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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去死吧!”

平海潮惊呆了,完全没料到刚才还在一起谈笑的小胡子为何突然发难。等到匕首快要刺中的时候他才想到要躲闪。在那短短一瞬间,平海潮终究还是躲开了一点点,匕首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肩膀。

一招未竞全功,小胡子连忙去拔匕首,谁料匕首刺入骨骼之中,一下子竟然没拔掉。“大坏蛋,去死吧!”

小胡子正准备再次用力去拔的时候,只见一只紧攥着的拳头对着他的胸口砸了过去。小胡子见躲闪不及,连忙气沉丹田,努力抵挡。

“砰!”

拳头狠狠砸中了小胡子的胸膛,中招的小胡子像一颗炮弹一样,猛地往后飞出,足足飞跃了十多米,重重的落下来翻滚了几圈,在雪地上留下了大片的划痕。鲜血像泉眼一样,不断地从他的口中,胸膛流出,染红了整片雪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平海潮像疯子一样冲上去,提着小胡子血红的衣襟喝问道。

“咳咳……!”小胡子虚弱无比,淡淡的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后你会见的更多,想我一生谨慎,没想到会死在一个傻子的手里。给我个痛快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是不说,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小胡子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笨蛋,出门在外,财不外露,都是你引诱我对你出手的!下次记得,别轻易相信任何人,也别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真实信息。我若是不知你是平家主的儿子,恐怕还忍得住。”

“钱!钱!就为了这一点点钱,你就要杀我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朋友一样信任对方呢?”小胡子凄惨的模样让他怒气渐消,但是更多的疑惑涌上心头。

小胡子看着他那疑惑的表情,明白这是他真心的一问。

“像朋友一样?”小胡子的心中泛起苦涩,为什么呢,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一直争名夺利不曾休,风波干戈总不止?一直死寂的心也散发了新的温度。

感受到渐渐消逝的体温,在这一瞬间他好像想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从几何时,我不在相信外人,甚至那些所谓的朋友也难以存在我的心中。现在我才知道,这一路走来,我究竟错过了什么。忙忙绿绿,浑浑噩噩的这一生,越活越回去了,一路走来,一次次无情地算计,失去了曾经的亲情、友情、爱情,我这一生还剩下什么?也许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还要说,谢谢你的这一拳,打醒了我。”

平海潮沉默了,他不能完全听懂小胡子的话,但是也知道,在这一刻,他的话是最真诚的,哪怕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他现在也愿意去相信他。

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胡子一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阴谋奸宄的恶事。在即将身死的一刻,看到赤子之心的平海潮才意识到自己往日的错误。

别人的堕落并不能成为自己为祸的理由!

他颤抖着伸出手,在血肉模糊的怀中摸索着。冷汗一滴滴流淌下来,打湿了整个面颊。

片刻之后,他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抽出了一个小木盒,气若游丝的说道:“我这辈子没留下什么,只有最近从山中挖到的一株星木草,有提升内力的作用。希望……你能收下。咳咳……,希望你能拯救更多……”

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断气了。

平海潮无语,不知道这一拳是对是错,更不知道他的话该不该听进去。他默默地鞠了一躬,收下了小胡子手中的木匣子,随后用积雪把他的尸体堆了起来。

第一次对人出手,就是这样的结局。平海潮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感觉,害怕吗?没有!内疚吗?有一点,但是也不强,因为眼前人对他做出了令人无法原谅的事情。这时候他不禁想到初到平家的时候,平沧海在他耳边的谆谆教诲。“孩子,你还小,掌握着巨大的力量没法好好控制,今后在平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答应爹,不要对着平家人出手……”也许在很早之前,平沧海就料到了他滥用武力所会带来的后果,才会那样对他百般叮嘱。

平海潮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伤口竟然已经结疤了,他不知道别人的身体情况,只当所有人都是这样,也就放下心来。这时候平海潮想到了小胡子留下的木匣子,他轻轻打开了盒盖,里面装着一株纤细的小草,即便是深冬,这草依然青翠欲滴。

平海潮毫不犹豫,一口吞了下去。很快他就感觉到一股气流在他的身体里面乱窜,身体都隐隐有些疼痛,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不到半个时辰这种感觉就消失一空。平海潮静心感受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果然不行,没有气感便存不了真气。

由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也没有过于伤神,很快就再次上路了。

到处都是白雪,平海潮也分辨不出方向了,跟着他的直觉,选准了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这一路上敢于打他注意的野兽都被他狠狠欺负了一顿。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小山谷,平海潮忽然看到一副惊悚的画面。

前方几十米处,六七只野狼围在一起,中间到底有什么,他看的不是很真切,只知道有两只穿着黑色布鞋的脚露在了外面,在野狼的撕咬之下还在不停抖动!

平海潮正挨着一颗大树,那些野狼正在专注的啃食,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平海潮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厉害,看到又人类被野兽啃食,他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心中一真难受,胃里面像翻江倒海一样,很想往外面吐出东西。

怎么办,这时候如果他退走的话,肯定会安然无事的。但是一想到那个人类的惨况,平海潮就坐立不安,本能告诉他,如果他不去赶走这些野狼的话,他肯定会良心不安的。

没有多少犹豫,平海潮决定好就去做,大吼着向着那些野狼冲过去。

“混蛋,赶紧滚开,不准你们吃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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