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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岁月成长了我,却苍老了它(1)

一件事情的完成,永远是另外一件的开始。

人生就是如此,我们都以为从一个漩涡逃离,其实另外一个暗涌早已在你的脚下产生,不用费力你就进去了。只要你在以后明白了这点,或许生活就会简单一些吧。

不需要对生活太用力,心会带着我们去往新的天地。只是成长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曾经看过这样一个对比,小学时你哭了,整个班级的同学和老师都围过来关心;初中你难过时,很多朋友来安慰你;高中时只有几个死党拍拍你的头大笑没关系;大学没有人管你怎样;工作时却连难过的机会都丧失,所有内心的感受都被当成了矫情。

成长就是逼着我们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学会坚强,学会冷漠,学会麻木。我们都说越长大越孤单,其实并不是我们之间渐行渐远,而是大家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久而久之,心的距离就远了。

最终让你难以忘怀的,并不是某个谁,而是当初为之倾心,不顾一切的自己。

以岁月为界

三亚--北京,从春天到冬天,夜航飞机上的我懊恼无法拍到夕阳,却发现夜空的繁星。在云层之上的万米高空,脸贴着机窗,仿佛是触手可及的地方,有着浩瀚的星空,密密麻麻的发光体,撒在黑色的天幕上,那一份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让我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我第一次离着那些星体如此之近,看到的如此之多。纵然看似近在咫尺,我离着它们,依然那么遥远,用遥远估计不能够表达那份距离,那是以光年计算的距离,也许这一生的奔跑也无法到达。

旅途的最后,竟然获得上天额外的馈赠,离着自己很近,离着自己很远。

几米说过: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到最美丽的惊喜。

那便是海了。

天气阴沉,云层压得很低,海浪比平时大了很多。没有多少人,海的声音仿佛一场沉闷的交响曲,远处有隐约的雷声,天空中的阴沉蔓延到远处,与浅褐色的海连在一起,冰凉的海水拍打在赤裸的小腿上,一阵阵阴冷。风声夹着海浪声翻滚而来,时隔一年,又来到这片海,却是这般沉重的再次重逢。

旅途就是这么开始的。从机场出来坐着车一路飞驰,沿着海岸公路看去,雾蒙蒙的天和不多的车辆,驶过似曾相识的街道。和司机师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去亚龙湾途中一条满是连理树的小道,左右两排的榕树在树冠处彼此交织缠绕,密密麻麻遮挡住蓝天,汽车一路驶过,留下一片清凉。

到酒店将近一个小时的路途,天空有些阴沉,看到高耸的房地产广告牌,上面有美丽的海景和水墨的山水,广告词格外吸引人,写着“自此一会再未离开”。

只有短暂的一瞬间,有想过邂逅与分离。

恍惚的短暂,沉默的长久,离开了故地,重逢了老友,意识下的行动开始慢慢崭露头角,一切未知的将来开始走上了正途。

时光飞快驶过,时隔一年的旅途。从北京到三亚。

涌起了很多平凡的想法。

整日面对大海,心里的意象却开始一点点微小下去。儿时的某一次哭泣,父母的安抚,无意义的书写,喜欢的书籍和衣服,曾经的笔友,来往的信笺,咽下去的口香糖,无聊打发的时光。

在这刹那,似是有一个无法探明的钩,它探进自己的心里,拨开内心表面的那些庞大,直达泥土当中微弱的纤维,一条条揪扯出来,掠过眼前。短短一瞬间的照面,已经让人难以自持,感叹从中而来。

记忆里那许多无法忽视的盲点,依次呈现,大部分没有糟糕的心情,却是一份毫无感觉的情愫。不是生气,不是快乐,不是悲伤,它们以一种类似麻木的姿态一直存在于我的心里。只是我毫不自知。

而更多的意义则需要在日常生活当中去体会。一个可以在相聚时大笑分开时怀念的人,一个可以随时联系随时寻找安慰的人,一个可以无聊时侃大山说闲话的人,一个可以分享秘密谈心的人,即使有一天终究要散落在天涯,可是也依然不会生疏,不会陌生,他们人在天涯,可心却在咫尺。曾经生命交织,曾经彼此照耀,曾经为彼此的伤心而伤心,为彼此的高兴而高兴,这便是温暖的时刻。

想起了很多过去。海浪向前拍打,而我却一直后退,坐在沙滩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海,它将它最柔软的接触留给了我,却把我从未见识过的辽阔藏在了身后,我无法看到,也从未感知。一路伴随左右的只有自己站在它的脚边胡乱留下的一寸寸拙劣的影像,而它不言不语。似是看着故人归。

头几日,一直都在海边写着卡片。

之前我从未做过类似的事情,将一张张卡片写上各种温暖的句子,然后邮寄给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它们会盖着这座城市的邮戳,前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城市,安静地等待主人的发现和惊喜。

之后开始有人陆续收到卡片,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感觉温馨的事情。在海边,在阳光充足的房间,在圣诞夜的酒店大堂,我一直都在写。已经很少用笔写字,也很少再写“新年平安、喜乐”这样的句子。它赋予我这次旅行更多的意义。

是良辰美景,书写卡片的点点滴滴,记忆与现实交替出现,眼睛里出现的关于过去的种种希冀与对现在的唏嘘,于海面的尽头消失。

在心上的某一点,会盛放着落满灰尘的被遗忘的事情。那些事情会变成灰色,变得不值得一提。我们每天都要经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曾经执着的变成丢弃的。心里的事情太多,就会分不清楚,变得无序和杂乱。需要有这样一个契机,比如一次旅行、一次温暖的活动,来掸去曾经的灰尘,打扫内心的暗淡,将封存的往事梳理,腾出更多的空间,放置我们的现在。

这条路不能用脚去走,而需要用本能去行。这个世界上所有以本能为依托的事情,都是最为简单的,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却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所谓我们的旅途,是一场人间行走的交叉与停顿,这需要我们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你是其中的一员,只有自己才能够看到怎样活着,也只有自己才能够真正明白所谓活着的意义。

邮寄完所有的卡片之后,我开始练习潜水,考取潜水证。

这果真是一件考验人的事情。背着沉重的器械,踩着笨重的蛙鞋,在海中教练比画着各种手势,要求做各种动作进行考核,包括无呼吸器求助、无面罩潜游、呼吸管漏气时的处理等水下紧急措施。

我一次次反复练习,直至将身上背着的器械运用自如。置身于大海之中,丢弃唯一可以生存和依靠的呼吸器和面罩,无法呼吸,无法看清,内心逐渐涌起恐惧。刹那间便感觉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在海的怀抱里,并不是如此惬意,而是险象环生。

最后一次下海潜水,看到了异常美丽的珊瑚和游曳的群鱼。教练让我做呼吸器丢失寻找技巧,我深吸一口气,将呼吸器丢到身后,一边吐着小气泡一边按照规定动作去伸手探找,结果却怎么也找不到。心里一急就大力吐气,胸腔内开始迅速挤压,耳膜生疼,一瞬间恐怖感扎实袭来。口中已经无气可吐,我使劲儿拉着教练,他迅速找到呼吸器递给我。我大口吸气,惊魂未定。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在完全未知的世界里失去了依靠,当你唯一可以生存下去的依赖突然消失,那一份突如其来乱了章法的恐惧感会瞬间打破你的理智。你所有可以执念的东西都是泡影,被海水肆意吞噬,你唯一想要的,就是赶快慌张地找到那份依赖,迅速靠上去。

你的一切对于大海来说不值得一提,哪怕你沉于海底,葬身于无法搜寻的地方。而能够为你的离去悲痛和伤怀的人或事,最应该先排除的,就是那埋葬你的地方。

如果不与过去或者是未来相连接和呼应,唯一生存的念头就是活着,这不是一份虚假,而是最真实的欲望。左右迷茫时,总有一条简单活着的路给你,在这路上没有美景,没有欲望,没有所求,只有维持你生命的给养,它的终点,是活着。

圣诞夜和跨年夜我在海边看过两场盛大的焰火。

那真是太美了。我曾经走过许多地方,其实就如别人所说应该是那些地方走过我的生命。我看着天地,天地也在看着我。我经过了太多的繁花似锦,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抓住,犹如那焰火一般,成为转瞬即逝的灿烂。而在更多的时候,其实在抬头的瞬间,光亮就已经消逝。天空是牢笼,圈住了我们,焰火是慰藉,点亮被寒风吹得生疼的身体。

黑暗里飘浮着的是天空之中幽暗的静谧。我们忽明忽暗的面孔,或惊喜或麻木,抬头看着美丽的焰火。那一刻的我,没有想过悲伤,没有想过快乐,我以一种内心空白的感觉被那光亮映照。旁边的人眼睛湿润,他一定是想到了很多很多,我也是,但又仿佛什么都没想。缓慢的过去,忽然暗下去的天幕,感觉愈来愈远的音乐和人群的欢呼,还有无法察觉的爱。

此刻,只有那些陈旧的回忆,以一种不可触摸无法名状的形式,像海潮一样漫上脚背,一点点覆盖住自己。那种快速始料未及,像是一个神秘的人,悄悄来到身边,带来这样突然但似曾相识的感受,一次次撞击内心,无法言语。

那些白驹过隙的岁月,慢慢地放开了我的手。

说再见,说离别。

我想,那些曾经的存在,无论人事如何变幻,都会或多或少影响到我们。总感觉自己依然是小小的,但其实我们都是大人了。满满当当塞满内心的是许多年一路走来的波段,或高潮或低谷,浓缩或者是放大在道路上,那是灯、是船、是桨,是前往彼岸的途径。

四季循环,岁月未完。

要去旅行,一路走一路回望,看荆棘满地,看印记斑斑。我们曾经流失过多少本应该把握的时光,又疏远了多少值得关爱的人。只有在某些时刻--一些可以让人自觉回头看的时刻,我们才能够发现那些丢失的过去,而旅行,就是这样的时刻。

我觉得我好像不再有回忆的时刻,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以把握的时刻,就是我开始回望的时刻。每一个人,若是想到达我们心中那个想去的国度,必须要经过漫长的黑暗和苦楚,慢慢踏着年华的海面涉水而过,湿淋淋的衣襟是过去,飞扬的发梢是获得。海浪翻来,潮起潮落,风雨与阳光交织,快乐与痛苦平行。既然心中已经有目的地,那我们的旅程,也会让人期许。愈是恶劣的环境里,愈有着这般蓬勃向上的生机。

这个世界一定有着类似永恒的美好,如同我们看到的那些文字当中歌颂过的一般,终日相伴左右,或沉或浮,若隐若现,那些曾经的无意义和无所谓在它的面前都显得笨拙。那么多的时间和空间向后退去,而我却一直向前。

当我又一次将行李放在老地方,将所有的记忆打包,准备在好时光里一一打开赏玩,将我的过去慢慢牵引着一起走向故地时,我才忽然明白,所有的过去与现在,快乐与痛苦,现实与记忆,都是老友,它们都陪伴我度过了过去的时光,缺一不可,否则生命该有多么寂寥。

我想,当我在海边,面对这浩瀚的大海,面对那无法言语的震撼,再次与那些老友重逢时,我会轻松问好,之后勇敢上路。

想忘记的有太多太多,想记得的也有太多太多。

以岁月为界,以尘埃为界,以记忆为界,以爱恨为界。

打开时光的旅途,总能看到不一样的你我。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北京--三亚,从冬天到春天,我的旅途,开始了。

我等你比我爱你更需要勇气

最近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什么才是爱人,在这一天写下闲言碎语,以此纪念。

如果两个人相爱,那么不管离着多么远,都可以有一种情愫在。我始终都觉得,我等你这三个字,要比我爱你,更加需要勇气,它远远超出了简单的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愿意等待,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你去等待。如果你认定了,那么就去做。

你愿意付出、愿意等待的那个人,一定是你笃定的。一句我等你,包含其中的那些无奈、心酸、苦涩,或许只有自己才能明白,或许是爱太浓,或许是无法继续爱,不论怎样,我等你这三个字,是我听过的情话中,最无奈又是最担当的。可有时我们也会这样想,爱情真的是等来的吗?

还有一种情况,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的故事。爱一个人其实很容易,恨一个人也不难,难的是爱恨交加,想去好好爱,却又恨意满腹,想要去恨,甜蜜却又时不时提醒其实依然有爱。于是,你或许就被这个人吃定,对方或许察觉或许不明,但恋爱的目的却早已经不再是宠爱而是折磨。到了这个时候,又该去怎样处理这份爱呢?

也或许,你不是最完美的那个人,但你的爱人依然会如获至宝,用最完美的目光去温柔地看着那个不完美的你。其实,真正爱你的人,哪怕全世界都在说你不好时,只有他觉得你是完美,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把你当作是路人时,他却把你捧在手心,他的生命在为你一个人绽放。

曾经有很多朋友问过我,我和我的爱人是否是最适合的呢?到底怎样的爱情才是适合的呢?我都会这样说,朋友,最适合的爱人是那个出现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的人。或许他不是最完美的,也或许他不是最适合你的,但他就是那么恰如其分地出现了,为你而来,那么你们的结合就是最恰当的。或许之后你依然会需要更加完美更加适合你的,但因为那些人并非对的时间对的地方遇到的,所以他们就算是再适合,也只是擦身而过,只是路人。

缘分又是什么呢?我一直都很相信缘分这两个字,茫茫人海中,两个人能够一眼望到彼此,笃定对方,是一种缘,而又因为这缘在一起相濡以沫一生,这就是分,加在一起才是缘分。一生走完了,这缘分才算是在此生终结。缺一不可,我经常说,有缘无分,其实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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