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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雨沐山

雨沐山是个云雾缭绕,气候湿润,充满神奇的地方。不但风景秀美,而且多奇花异草。有的植物一人多高,叶子又宽又大,绿的鲜亮,边缘处长着一圈尖尖的毛刺,没有鸟兽肯接近它们,因为它们的叶片会分泌毒液,被毛刺划伤,数秒钟内即会毙命。有一种花,花朵有西瓜那么大,绽放的非常漂亮,可它却会咬人,有小型动物被吸引到花蕊上,花瓣就会立刻闭合,把它吃掉。巨树枝干纵横,藤蔓垂挂,五彩的蘑菇,好看却决不能碰,更不能吃,因为剧毒无比。

云雾缭绕的一片林子外面,有一位小姑娘正在那玩耍,玩得很高兴,可旁边的林木却遭殃了。她也不是别人,正是小潭,幻月谷出来的那位姓“东方”的姑娘,此时依旧如当年一样活蹦乱跳,看来受伤的身体已经康复了。

只听“轰”地一声响,一块巨石就被小潭的拳头打得粉碎,转而又翻身跳起,朝着地面就砸了一拳,巨响中尘土飘飞,地上留下了一个两三丈宽的大坑。碗口粗细的树干,抬脚轻轻向它一划,就断了。小潭这丫头只顾着自己玩,却把周围糟蹋的乱七八糟。

此时,不禁让人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小潭时,被黑虎及李狗子他们追得那狼狈的样子。此时的她与当年简直判若两人,更特别的是她的眼睛——是紫色的。虽有这样的区别,可性格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的活泼开朗。小潭停了下来,因为有一白衣女子来到了这里。小潭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然后喊了声“师傅”。此女子正是当年从黑虎、孙子午手上将小潭抢走的那位女子。

“仙术掌握的不错,只可惜了我的这片林子了。”

小谭师傅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微笑着夸赞小潭。小潭的眼神向后瞥了一下,想到刚刚自己的那一阵折腾,把林子边搞得是碎石断木遍地,地面到处都是大坑。小潭一缩头,羞羞瑟瑟地笑了。

“紫水晶搬得眼睛,很飘亮。”小潭师傅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听见师傅说自己的眼睛漂亮,小潭变得极是喜乐。情理之中,任何女孩子听见有人夸自己漂亮,都会开心不已的,更何况是小潭这样开朗的小姑娘。

“仙术还要再维持一会儿,我们先回去,然后带你去个地方。”小潭师傅说道:

“是死亡湿地吗?”小潭立刻回问道:

小潭师傅比小潭要高出一些,她微蹲着身,看着小潭的眼睛,微笑着,带了些警告的语气说道:“你不能擅自去那儿——那里尽是毒虫毒草,连植物都会吃人,深不见底的泥潭,掉进去会没命的噢!”

小潭在家时是有些任性的,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而且当年的变故也让她长大更懂事了。小潭郑重地向师傅承诺道:“师傅放心,没有师傅准许,绝不靠近那里。”

小潭师傅看着她那郑重其事的样子,真得很不习惯,手指微曲在小潭鼻尖上轻轻地刮了一下,感慨道:“你呀——”

小潭也笑了,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郑重其事是多么得“假”,怎么看都是在开玩笑。小潭跟自己的师傅是一见如故,相互知心,郑重的承诺是没有必要的。

她们往回走,边走边聊。

“师傅,变成仙人真得可以飞吗?”

“当然。”

小潭说的仙人是怎么回事?她师傅说的仙术又是什么?想知道这些,还得一点一点,慢慢地讲。

自从创世始祖开天辟地,在一片混沌中诞生“三界”,即时间、空间和物质。混沌中的能量被稳定下来,生命才被赋予在这广阔的天地间。空间是生命存在的根本,物质是基础,时间则是证明。没有任何形式的生命可以超出这三者的共同界定,故称其为三界。

开天辟地之后,原来混沌中的能量以其特定的形式存在。然而,其中极少的一部分残存了下来,以混沌的状态均匀的分布在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这开天辟地残留的能量是纯粹的,被称为自然能量。

仙人指的就是将自然能量吸收到身内,然后与自身的法力融合到一起,形成仙人法力,这时候的人就是仙人,比如紫眼睛状态下的小潭。吸收、融合以及使用自然能量,不论哪个环节都是极其困难的,并伴随着难以预料的风险,不过小潭却做到了,也算是命运的选择了。至于仙术也就是对仙人法力的使用了,也就是仙人状态下发动的法术,比如小潭那碎石断金的奇异巨力。

自然能量的一个特点是均匀分布,它不会自然而然地汇聚向一个中心点。所以体内的自然能量总会有自发地回到均匀状态的趋势,当体内的自然能量恢复均匀,仙人也就不能在维持。仙人状态所维持的时间由对自然能量的操控程度而决定。发动仙术时,仙人法力会像普通法力那样被消耗,如果有一个术所需要的法力非常庞大,那么可能这个术还没施展出来,仙人就已经不能再维持,因为仙人法力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关于仙人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那就是在吸收自然能量的时候,身心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否则是无法成功吸收自然能量的,如此下一环节的融合也就是空谈了。

自然能量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不能完美地操控,就会被自然同化,总之一句话——会死。

小潭师傅带着她到了一处洞窟。这洞窟里明亮宽敞,洞壁上爬满藤本植物,有的从洞顶垂挂下来,贴近了地面。在洞内中央有一水潭,洞顶有水滴滴落至潭中,“咚咚”作响。潭水中心有一块陆地,有数块圆石露出水面可以到达那里。在潭边可以看到在中央陆地上有一块被藤蔓缠绕的石头,半人多高,其上还有一类似于水球的东西,里面有金绿光芒,潭边到那里有一段距离,看不太清晰是什么,而且还有藤蔓遮挡。

小潭踩着那圆石蹦跳了过去,小潭师傅也随后跟了过来。这么近的距离,小潭看清里面是一根树藤。小潭趴在石头上看着水球里面,靠得越来越近,鼻子都快撞到水球上了。小潭看到这树藤在动,像是在熟睡,她被完全吸引住了。

“喜欢吗?”小潭师傅问道:

小潭点头,眼睛都没有离开那水球里面。

“好啦,直起身来,把眼睛闭上。”小潭师傅说道:

小潭回头看着师傅,从师傅眼中得知自己并没有听错,于是站起了身,对着师傅把眼睛闭上了。过了好一会都没动静,小潭喊了一声“师傅——”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小潭师傅说道:

小潭师傅说完双手将水球悬空托起于右手中。很快,水球开始缓缓地活动起来。水球活动着飞离右手,飞向小潭的心口,之后就化到小潭的身体里去了。

小潭还在闭着眼睛,直到听见师傅说了声“好了”。小潭睁开眼,惊奇地发现刚刚石头上的水球和金绿树藤不见了,立刻问道:“那,那个,不见了,去哪了?”

小潭师傅笑了,说道:“你说呢?”

小潭抚着自己的胸口,想到了刚才的那感觉,美美地笑了,笑得若有所思。

“它是你的一部分,你要知道——”小潭师傅说道:

小潭低着头,看着藤蔓缠绕的石头——原本水球所在的那个地方,双手抚着胸口,回应道:“我知道。”

小潭师傅说话时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深情,小潭真得理解师傅话语中的深意了吗?

半月之后小潭拜别师傅,离开了雨沐山。离开之前,她也如师傅所说学会了飞行,并如愿以偿的到死亡湿地玩儿了一圈,如果不是掌握了飞行术,在茂密的林子里恐怕就要给大野猪做午餐了。

小潭离开幻月谷已经三年有余,思念爹娘和爷爷自然不用说,也很想慕容秋月。先回家是肯定的,然后还想去趟星邪门,毕竟当年是师傅把自己从黑虎和老孙手里“抢”走的。

小潭辨别方向后,径直飞往幻月谷方向。白云间的小潭,看着下面的大好河山,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更重要的是很快就能到家了。小潭特意绕路到了三溪镇,然后跑着穿越峡谷和丛林回家。小潭再次站在那山坡上,当年带领常青、明宇等进村,从这里一起观看村子全貌,看着眼前的村子一如当年一样平静安宁。能够看见有人正在农田里耕作,因为此时正是农忙的季节。

小潭腾身而起,动作轻盈,并且不似常青的腾云术那般,会有风刮起。她要飞回家中,她要立刻见到爷爷。小潭直接落到院子里,这里还是当年地那般熟悉,篱笆旁的那棵树也没长高多少。门窗开着,虽然没看到人,可小潭知道有人在家,在后院菜园子里,是爷爷。

小潭飞跑着穿过屋子,然后看到爷爷拿着锄头正在侍弄菜园。小潭走近爷爷背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脚步太轻了,爷爷没有发现自己。小潭悄悄地喊了声“爷爷”,锄头立刻停住了,爷爷慢慢地,迟疑地回头,可却什么都没有。小潭藏到了爷爷背后,而且靠得更近了。或许小时候祖孙俩也是这么捉迷藏的。小潭看见爷爷老了好多,立刻知道真不该开这个玩笑。当年没有一点预兆的情形下,自己就失踪不见了,不知爷爷多少次在梦中听见自己喊他,醒来却看不见人。度日如年的时候时间就是这么催人易老。

小潭从背后抱住了爷爷,把脸紧紧地贴在爷爷背上,哭腔着说道:“爷爷,对不起。小潭回来了,真得回来了。”

小潭爷爷不赶相信,可这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锄头脱手倒在了地上,紧紧抓住小潭的手,慢慢转身,生怕手一松,这真是的感觉又会消失不见。

小潭爷爷抚摸着孙女的头,又听见小潭喊“爷爷”,这才确信不是梦,自己还没老,不是在做梦。小潭爷爷立刻把她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说道:“回来了,回来了。”

情绪稍微平复的爷爷松开小潭,说道:“对了,你爹他们出村去了,我得去找他们,说你回来了。”

小潭爷爷说完就要往外走,却被小潭叫住了。

“爷爷——爹爹和娘刚进村,我去找。”

小潭说完腾身而起,丢下一句“我马上回来”,然后掠过菜园就飞出去了。小潭爷爷看着她飞走,显然是被惊到了,而小潭心里喜悦,哪里还顾得了自己的举动异于常人呀。

小潭远远地看见爹爹和母亲正走在田间小道上。然后就快速地落了下来,落到了爹娘面前,激起了不少尘土。在小潭爹娘眼中,就好像是有个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看了半天才意识到是个人。

“爹,娘。”

小潭喊了一声,可他们却还愣在那里,显然还没有弄懂这刚刚发生的事情,咱们的女儿从天上掉下来了?

小潭跑到爹娘中间,拉着他们的胳膊就往前走,同时还在说:“快点,快点,爷爷在家等着呢!”

回到家中,小潭向爹娘还有爷爷,讲述了当年的事情。小潭也通过父母了解到慕容秋月三年前离开家之后,一次都没回来过,音信全无。小潭原本是想在家住两天再去星邪门找姬如夜的,现在决定明天就走,先去趟天宗,打听慕容秋月的消息。

夜幕降临,无明月,繁星满天。屋内灯火阑珊,小潭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边上的那棵树。此时小潭是仙人状态,黑夜里紫色的眼睛看得更明显。

小潭看得很专注,因为她看到了神奇的现象。这棵树在发亮,而且那亮光源自树的内部,十分奇妙。小潭看得更加认真,发现亮光是不连续的,一点一点的连到一起呈线状分布,相互交错,却有主有次。更奇妙的是,亮光在移动,有规律地移走,有的从根系经树干到枝杈,有的从枝杈到地底根系,一条一条的,相互间不干扰。这光亮在树的内部循环不息,像车水马龙的街道,有来有往,更像人体血管里循环流淌的血液。

自然能量的神奇赋予了小潭超敏锐的感知力。小潭看到了树的生命活动。根系把地下的水吸收,通过导管运送到枝干和叶子用于生命活动,比如蒸腾作用。叶片白天通过光合作用制造的养分通过筛管向下运输到根系,用于根系的生长等。

小潭突然感到有震动从脚下传来,方位在西北,甚是遥远。分神之后,树上的神奇光亮就渐渐看不见了。这个时候小潭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小潭一回头,小潭母亲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那闪着紫色亮光的眼睛,被吓了一跳。小潭所处的位置较黑,不明所以的人确实会被吓到。

小潭把母亲拉回屋里,在灯火下,眼睛的紫色也不再那样闪闪发亮。小潭又简单地讲了一下仙术的事情。之后告诉说:明天要去趟天宗,去打听一下慕容秋月的消息。况且小潭对刚刚的那阵震动也很在意,只是没有跟爹娘还有爷爷说罢了。

小潭爹娘一直因当年没能坚持不让她去天宗而感到后悔,这次哪里又会任她“妄为”,自然又是一阵苦口婆心。这次小潭没有撒娇,也没又吵又闹,简简单单的几句说明了理由,表达了决心。小潭爹娘看到这些,感到女儿似乎长大了,虽然不情愿可也让步了,同意她去天宗。

次日早晨,小潭母亲为她准备了早点。太阳刚刚爬上树梢,小潭便离家而去。从院子里直接飞起,挥着手向爷爷、爹娘告别,向着远方飞去。小潭看见了幻月潭,于是飞了过去,在潭面上一个急停,身形带动的风激起一阵水花,水花散成水雾飘散在空气中,明媚的阳光透过水雾折射出彩虹。早晨的潭水清清凉凉,落在脸上好清爽。急停之后是一个九十度转弯,然后飞离幻月潭奔天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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