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被封妃后,宠冠后宫。皇太极几乎每天都在她的关雎宫坐镇,似乎已忘了其他四宫的存在。
哲哲身为中宫皇后,不受恩宠,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为人敦厚老实、与世无争,且得宠的是自家的侄女,对蒙古总算有交代,便也委曲求全。我也不是争宠斗艳之辈,倒也安之若素。而其余的两宫,每天都被怨言铺盖了,任何人路过都能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海兰珠霎时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丝毫没有高傲的架子,依旧每天勤勤恳恳地到正宫向哲哲晨昏定省。
“给皇后请安。”海兰珠款款道。
“起来吧。”哲哲道。
海兰珠的位份皆在娜木钟、巴特玛璪与我之上,我们自然也该向她行礼,于是我们纷纷起身,朝她福了一福。
海兰珠从怀中掏出了几对如意结,赠予我们一人一对。“姑姑、诸位姐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愿它能保你们平安如意。”语气中尽显她低声下气的谦卑。她一定是被皇上抬爱感到受宠若惊,感觉委屈了这些姐妹,又害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因此百般笼络和讨好。自小孤僻自卑的她不懂得“不卑不亢”这四个字的含义。
哲哲谨慎地把如意结收于怀中,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思。”娜木钟、巴特玛璪与我再朝她福了一福,道:“谢宸妃姐姐。”
此时,哲哲扫视了我们一眼后,和颜悦色地道:“今日神清气爽,我瞧着你们的兴致也不错,不妨一同留在中宫用午膳,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如何?”
“是!”我们齐声应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诚心邀请,我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餐桌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菜肴,鱼片、牛柳、鸭掌、白菜、鱼翅、兔肉等等,可谓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一应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待哲哲正坐后,我们才纷纷坐下。哲哲夹了一块鱼片到海兰珠碗里,和蔼地道:“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奶汁鱼片,尝尝。”
“谢姑姑。”海兰珠腼腆地道。
哲哲一碗水端平,也为我们夹了我们最爱吃的菜。我们都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对这些人间美味赞不绝口。
只有海兰珠,吃了一口鱼片后,皱了皱眉,侧身干呕。
哲哲放下筷子,关怀道:“海兰珠,怎么了?莫非是奶味太重了,不合你胃口?”说着,夹了一块鸭肉到她碗里,“尝尝这道酱鸭子。”
海兰珠小小地尝了一口鸭肉,干呕得更厉害了。
哲哲吓坏了,立马召来太医为她诊治。她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要有个好歹,我们怎么担当得起?我们在一旁观察,不敢离开。有的是真正的关心她的身体,例如我。而有的只是出于好奇。
太医诊断完毕,向哲哲跪下,恭敬地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宸妃娘娘并非有疾,而是有喜。”
哲哲喜道:“真的?”
太医道:“回皇后,千真万确。”
娜木钟、巴特玛璪与我闻言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恭喜宸妃姐姐。”这众口一词的祝贺里,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恐怕谁也分辨不出来。
海兰珠微微点头,嘴角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意,正洋溢在初为人母的幸福当中。
哲哲也如释重负,原来这顿饭不但没能伤害皇太极的心上人,反倒为他“添”了一个孩子。她向海兰珠的近身侍婢雅娜嘱咐了一些伺候孕妇的规矩后,道:“好了,宸妃如今有了身孕,且当好好休养,我们散了吧。”
“是!”我们应后,便纷纷散了。
只听娜木钟向巴特玛璪低声道:“没想到,她是最后封的妃子,不但位份最高,还是头一个怀上龙胎的。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眷顾她呢?真是不公平。”
巴特玛璪也不甘地道:“真是同人不同命,我们比她更早入门伺候皇上,可皇上却连正眼也没瞧过我们,把恩宠雨露都给洒向了她。”
听着她们的对话,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有我知道,海兰珠这一胎,生下来后寿命也不过两年。连名字都没来得及起,便撒手人寰了。可惜我只是凡人,不是神仙,纵然知道这孩子的悲惨结局,也无回天之力来挽救他的性命。但我知道,八阿哥即将出生,而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找机会与皇太极造一个九阿哥出来。如今海兰珠有孕在身,不能侍寝。我定要抓紧时间,恐防被他人捷足先登,改变了历史。
我立马找来了一个大坛子,端来两大盘新疆红葡萄。这回,我就凭着它们获取皇太极的盛宠了。我把饱满的葡萄用力一压,葡萄立刻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了下去,紫红色的液体缓缓渗出,不一会儿便盈满了整个坛子。
雨晴叹为观止地道:“以前从不知道,红酒原来是这样制出来的。”
我道:“我也是以前看前男友是这样制红酒的。”竟没想到,第一次学以致用,会在这种情境之下。
直到那些干瘪的葡萄渣无汁可榨后,才把葡萄汁倒进另一个坛子,把残渣隔开来。再往葡萄汁里添加两勺蜂蜜,拌匀,用布密封起来。两个月后,一坛芳香醇美的红酒便酿制成了。
我亲自下厨,做了一碗桃花羹,让雨晴端去书房给皇太极。过了一会儿,果真把皇太极引来了永福宫。
此时,在餐桌上,我已备好了两道精致的糕点——玫瑰糕与水晶饺。这两道点心都是我煞费苦心做出来的。
第一道点心——玫瑰糕,是我到御花园摘取了最鲜艳的玫瑰花,把花瓣摘下,磨成粉,用凉水冲开。再把粳米粉与糯米粉糅合,挪出一半,淋上白凉水,成了白色的面浆,装进盘子里。而另一半则淋上用玫瑰粉冲开的水,变成红色的面浆,倒进盘子里,覆盖在白色面浆之上。再把这盘两色面浆搁入锅里蒸十分钟。蒸熟完毕,待放凉后,再把它们切成一块块,便成了双色的糕点了。这道点心的灵感还来源于那部电视剧——《孝庄秘史》呢!当时我真被宛如为大玉儿做的这道点心所打动了、诱惑了,馋得不得了,便自己试着做一下,没想到真成功了。
第二道点心——水晶饺,是我用小麦磨成粉,与淀粉糅合,浇上白开水。热度使它们紧密地糅合在一起。经过细细地搓粉、醒粉,再把它们擀成一块块薄薄的面皮,包上剁碎了的玉米馅后,我把一个个的饺子捏成了鱼的形状。待把它们蒸熟后,成了一只只晶莹剔透的金鱼,可爱得无以复加,还真不忍心把它们吃进肚子里了。
这两道点心果然成功地绊住了皇太极的脚步,令他丧失了拒绝它们的勇气。他一坐下,便狼吞虎咽地吃着,还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赞道:“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手艺,真是深藏不露啊!”
“皇上过奖了,这都是雕虫小技,不过是皇上不嫌弃罢了。”我为他倒上一杯葡萄酒。
他喝了一口,道:“这酒如此香醇,是什么酒?”
“回皇上,是葡萄酒。是用葡萄榨成的汁再加上白糖,封存酿制而成。”
“美酒配美人,绝配绝配。”
此时,皇太极已面红耳赤,酒意越来越浓。
红酒确实起到了调情的作用,于是这晚,我总算与他拥有了一夕欢愉。他的接班人、清朝的世祖皇帝、康熙他爸如今却还只是一颗卵子,正慢慢地移向我的子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