老师,我也想再吃一个。

回家就让爸妈做。

……

学生们七嘴八舌,嘻嘻哈哈地说着。司马老师一时间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忆苦思甜班会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只鸟划过心空

那年,我15岁,上初中三年级。正是女孩子多梦的季节。全班26个女生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同学偷偷谈了“恋爱”。

也许是因为我先天条件差,生的个头矮小,头发枯黄,说话嗓门又大,震死人,学习成绩一般般,标准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孩。所以,当几乎所有女生都收到男生写的情书,或偷偷塞到桌洞里的小礼物的时候,唯独我空空如也,觉得很美面子,心里很是失落,只好晚上回宿舍躺在床上的时候,大睁着眼,一个人在黑暗中想像一下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

很多次,想着想着眼前居然出现了赵大勇。这个赵大勇是全班个头最高长得最帅的男生,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追求他。平时他可是连看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又怎么会变成我的白马王子呢?真是痴心妄想,荒唐至极,大白天做美梦。

赵大勇的“出现”让我越发焦躁不安,心情烦躁透了,真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

就在我极度失落、情绪跌入低谷的时候,赵大勇真的出现了,这次不是在梦中,而是在活生生的眼前。从此,我14岁的天空陡然有了新的内容、新的色彩和亮度。

那是上午第一节课,马老师已经走上开始上课了,正当大家聚精会神地听讲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一声“报告!”。我们都不由自主地齐刷刷望过去,是他——我梦中的白马王子赵大勇。

马老师对学生要求一向很严格,特别讨厌学生上课迟到。赵大勇啊赵大勇,你怎么迟到呢?就等着挨批吧!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这么想。也许今天老师的心情好的缘故,这次居然没有批评他。

赵大勇做了个鬼脸急匆匆走向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在后排,我的在前面靠近门口。就在他往后走的时候,他居然很暧昧地看了我一眼。要知道,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我的脸倏地红了。

心里顿时翻江倒海,心潮激荡:

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难道他对我有意思?

不可能!他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丑小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如果他心里没我可为什么那么看我呢?这作何解释?

……

老师讲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一堂课就这么胡思乱想中过去了。

刚一下课,他就跑到我的前面,跟前面那个男生嘻嘻哈哈哈。我低着头装作看书,耳朵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他,听他嘻嘻哈哈的声音真是一种享受。两人正玩着,闹着,哗啦一声我的那摞书散了一地。我赶紧去拾,正碰上他的手,软软的,肉感很强的一只手,两手相触的瞬间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刹那间,一种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身子不由得一颤。我既紧张又愉悦,慌乱地整理好书籍。他则愣愣地站着,茫然不知所措。傻小子,快走啊,人家多不好意思。我心里说。他连声对不起,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天上自习课的时候,我无意中一回头,发现赵大勇正看着我,但旋即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看着什么。这更加印证了赵大勇暗地里对我有意的猜想。白天鹅之所以恋上丑小鸭,那完全是各人凭感觉。谁能管的着?

那一刻,我分明听到有一只鸟,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破啦一声,轻轻划过我15岁的心空……

被人爱恋着的感觉真好。我很庆幸自己也加入了班级“恋爱一组”,逃离了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为了他,我决心改变自己。我开始注意穿衣打扮,我母亲就是个很会打扮自己的人,也许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我很快脱颖而出,将自己打扮的美而不妖,实而不土。同时,我更加刻苦地读书学习,也许我天生就不是个笨孩子的缘故,短短几个月,我的学习成绩居然跃居全班前三。

第二年七月,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县重点中学。而赵大勇却没有考上高中,跟他父亲搞建筑去了。我几次想去找他,可都在犹豫中过去了。高中三年,虽然我心里始终忘不了他,但我知道,只有考上大学可能才有一切。

三年后,我被省内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多方打听,终于找到在一个建筑工地找到他——赵大勇。在父亲的栽培下,他已是那个小小建筑队的包工头。

当我告诉他我爱他,让他等着我上完大学回来。他愣了,说,我什么时候说我爱你了?

我说你忘了?上初中的时候,你经常在班上偷偷看我?

我偷偷看你?我什么时候偷看过你?他很吃惊,仿佛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我越发生气了。

想起来了,我哪是看你?我那时课上经常偷看小说,我怕看老师突然从门口进来没收我的书……

那次你为什么故意把我的书弄到地上,这不是找借口接近我吗?

你说什么呀?那次的确不是故意的……

原来都是我一相情愿!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流下来了。那一天,我哭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我忽然听到破啦一声轻响,我分明感觉到,一只鸟,一只不知名字的鸟,轻轻划过我的心空,迅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到,在鸟儿消失的方向,那里一片光明。

一碗热馄饨

那天一大早,马老师到街上买馄饨。远远地闻到一阵香喷喷的馄饨味儿。马老师四下一打量,看见前面有个摊子,一旁竖着一个大牌子,写着“七里香馄饨”五个大红字。尝尝去,看是不是吹牛!

“老板,来一碗馄饨。”

“马老师,是您啊,好多年没见了,您好啊!”

马老师很纳闷:您是……?

马老师瞪大眼睛,往前走了两步,托了托眼镜,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穿白大褂、头戴白色卫生帽的青年摊主。马老师模模糊糊觉得有些面熟,一时记又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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