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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说(26)

外面隐隐有狗的懒散叫声,屋里蚊子的嗡嗡声还是不停。枝叶打开灯,儿子睡得很香,她穿好衣服,下了炕,将门轻轻闭上,走出院门。

她家的院子里乱七八糟地放着十几盆花草,一堆砖头,上面堆满了柴火,旁边一辆摩托车,都在棚子下面,黑汪汪的,篱笆里的玉米秆子、葵花叶子在夜风里耷拉着,瑟瑟地响。墙边的那棵杏树高高的,枝繁叶茂。窗户缝里没有灯光透出,听不见里边的一丝动静。她转身,安然地走了,轻身轻脚的,不能传出一点声音,不能闹出些微动静,她不想让别人发现什么。

陪着羊倌落泪的时候,她很伤心。自己的男人,把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撂下了。

寡妇,多难听的名字,就这样不情愿地强加在她的身上,她的生活里。从小就爱说爱笑,无拘无束,行事大方,干脆利落的女人,遇到人生倒霉的份子,精明的心思告诫自己,丈夫去世了,自己成了地地道道的寡妇,而这种人的门前是惹眼的,多是非的,得改变一下,一心不二,把孩子养大。虽然年纪轻,身子如花,引来不少饿鹰馋鸭的男人刮目,但念着丈夫,守着儿子,硬了心肠,几年下来也就这么和风细雨地过活,平平静静的,曾忌惮的流言蜚语也就无从发生。女人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说三道四里,没有自己的边儿,心里有一种安宁陪伴着自己,也是很大的安慰。别的女人也对自己放心,她们不担心自家的男人会翻过枝叶的墙。

没了男人的生活,她的日子,倒没显得如何的孤苦。一些繁重的活,种地收割之类,都是社里帮着,不论谁家的大事小情,都是庄里人一起上。这点集体劳作、相互提携的场面,从原始人类传到现在,这庄里还继续着。老死不相往来,那是另一种故事,正在当今城市上演。

她回来,儿子的鼾声呼呼。提一小凳,坐在大门口,眼前是黑压压的玉米地,风过之处,叶子刷刷地响,一股草味,一股凉快;黑魆魆的山头,像一匹匹的骆驼,休息的时刻,都不知疲倦,不动弹似的悠悠行进。密密麻麻的星点子,正照着骆驼的队伍。

她有点口干,从桌上切了半片西瓜,仍旧出来。空气潮湿,刚进去一刻的钟点,凳子面就潮得沾手。掏出衣兜里的纸,擦了擦,静静地坐下来。院子里的黄瓜蔓又爬满了竹架,小小的黄花在星色里发亮,那亮勾人心思,那亮退去岁月的雾气,那花耸动心坎里的千丝万缕;就同架上的瓜蔓,即使不在白昼,也突现得缠缠绕绕,嫩嫩青青。

与羊倌为邻几年,就没愉快过,先是为了水路,小明他爸就同他老婆吵了几架,费了村里无数的说劝,后来还是老钟从镇上要了十块预制板,挖了深渠,下雨天,枝叶家的院子里才不进来李东奎院的水。水路畅通了,互不相干了,感情倒没通畅,口舌之恨仍在两家人的心头不散。孩子放学一起走,都会招来大人的不快。尤其是菊红,知道枝叶和东奎在学校时相好的传说,更加气不过,把他像犬看羊一样管着。

东奎看见枝叶,即使心里不安,可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目视而过。她遇到他,温和地一笑,反倒让李东奎无地自容地受折磨。

学校里的一点点男人气,好像丧失殆尽,这种相逢使他苦不堪言。即使一次碰面,让菊红发现,本来不多话的媳妇,就不出家门,只干家务不说一句话;要么待在地里,不知累、不晓得困地挖个不停。东奎看着心疼,不能责骂好媳妇,成家立业了,汉大身长了,又不是在学校,非要个风流的面子。

这样想着,再次与枝叶路遇迎面,也只当路人一般,视而不见,少点麻烦。昔日的山欢水笑,还曾留在他的心底,可也就永远留在心底去吧!年轻几天就够了,菊红这样心地的女人也不多,自己一身毛病,可菊红除此之外,一概容忍,男人需要的全给他了。尽管菊红的心思翻江倒海地提防着,可她从不像别的女人,在大庭广众,靠揭男人的短处,保卫婚姻。

中学生活,对人一生来说,该是永不失青的松柏,更是三春如烟的杨柳。上学不太早的枝叶,初三年级时她十六岁,爱运动,跟代体育课的女老师学会了初级长拳,身手灵便,腿一抬,脚尖就过了额头。班上学生当中,个子不算矮,齐耳的剪发,圆润的脸庞,眉毛同身材一般,都是灵动的线条,天生风韵,叫人惦记。强健的精神含在一双眸子里,如同清露浥过的花蕊。看人时,不羞怯,挺热忱,张嘴说话,流利的中音,不忸不怩。追逐她的队伍中就有李东奎。

他是学校榜上有名的逃学先进,辛勤的园丁望其兴叹:一颗聪明脑瓜,无益地安在无用的肩上,真是可惜了上天的造化!美术老师发现他的特长,尤其画女孩画得逼真,三涂两抹,几笔就把一副眼耳喉鼻身,活脱在纸上;要对上课的老师不满,就把本是两只的眼睛画一块去。问他为何只画一只,他说,老师批评时,多用一只眼……捏的泥人可是逗人,明星蒋大为、李双江,都让他在泥丸里塑造得活灵活现,最爱唱流行歌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小白杨》、《北国之春》;他把枝叶也捏进泥泥中,两只没有眉毛的眼睛,一道“S”的鼻子,连着笑不露齿的嘴,有意把本来就渐起的胸部,抛磨得圆光溜滑,峰傲绝壁,两个细长的腿挡在裙褶里,立在一鞋垫似的泥台上。签上枝叶和他的名字,题为“掌中宝”。别人笑,他说这有典故:

楚腰纤细……还怕人不明白,说枝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枝叶明嗔暗喜,渐渐也就和东奎在上学的路上,前前后后地凑,挨挨挤挤地走,热热烈烈地逛。一次,枝叶在东奎的书包里找到许多女孩子的速写,还有几个泥人,她不高兴了,三周没理他。就在学校植树的那天,老师和同学都按时返回了学校,就他俩找机会给对方赌气。他说他是随心画的,顺手捏的,同给枝叶的不一样。枝叶问,哪里不一样?他说,我做给你看。就抱住枝叶,嘴接上去了,枝叶的嘴麻了,他的手来了;一把掐在手背上,他“哎哟”一声,却没松开抱着她的手……“妈妈,我渴”,小明的声音,枝叶不知自己坐了多长时间,连忙进屋。孩子热得一脸的汗,又睡着了。她叫醒孩子,把凉好的开水给他喝了半碗。枝叶才发觉,她坐在院子里,背上已湿团团的,都贴在肉上了,前胸也湿透了。不知是夏夜的露水,还是情色里的云雨……时常想起这些,她有一番苍老的感慨:往事不堪回首。

自打做人妻、为儿母之后,这个隐秘的妆奁盒,她就不再打开。可命运如此的漂流,却让她同他比邻而居,却又要形同路人;如今要在共同的悲惨中再续前缘,这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种美好,这不是牛郎织女七月七望穿秋水的千金一刻……如果有那一天的话,这可是命运里的捉弄与嘲讽!两条溪流的汇合,难道一定要让另外的两条干涸?两个心愿的落点,必得两条心的泯灭?这是天灾,非为情缘。

而这种相聚里,有欣喜吗?是幸福吗?当李东奎和庄里人抬着小明爸的棺材,她心头生起一种残忍,一种阴暗,一种下流,一种卑鄙,一种无耻的意味,立刻冒起了对这个早已孤单的男人的愤恨:丈夫的棺椁沾了他的手,是亵渎;这个忙不要他帮……枝叶!你原来就是这样一种人?她把无端的罪恶感加在身上。第一次看出自己的孱弱,可恨,可气,甚至是无人性,乏慈悲……“等回话”,她已经给东奎说了,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况且,自己又没给他说什么,不管是竹竿头上的字条,还是路上、林里的碰面……可这会不会伤他,打击他……你明白吗?她用心潮连波,打发了浅浅的夜,潮湿的夜。

早晨,她才入睡。艳玲和小明背起书包,出了各自的家门,两个不大的孩子走到一起,有说有笑地上学去了。东奎赶着他的羊,无精打采地进山了,羊的慈爱的声音淋着枝叶滴滴的晨梦!

梦醒时分,三苹进院了。

“枝叶,枝叶”她如风急的样,一把掀开还掩着的门,“才起来啊?太阳都照头顶了。”

枝叶放下梳子,拿起啫喱水,看着镜子,朝头发上喷了喷,拧开口红盖,上下一抹,双唇一抿,又旋进去,盖上盖,凑到镜子前,看浅红的颜色没有出线,她满意地招呼进门的人。

三苹等不及了,走到枝叶跟前,说:

“今天县上来人,要准备饭,专请你这个大厨来的,别拖延了。”

“放在谁家里?”

“二爸家。”

“不是同老钟进城去了吗?”

“昨半夜回来的。”

“哦……”枝叶问,“就一个人来的?”

“和小玲她爸。”

“那老晚的天赶来,有急事啊?”

“修路的事。”

“准备下午饭?”

“不,是中午饭!”

“早干吗呢?”

“是支书才打来的电话,说测量的人就上来了。”

“那快走”枝叶盘根问底明白了事情,三步并作两步,拐过麦场和三家户的连院,一段石渣路,一处地边的厕所,上了斜坡的石阶;路坎下的桃树和路上地里的花椒树,两下里树枝头伸起来,高低搭茬,捂着一条通向主任家的羊肠道。门前一丛芍药花,方开得鲜艳。进的大门,葡萄架从头上爬过,青蛋蛋还不到成熟期,麻雀早不时地光顾,叽喳着叫得欢,同人的愿望一致,盼着举手投足间的甜蜜。砖头围着的菜园里,几盆绣球、丁香在水泥台上;三行辣子,两行茄子,一行西红柿,绕着地边,一畦葱蒜,满园葱茏。

枝叶和三苹进了院子,张垄的媳妇,穿着长到脚面的紫罗兰花长裙,趿着米黄的拖鞋,三十多岁,胖胖的,睫毛很长,眼珠黑亮,透着女人的稳当,清快的嗓音不带些微的杂质。

“嫂子,主任回来了?”枝叶主动问热情地拉着她手的主任媳妇,好久没到她家来了。

“叶儿,可急死人了,你来了就有靠头了。”

三苹说:“可打扰人家的梳妆打扮了。”

主任媳妇听了侄女的话,瞅着枝叶笑笑:

“晚上失眠了是吧?这多好的年岁,不能老是一个人,耽误了,你会后悔的,看看地上的蚂蚁,都是一个背一个的,麻雀都是一只公的一只母的……”

“嫂子说……昨晚天气太热了……”

三苹插嘴:“是心热还是天热?”

“你个娃娃家,知道啥,听大人说话!”主任媳妇拿过围裙交到三苹手里,说,“这你不懂,以后嫁人了,你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二娘,我知道,不就是有男人一起睡,踏实吗?”二十多岁的三苹口出无忌,她是拿青春作本钱的,见啥说啥,她内心正接受一个叫王齐的小伙子的求爱呢!

听着未成婚的女孩这样无拘束的话,枝叶心里觉得可笑。这姑娘一点都不含蓄,不自重,这样的性格,容易吃亏上当。关键是她把需认真对待美好意会的事情,这样庸俗地吊在嘴上。如此下去,她那点花容,恐怕也就只是一幅胡涂乱抹的水粉画!

“现在不是流行‘先上车后买票’吗?真好……”三苹不管她二妈和枝叶的感受,说个没完。

张垄昨晚半夜回家,本已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坚持着熬出来一份十几页的报告,黎明时分才和衣而睡。支书打来电话,媳妇也没叫醒他,她只好找到副主任王和泰,他也没睡醒,但毕竟比主任多睡了两三小时,他去张罗来人的准备工作去了,吃饭就放在主任家。

枝叶在村里做饭,那是有两下子的。这里传统上有一种席面——叫“九碗三行子”的,遇客人来,家户里招待都沿用的是老一套,耗时费功不说,往往把席做好了,客人等不及吃,也就走了。结果浪费了财物,还得罪了客人;不了解这情形的,以为庄子里人不厚道。枝叶嫁到这村,她待客,不用这个,只要有菜,有米有面,她甜酸辣咸地总能弄出个七碟八碗,很摆得上桌面,加之农村的野菜多,她很能配出几样形色香味来。村干部很欣赏,说以后村里来人,再不上“九碗三行子”,就用枝叶的手艺摆布。村里派饭的事,她家不少。丈夫去世,才不往她家安排了。

厨房里叮叮哐哐地剁肉,刺刺嚓嚓地切菜,枝叶和三苹的声音,加上主任媳妇边洗菜边唱曲,把张垄给闹醒了。他听着三苹的话,心里极为不舒服,平素就对亲房家大哥的这个女儿,没完没了地担心。平日没少指教,可二爸的话,她根本不听。

不过,她还是害怕他的。她二爸张垄是庄子里的旗杆人物,高中毕业后,就去青藏高原当了三年兵,在部队上,枪打得好,年年受表扬,回来就干庄子里群众的事,十多年了。身材匀称,小平头,爱穿夹克衫,精于计算,乐于文告之类的文章。

说话风趣,看人时热情里总有一种审视,坦率里留有余地,性格中融着能伸能缩的宝贵,兼村上的会计,人称“诸葛”。

张垄走出卧房,满脸疲倦,还没完全舒缓,眼仁里不清澈。他不吸烟,只喝茶,茶也只是一般地喝,有那个味就行。

张垄冲着枝叶,微微地笑了笑,端起不锈钢保温杯,并不在意侄女。三苹走到她二爸的背后,搓了搓手,咬了一下牙,嘴唇也紧了一下,就低着头说:

“二爸,我找了个对象!”

张垄对他这侄女无可奈何的时候,就像爷爷和孙子,说话不必榫卯的一一对口,更多的是腔不对调。“今天天气蛮热的,马上就吃新麦面了。”说着仰头,一大口茶水咽下肚里。

“二爸,我找了个对象!”三苹加重了语气。

张垄只下他的坡,不应攀山人的意:“你爸的腿好些了没有?”

“好了。”

“退耕还林,你家载几亩?”省林业部门验收去年的任务,才结束,他顺口而言。

“我家没有。”

“到时,能领好多钱!”

“我家没有。我爸说,他不信,给自己栽树,能供苗就不错了,还给钱粮,哪有那么好的事?”三苹很想让二爸听听自己男朋友的事。可聪明的三苹发现,二爸目中无己,根本没把她说出的话当回事,很知趣地走了,给她二妈和枝叶也没打个招呼。

副主任王和泰提着两瓶白酒、一捆啤酒、半条烟进来了。见了脸色不高兴的三苹,就说:

“帮忙啊!人都快来了,你走啥呢?”

“没我什么事,来不来人,无关紧要,”身子扭着,披着的卷发一甩一甩的,紧绷的牛仔裤裹着的臀腿,左一撇,右一捺着走了。下了石级,过了河,一个头发立起的,墨镜罩着眼的穿红短袖的小青年,正倚着摩托车在树荫下,吹着泡泡糖,一个一个的气球“吧”的一响,破了,再吹,又是大大的,挂在嘴角,再一声响——破了……三苹高兴着等她的人,扑上前去。那人揽起她的双腿,欢呼着转了三个圈,抱她坐摩托上,风驰电掣,去兜春宵一刻的风。

“别理她,这娃长大,不好管了,去年托人找工作,舒舒服服的岗位,就是不好好干,三天两晚不见人;今年年初,我给城里的李经理说好了,去宾馆当服务员,又嫌那活龌龊,铺床叠被、洗马桶,不风光。年轻人啊,本事不大脾气大,地位不高架子大,自力更生的观念一点没有,只想依靠那种男人过活。”

王和泰说:“主任,这不是啥严重问题,女人不就活个男人的势吗?只是……”

“那是过去,现在想要活得像个样,得自己有能耐,男人女人都一样。方不方、圆不圆的,就不是好材料。”

“你总把三苹和你的纤云相比,那你做二爸的就没想想,那娃是咋长大的呀?”

“唉,不说这些了,提起过去的事,就让人怪烦闷的。”他好像装着一肚子的累赘。

王和泰说:“放暑假,纤云回来不?”

张垄还没回答副主任的话,就听门外有人说着“田园风光”的话,踏进了院子。

县上来的勘测技术员,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瘦瘦的,高鼻梁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镜,蓝色的劳动布料的工作服,手提安全帽,胳膊下夹了文件夹。跟着的青年叫袁仲强,有个二十三四岁,脸方眉重口圆,肩上挂着帆布包,沉甸甸的,装的工具,手里也提着黄色安全帽。前任老支书何海弯着腰,跟进来了。

张垄迎上前去,接住王工程师的包:“王工啊,咱们又见面了,欢迎欢迎!”

王和泰接住了小青年的包。院里的自来水管上,主任拧了两个毛巾,给客人擦汗。

张垄给老支书抬了个圈椅,让老人坐上舒服一些,他是风闻今天的事情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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