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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头好痛。」艾拉德醒来,发现自己正身披一件破旧的麻衣,脚畔的溪水映射出了一张17岁男子的面孔,长相清秀,有着褐色眼瞳和深棕色短发。

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树林环绕,空气沁人心脾。柔絮的阳光正穿过树叶透射在了地面绿草上,不远处似乎还隐约可见一条小溪并可听闻流水潺潺之声。

——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试着去回想雾蒙蒙一片的记忆,最后却只发现一无所获。

顺着溪流走了有一会,忽然看见不远处树林沿着地平线稀稀疏疏地散去。原来身后的树林延伸到了脚旁已是尽头。

只见脚下的草地随风摇曳着,随着地势的起伏,及向远方。而视野的彼端,地平线处则是一片海岸。碧蓝的海在那之后跃入眼帘。

海天交际地势升高的位置上,有一整块俯瞰大海的平原。位于平原中间靠后的,是一个用尖木刺围绕作墙的小村落。从这边望去,村口还有小孩正在追逐嬉戏。而从村前延伸出的一条草路正恰巧经过身侧。

美丽的景色和远处的小村让心情激动的艾拉德不禁加快了脚步。

下午的纳博讷小村正充满着活力。

「维格拉阿姨,快看~来了一个怪大叔!」

村口皮货铺店的女主人维拉格太太听到声音,转身看到头上顶着卷毛的小孩正大喊大叫着从一旁跑了过去。

对于像纳博讷这样的小村来说,平时总看不到什么陌生人进出,因此每个到来的陌生人都会引起大家的兴奋。

维格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从店铺里面伸出头,打量了一下正从村门口走入的男子。眼前出现的是一位17岁容貌清秀,却身着破旧外套的年轻男子。苍白的肌肤和偏瘦的身材,他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名才刚落难的贵族公子。

看到这一幕,维拉德笑着对小男孩喊道:「小豆丁,这位可不是大叔。按年龄你要喊他哥哥才对!」

艾拉德看到一位身着鹿皮衣裙的中年妇人正走上前来。

「您好!请问阁下是第一次来纳博讷吗?」

听到妇人的问题,他按一开始想好的答案回答到:

「夫人您好!我叫艾拉德。因为旅途落难了,所以来到这里。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请问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听到艾拉德的回答,略微有些惊讶的维拉德支支吾吾地说道:「这里……虽说我现在手头上的确是有皮革处理的工作要做。但估计这些你可帮不上什么忙。也许你应该去村子里问问。也可以先试着帮大家去村中心的水井打水。」

临近傍晚的时候,维格拉太太的丈夫猎人泊斯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打猎,回到了村里。

泊斯先生一整天打猎的成果,便是一只野鸡和半只野猪。

艾拉德了解到原来另外半只野猪被送给了隔壁的班卡太太一家——因为班卡太太的丈夫,卡布诺先生,是一位出色的弓箭制作师。他免费为泊斯先生提供了弓箭和箭矢。

到了晚上,泊斯一家两口再加艾拉德一起聚在皮货铺旁的居民屋内,一起开始享用晚餐。小木桌上摆放着烤得金黄酥碎的野鸡和猪肉。

闻着让自己食欲大动的美食,艾拉德看到维格拉太太显示从身后的橱柜里拿出了十几根野菜,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再取出一只木盒,放到了桌上。

掀开盒盖,淡黄色的小颗粒铺设其中。原来这些是便是中世纪的粗盐。

色泽淡黄的粗盐对普通的村民来说,可是昂贵的调味料。而纯白色的细盐更是只有贵族才能享用的到。

「来,快撒上一些盐吧!这样肉质会好吃许多!」

撕开猪肉,艾拉德看到了没有一丝焦处的均匀肉层。外面烤得金黄酥脆的猪皮,更是传来阵阵扑鼻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饿了一整天,终于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结果肉汁一下子从嘴边溢了出来。

波斯先生看到艾拉德吃得邋邋遢遢的样子,不禁哈哈笑了起来:「这可千万别让人家姑娘看到了。不然那么邋遢的小伙子,村里的那些姑娘们可不喜欢哦!」

维格拉太太听到丈夫的这句话忍不住向艾拉德挤眉弄眼起来。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她打趣地说道:「看起来艾拉德其实还蛮清秀的。也许和我们将来的领主大人一样,是个还没有继承领地的贵族呢?哈哈,不过也不可能啦。毕竟就算没继承领地,贵族的随从总还是有的。孤身一人跑来这里的艾拉德反而更像是逃婚的小青年吧。」

『领主大人?』艾拉德第一次听到关于领主大人的事,忍不住想多了解下。

「我们现在的领主是贝格·贝格尼德伯爵。三年前,前任领主伯爵大人的弟弟巴德维拉男爵去世了。伯爵大人收回这片领地之后就一直代为保管起来。有传言说,巴德维拉男爵因为一直深爱伯爵大人的妻子,所以他通过遗嘱把自己的领地留给了当时还在外面留学着的,还只有12岁的欧拜霖·贝格妮德大小姐。」

停顿了一下,在维格拉太太忙着收拾桌面的时候,泊斯先生接着说到:「贝格伯爵大人在妻子去世之后一直再未婚娶。因为无子,他的继承人于是便只有欧拜霖大小姐一位。所以将来,大小姐除了会继承巴德维拉男爵的男爵头衔以外,还会将继承贝格伯爵大人的伯爵头衔。」

维格拉太太收拾完桌子后,便接着她丈夫的话道:「欧拜霖大小姐如今15岁了。所以应该最近就会过来这里承她的爵位和领地。毕竟,伯爵家肯定希望早点让自己的继承者开始积累领地的管理经验。真不知道到时候年轻人会疯狂到什么程度。听说大小姐当时在王国首都特鲁瓦接受教育的时候,可是轰动了整个都城。就连国王陛下都一口气送了她好几座在王都附近的庄园。」

『好啦好啦。领主大人的事情由我们这些小民去议论可不妥。而且十有八九哇,我们连大小姐的面都见不到几次。要知道上一任的领主大人,除了头几年刚继承领地的时候还看得着,之后就再也没被人看到过了。所以我们这些小民们只要好好为自己的工作上好心就足够了。不然月头的税务官一来,好日子就立刻又没有了。』

听了维格拉阿姨的一番话,艾拉德回想过后问到:「我看到村子好像都没有什么年轻人的求样子,请问这个有什么原因吗?」

泊斯先生听了这个问题,便回答到:「哦,这是因为半个月前伯爵大人发来通知,说要开始征集欧拜霖大小姐的直属部队。结果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跑到伯爵大人的驻地贝济耶海港镇去了。女孩子因为男孩子们都过去了,所以当然也都跟过去了。」

说道这里泊斯先生还啧了啧嘴,露出一副好像很羡慕的样子——还好现在维格拉阿姨已经出门去和别家的太太聊天了。

「听说选拔的时候,可是有机会见到欧拜霖大小姐的哦。不过对艾拉德你来说却有些可惜了,因为选拔的时间已经过了。回过头来讲,艾拉德你的身板也太瘦弱了些,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你想要抓住女孩子的心,身子可必须要锻炼起来。就算不能够练到浑身肌肉,至少也要能让女孩子感到安全才可以啊。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我负责教你打猎,顺便还会帮你好好练下身子。」

晚上维格拉太太铺完艾拉德睡觉的地铺后,临睡前他还听到泊斯先生喃喃自语的讲话声:「贝济耶,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地方大而且人也多,还有各种商人往来,什么东西都有。真希望有一天纳博讷也可以变成那样啊。话说年轻还真是好,可以到处走到处看看。所以艾拉德,有机会也到处去走走吧。」

宁静的夜里,和煦的风正时不时地从窗外吹进屋内。

隐隐约约好像还可以听到远方传来「哦哦啊啊」的暧昧叫声。暗自觉得好笑的艾拉德侧过身望着窗外的夜色,一种单纯美好的幸福感慢慢弥上了心头。

维格拉阿姨下午隐约提到了以前她和泊斯先生也曾生过小孩,但却在很小的时候因病去失去了。于是艾拉德想到了泊斯先生和维格拉阿姨看着自己时就像是对着自己子女般的眼神。

就这么想着想着,伴着更远方轻悠悠传来的青草地随风起伏发出的哗哗声,他逐渐步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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