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旋场内,今日的气氛格外怪异。说是热闹,却在无形之中又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莫家与凌家,各据旋场两边,其气势,说不上庞大,但也不可小觑。古家,在旋场中间占据了一席之地。三大家族,就这样,瓜分了除斗台之外的四分之三的地盘。墨城一些有名气的家族,相互凑合着,挤在了一处小地方。和着一些平凡人。显不出那略微桀骜的气魄了。
凌家队伍前,三道白衣加身的影子显得格外清晰。其中一位,两眼正带着点嘲讽之色看向莫家。此人自然便是凌木。其身前,有位面色苍黄但不乏肃穆之色的中年男子。他正负手而立,冷冷看向莫家所在的方向,眼里似是有种期待意味。最后一道白色身影,长相俊逸,风度翩然,面色沉静。没有对这种场面抱有什么态度,他静静地待着凌木身旁,清澈的眼眸,看不出挑衅与嘲讽,或是期待。他冷漠的面色,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便是凌家二少爷,凌晨。
莫家与古家,就只有一家之主独当一面,只不过,古家还多了个古灵罢了。面对这一场面,场子里不少人嘀咕起来。而莫越的心,也是悬空着。三日之期已经到了,但莫玄是否突破,他却无从知晓。毕竟,生死阵法太强大,开启之后,为了保护阵内之人,它已是无形地形成了保护屏障,若非天地王者般可以抗衡的存在强行攻破,否则绝不能窥探阵内丝毫。
“玄儿,成功了吗?”莫越那双冷冽的眼中,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担忧。
“你们说,那个莫家的小子会打赢凌木吗?”场子里一些人嘀咕着。三大家族的人有些听见的,略微投去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目光,心里,也在问着相同的问题,只是,他们不敢这么肆无忌惮把这疑问说出来罢了。
“我觉得吧,这场比试不公平。墨城谁不知道莫家少爷连魂力都无法修炼,而凌木公然挑衅,无非就是想让他难堪吗?”
远处的凌木听得这话,眉头略是一皱。脸色竟是被气得泛青。
“也是,算了,这也是家族纷争,与我们这底层喽啰有何关系呢?”一位小个子的中年男子叹到,不免心中有股失望之意。
“对啊,哎,苦了莫家那小子了,希望他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吧。”另一位中年男子倒是比较倾向于莫玄,但是,这种反败为胜的几率是极小的,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于是,也是一阵叹息。
……
“反败为胜?哼,异想天开!就让你们看看,我怎么将他打得狼狈不堪吧!”凌木听得人群中这番的议论,心中暴怒,眼光,更是多了几分毒辣。
良久,随着周围的讨论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一道蕴含强大劲力压迫的声音,霎时让旋场安静下来。
“莫越,应战之日已到,为何还不见莫玄踪影?莫不是主动放弃了?”
众人的眼光,汇聚在了凌家一群人身上。说话的,正是凌家领导者凌志。而他身旁,凌木更是带着嘲讽意味看向他。,
古镜皱着眉,扫了一眼旋场之内,眼下形式的确对莫家没有利处。莫玄也是迟迟未到,也难免会有人猜忌这种不战而败的结果。这种想法,对莫家无疑是笼上了一层阴影。
莫越看着嚣张面色的凌志与凌木,脸色开始阴冷下来。若不是没到时候,也许这凌家覆灭,不过是他翻手之间的事。可惜现在实力还未恢复,只能任这种区区鼠辈横行。
“凌家就这么沉不住气吗?胜负这种事,可是说不定的呢。”莫越冷声说到。
凌志面色微微沉了一下,但立刻转为戏谑之色:“你就这么有底吗?你那儿子,呵呵……”
虽说那话没有说完,但其中之意,在场的人,都是知道了十之七八。古灵面色铁青,显然是对凌家这种态度感到不满与怨愤。
“莫前辈,等下,我会让着莫玄师哥的,您不必担心什么。”凌木露出一股阴冷的笑,看着莫越。身旁,凌晨却是有着一股不安的感觉,这场对决,似乎没表象那般简单呢。他心中隐隐闪过这个念头。
“你别欺人太甚,凌木,结果还没出来,小心高兴早了点。”古灵晶莹薄唇冷冷丢出几个字,一双明净的眸子直指凌木。此时的氛围,仿佛凝了一层冰似的,无形之中充斥着寒冷锋芒。
“呵呵,莫玄师哥今日,怕是不会来了吧。”凌木淡淡瞄了一眼古灵,后者生气的容貌也是那般惊艳绝伦,哪怕只有十来岁,但年少时心中的悸动却是微微让他失神了一刻。旋即念头一转,这种生气,可不是为了自己啊……
“难道凌木师弟就这么没耐性吗?那倒是我抬举你了啊,还说什么墨城年轻一辈的强者呢!”一道略带稚嫩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打破了这种冰冷僵持的气氛。一道玄白色的修长身影豁然立于天空。犹如长虹,划破尘世,不可染浊。其身后,一位素衣女子紧紧相随。刹那之间,众人将目光汇聚在了二者身上,脸上的神色,各有不一。
“莫家那小子,居然……突破界限了。”有人感叹着。
凌木双眼恨恨盯着那玄白身影,略有些惊讶,这个多年没达到人阶的少年,竟然在此刻突破界限,达到了人阶。但霎时间,这种惊讶便完全消散。因为此刻,莫玄周身的魂力波动极小。在凌木心中,只是浅淡的认为这种波动,无非就是人阶一级罢了,从没想过莫玄会隐藏什么。“终于,还是来了么?”他低语着。
莫越看着这身影,心中狂喜,对着少年身后女子道:“青萝,你慢了些呢。玄儿……”莫越将目光投向莫玄,浅笑着点点头。他让青萝陪着修炼完的莫玄一起来旋场,不过,似是比想的时间晚呢。但是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青萝笑着掠了下额前的青丝,身影缓缓落在莫家那区域。而莫玄,则是浅笑着将目光投向凌木:“我可是,很记仇的呢!”随即身体缓缓落下,一道肃穆身影立在斗台上,其气势,坚不可摧。
远处的古家,两人打量着天空上的少年。古镜多了一丝笑意,也有一丝欣慰。但古灵却是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果然,不一样了呢。莫哥哥……”
“莫家那小子,好像隐藏了什么呢。凌木,小心点啊。别大意了。”凌志面色开始变换不定,有些担心起来。身旁,凌晨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好戏开场了吗?”
凌木势在必得地挥手而去,直奔斗台。转眼之间,已是在莫玄三尺之远的地方。
“我很期待,看着你惨败的样子呢。”凌木用仅仅让二人听到的声音说着。
“我也是啊。呵呵。”少年平静的脸色开始变得狠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