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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

晚上若云睡下不久,就听的小竹轻轻的翻个身坐了起来,试探的叫了几声自己的名字,若云装做熟睡并未答话。接着传来一阵细微的盘碗相撞的声音,然后开门出去了。若云心道:“已经很晚了,小竹带了盘碗去干什么?”于是,穿衣跟了出去。

若云跟着小竹去了花园,园中荒草从生,可见已经很久没人收拾了。西北角有两间小屋,泛着昏黄的灯光。若云潜到窗下,透过破烂的窗纸一眼就看见小竹端了一碗热汤喂躺在床上的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一脸病容,眉宇间有一线青气。小竹道:“老夫人,今天庄里新来个丫头,又厉害又倔强,连红菱都因为她受到了惩罚。大家都觉得十分的解气。”

老夫人道:“不过,锋芒毕露会给自己带来祸端的。有机会劝劝她,在山庄别太张扬。”

“是。”

“若尘还好吗?”

“少庄主今天很高兴,还和我们一起吃了午饭,聊了好一会儿呢。”

老夫人叹口气道:“燕荣山庄偌大的基业全压在他的身上,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他又怎能宽心呢。都是我拖累了他,要不然凭他那一身好武艺怎会受制于人。”

小竹宽慰道:“老夫人,一切都会好的。”

老夫人点点头问道:“你呢,这几天那个红菱有没有欺负你?”

“老夫人,您就放心吧,现在有了白兰,她是不会让我吃亏的,还有长平总会及时的来帮我。”

老夫人突然笑道:“你和长平相处时日也不短了吧?等这一切结束了,我就做主让你们成亲。”

小竹低下头羞涩的说道:“老夫人,小竹还没想过这些。”

等老夫人吃完了东西,小竹道:“老夫人,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若云迅速离开,先小竹一步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听见小竹的脚步声。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到底小屋中的人是谁,她和若尘又是什么关系?为弄清真相若云决定一探究竟。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若云等小竹睡熟,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换好夜行衣去了花园。刚靠近窗前就听的有人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若云心道:老夫人好耳力,连我的脚步声都能听到。微一迟疑,推门进去。老夫人冷冷的看她一眼说道:“怎么,你还怕我认出来,居然遮头遮脸的来。”若云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转念一想猜到她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害己之人。若云道:“老夫人,您认错人了。”说着解下面上黑巾。

老夫人问道:“你是谁?”

“小竹不是已经告诉过您了吗?”

“你是……白兰?”老人迟疑道。

“是。”

突然,老夫人厉声道:“你到底是谁?潜入山庄有何目的?”

“老夫人请放心,我是友非敌。请老夫人伸手过来,让我为您把把脉。”

老夫人坐镇豪门几十年,经历过多少风雨,其胸襟气度自是非凡,听若云这么一说,毫不迟疑的伸出手臂,心道: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若云为其把过脉后双眉轻颦说道:“老夫人,,您可知道自己中毒了?”

“我当然知道,若非如此,尘儿岂会受制于人。”

若云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老夫人和少庄主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奶奶。”

“哦,原来如此。老夫人,少夫人是什么来历?”

“尘儿的同门师妹,于若云。”

若云注视老夫人半晌,微微一笑道:“老夫人,您还是不信我,既是如此,告辞了。”说着向外走去。老夫人突道:“等等,明日此时,你来见我。”

“好。”

若云刚走,屋内便多了一个人。老夫人道:“尘儿,你可知道这丫头的底细。”原来若尘早来了,若云一到,便已察觉,躲进了柜中,所以老夫人才能知道外面来了人。

若尘道“|眼下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信她一次,即使她有所图谋,也无非是比现在这种情形再坏一些。对我们来讲区别不大。”

“好,尘儿,你明天晚上也过来。”

“是,奶奶我先走了。”

第二日晚,若云依约而来,若尘也早已躲了起来。

若云向老夫人躬身一拜。老夫人道:“坐到我旁边来。”若云依言而做。老夫人细细的看看若云道:“白兰,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是真是假?”

“不敢欺瞒老夫人,白兰这个名字是假的,但是我的真实身份暂时还不能言明,请老夫人见谅。”

“好,白兰,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若云道:“山庄的少夫人是谁?”

“她叫嫣凤,冒了于若云的名。”

“于若云的手上有燕府的信物,可嫣凤没有,她是怎么进府的?”

老夫人冷笑道:“那还不简单,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暗算,然后向若尘提出条件,用每半月一次的解药换取若尘对她虚假身份的默许。尘儿没办法只好让她冒充自己的小师妹。”

“我来了两次都没遇到一个看守,看来他们是有恃无恐。”

“唉,我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婆又身中剧毒,能到哪儿去?”

若云道:“老夫人,现在离给药时间还有多久?”

“呃……还有六天。”

若云微一沉吟说道:“老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彻查此事,先告辞了。今日之事还请老夫人为我保密。”

老夫人点点头。若云走后,若尘从柜子里出来,老夫人问道:“尘儿,感觉如何?”

若尘双眼含笑道:“我看可以全信。”

“为什么?”

“因为孙儿觉得她想一个人。”

“谁?”

“这个孙儿先卖个关子,以后我再告诉奶奶她是谁,孙儿先告辞了。”

几日后,若尘叫过若云道:“白兰,伤好的怎么样了?”

“谢谢少庄主关心,好多了。”

“那好,从今日开始,你就待在我身边为我做事。”

若云微一迟疑道:“是。”

“会写字吗?”

“会。”

若尘递过笔墨道:“写两个让我看看。”

写完了若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拿出一叠曲谱道:“这些曲子有些凌乱,你把它整理一下。”说罢出去了。

若云磨好墨开始抄写,不知不觉便沉入其中,边写边哼着唱了出来。抄到最后一个章节却怎么也唱不下去了,总觉得曲子里少了些什么,忍不住填了上去。若尘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就又回来了,悄悄的站在门外看着若云,那中入迷的神态多年前自己就已经见过了。

若云直到写完了才看见若尘,吃了一惊,赶紧站了起来。若尘微笑着进来拿起她抄好的翻到最后一章,一眼便看到那补上的一截。若尘曲风异于旁人,若云又是他教出来的,因此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些进一步肯定了他的猜测。

若尘笑咪咪的看着若云道:“补的好,看来你还真不是一个寻常姑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交给若云道:“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一定要小心照看。”若云打开一看,正是自己当日送给他的那对月牙形的玉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猜测着也许二师兄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还未捅破这层窗纸。不揭穿自己,那就意味着是在默许自己一直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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