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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痛

等到我们平静的坐下来,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小雪妈妈是让小雪去见朋友,但她并没有明确阻止我们的关系,只是说主小雪多一些选择。小雪无法拒绝妈妈的建议,只能违心的接受了,而且满怀郁闷的来找我,加上我心情也不好,两相叠加,好象真到了分手的边缘一样。怪也只怪我沉溺太深了。

虽然我们暂时还不会分开,但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男孩见面,而且这种见面还要打着相亲的旗号,被双方的家长所认可,那一种痛苦和自责深深伤害了我。

小雪第一次见的那个,在电业局工作,是什么领导的公子。当他从桑塔纳里钻出来,迈着八字步走向小雪时,我的双手紧紧握着,心也缩成了一团。

原来我和小雪约定,每次见面我都在一旁,她绝对不会单独和别人在一起,现在为了这个约定,我要亲自品尝生活赐予我的苦酒了。

他个子不高,不会超过165cm,人却挺胖,厚厚的嘴唇和左右摇摆的脑袋让我极度反感,我真想按着他就痛打一顿。

介绍人走后,小雪朝不远处的我挤挤眼,开始和那个胖子在路边同行。

当时夕阳将坠,晚霞满天,小雪全身都笼罩着五彩桔黄的光,而那个什么“公子”,则显得那么委琐,仿佛一头闯进天堂的怪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形成巨大的反差。

我点燃一根烟,在他们身后十米处,那头怪兽不时向小雪说话,而小雪有时说上几个字,更多的则只是沉默。过了一会儿,怪兽停下来,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掉头走了。我看着晚霞中的小雪,她也看着我,我们微笑着对视,伫立相望。黑色的桑塔纳像乌云一样开过,我快步走向小雪,迎接我的是真心的笑容和紧紧的拥抱。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我问小雪,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他问我喜欢跳舞吗?还说晚上有个Party,想叫我一起去。我怎么可能去呢?他就走了,连再见也不说,这下正好,免得妈妈说我故意捣乱。

后来小雪告诉我,据介绍人反馈回来的意见,那位公子嫌小雪性格不够活泼,回绝了这次荒唐的经历。听到这种意见,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像他这种人,怎么能懂得小雪含蓄内敛,静静散发的美呢?

我准备承受打击的心就这样轻松的躲过了一劫,但并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接下来的考验就让我再也无法平静的对待了。

这次是她妈妈的同事介绍的。对方在公路局上班,个子挺高,人也白白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没经历过什么风雨。

起初我对他没有太在意,但是他见过小雪一面以后,有事没事就往小雪家跑,不但对小雪紧追不放,在小雪妈妈面前更是大献殷勤,虽然家务活儿他做不来,哄起人来却很厉害,没过多久,小雪妈妈已经对他赞不绝口,而小雪,好像也没有讨厌他的表现。我问小雪对他印象怎么样,小雪说也就那样,小雪还把我们的关系跟他说了,但他仍然不放弃,还说只要不结婚他就还有机会。我很生气,这种时候怎么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呢?我问小雪打算怎么办?商量的结果是我们一起把真相告诉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我记得那时已进入秋季,天气有些凉了,我就在小雪的楼下见到了他。他看到小雪,热情的不得了,但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把他拉开,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小雪是我女朋友。”

他一个趔趄,退了两步,站定后只扫了我一眼,又向小雪走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小雪,我知道你在骗我,在哪儿找的民工呀,劲挺大的。”

我像被打了一巴掌,我仿佛看到了望不到边的钢轨,烈日下的我汗出如浆,还有自己黝黑的脸庞,倦怠的表情,以及压抑的苦闷,莫名的痛恨,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跟着右拳就打了过去。

一幕短剧就此开始上演,小雪的惊呼声,他的倒地声和呼痛声,还有不干不净的声音,满腔的怒火在我胸中跳动,我什么也不顾了,冲上去又要打他。小雪从后面拉住了我,“翔子,别打了,你怎么了?”我回头一看,小雪面色苍白,神情很是紧张,我叹了一口气,把“眼镜”推出去,眼睛盯着右前方,侧着头不说话。

在我的余光中,小雪扶起那个“帅哥”,用她轻柔的声音说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眼镜”嘴角有一缕血迹,可他直勾勾的看着小雪,“小雪,你怎么会和这么没文化的人做朋友?”当时小雪背对着我,三秒钟后她忽然扭头朝我一笑,好像在说,“翔子,有人笑你没文化了。”然后她又转身过去,我听到她说,“他打你是他不对,可他并不是没文化,你根本就比不上他,他看的书能把你压死!快滚吧!”我在背后看不到小雪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听来清脆有力,大快我心!

而那个“帅哥”,睁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的小雪转身向我走来,拉住我的手,“还有,翔子真是我男朋友,我绝不骗你。”,他黯然的拦了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上了车。我看着那辆灰蒙蒙的夏利慢吞吞的走远,心想这件事总算有了了结。

与此同时,小雪缓缓抱住我,让我感到幸福又觉得有些诧异,她以前可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过我呀!今天怎么了?居然在家门口做出这么勇敢的举动?

小雪紧紧抱着我,她的长发也紧贴着我的脸庞和耳朵,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却抱得更紧了,好象还伴着轻微的颤动,我感觉不妙,用力的推开她,发现心爱的小雪已是泪流满面。

“翔子,翔子,”

“小雪,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害怕,你抱紧我呀!”

我轻轻抱住她,慢慢传达我的情意和力量,只听见小雪喃喃的说,“我成了这个样子,你不会嫌弃我吧?”

“你很好,没事的。”我不知道小雪做错了什么。

“不是,我觉得自己有问题,你那么打他,他流了血,可我还讽刺他,说那么难听的话,我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刚才的事让小雪费神了,我只有更加的怜惜,“不关你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不是你,是我自己的错,我知道你很苦闷,需要发泄,可我怎么说出了那样的话了?”

“那也没什么,说了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话来,我怕控制不了行动。”小雪显得是那样忧心忡忡。

“不会的,小雪,你没事。”除了抱紧她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嗯,”小雪全身放松下来,我感觉她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小雪一直没有作声,我以为她睡着了,也一直没有动。

路灯亮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猛然间小雪推开我,“几点了?呀,你怎么在这儿?”我心里一阵难受,刚刚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吗?

小雪看看我,显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刚要说些什么,却又哎呀一声,“饭还在火上呢,我得回去了。”说完冲我一笑,挥挥手,像只燕子一样跑上了楼。

我呆呆的站着,看着心爱的女孩喜怒无常,丢三落四,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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