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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相与想象——海盗生涯(1)

§§§第1节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在过去几个世纪里,一大堆描绘海盗的记录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谬误:近百年来的海盗电影,从《血腥船长》里的杀人船长到各种版本的《彼德·潘》里的虎克船长,都犯了大量概念性错误。且让我们进入到真实的海盗世界中,尝尝个中的滋味吧。

你想错了

首先,海盗们极少挂着画有骷髅和交叉腿骨的黑色旗帜出外打劫,至少在17世纪里他们几乎从不这么做。他们一般比较喜欢用一些迷惑人的诡计,比如说,随便用哪个国家的旗帜来让受害者放松警惕,趁机靠近。假如这招不起作用,海盗们就会挂出一面简单的血红色旗帜(请注意,它并不是骷髅旗),这意味着警告对方商船,只要敢做出哪怕一丁点儿反抗,船上的所有人都将血流成河。

此外海盗们也极少将他们的宝藏埋起来,而通常是将抢来的钱花在女人身上或喝酒。既然海盗通常不埋宝藏,那么那些常见的藏宝图当然也都是假的。至于常见于电影中的走跳板这种处死俘虏的方法也是海盗们所不喜欢使用的,事实上极少有人能享受到如此华丽的死亡方式。

海盗船上的船长也不像通常想象的那样,拥有生杀予夺的独裁大权。海盗船长的权威是全体船员投票赋予的,并且在一些船上,船长只在战斗中才有指挥权。所有其他重大决定,比如去哪个海域碰运气,或者对犯错的水手要处以什么处罚,都必须通过投票来决定。在那个仍然相信君权神赋的年代里,海盗船也许是世上最具民主气质的公共机构。

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所有食物和淡水都是平均分配的,并没有什么水手眼巴巴看着头目大吃大喝的情况。抢来的财富大体上也是平均分配的,不过通常船长和水手长分到的份额会多一些。

也许历史学家们不会来注意这些小事情,但是在“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在美国和法国革命中为世人所接受之前一百年,海盗船上的大老粗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套。当然,他们也相信尊重权威的健康观念有益于这些小团体更有效率地抢钱。

说到尊重权威,海盗们的确是脏话不离口。他们经常随口诅咒,身着邋遢的装束。一位被俘的波士顿鞋匠说,他在海盗船上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简直比地狱里的恶魔的粗话还要难听。曾有一位海盗船长举着酒杯发誓:假如他们能将登舰钩丢上云端,向天堂发起攻击,他本人将迫不及待地向上帝开第一枪。

在装束方面则是另一种风格。当时在大多数国家,反奢侈法仍然通行。法律禁止无产者穿着奢侈品,包括皮草料裁剪的领子、假发或丝绸。即使在法律没有明确规定的地方,风俗也不同意穷人在衣着上有些许奢华。然而海盗们全都是胆大妄为的法外分子,他们非常乐意把一切抢夺来的华丽衣物(不管是否搭配合适)一股脑地穿在身上。许多被俘的水手都见过那些穿着银镶边的马裤或钉着金扣子的束带马甲,步履蹒跚地走下甲板的海盗。另一方面,水手们因为经常要修补船帆,因而大多针线手艺都不错。那些走海路进行贸易的商人懂得用帆布的下脚料缝做工作裤,而海盗们则喜欢用东印度运来的奢侈的斜纹丝绸裁成他们华丽的行头。他们最喜欢的装饰是用色彩艳丽的布料裁剪的单肩披带,上面可以插上两三把手枪(火药在海上容易受潮,因而火器通常并不可靠,需要一些备用武器;此外长达半分钟的重新填装时间也非常要命)。

当然,我们无法细数从在加勒比海月亏时分海盗们快活地劫掠商船的1680年到将海盗大批吊死的1720年之间,活跃在各大洋上的成百上千伙海盗,但是通过研读法庭文献和目击者记录,一些确定的事实逐渐浮现在我们面前:

不难弄明白,那些海盗们为何愿意赌上性命去从事这个极端危险的职业。如果他们选择那些较为正当的行业,前途可能会更加凄惨:在一艘守法商人的货船上干活,意味着极低的薪水和总是不够吃的配给(这也是为了给船主省钱),外加还要绝对服从一个粗暴蛮横的船长,干各种各样的重活,还很可能遭受除了死刑以外的种种体罚……

绝大多数海盗都是满嘴粗话的年轻人,他们待在偷来的船上,生活的全部意义就在于追逐烈酒、金钱和女人。他们经常恐吓人数处于劣势的商船,逼迫对方不经战斗就投降。他们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带着抢劫来的钱财重返家园,而大部分人都追求及时行乐,因为他们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选择的生活方式并不长久——正如著名海盗船长巴塞罗缪·罗伯茨所说的“一段快活但短暂的生命”。甚至有些船队拒绝接纳已婚男人,认为他们已然失去了打拼的锐气。

当海盗们获胜以后,他们往往会对俘虏施加酷刑,试图找出隐藏的一点点财宝——有些商人在遭袭击时会选择吞下珠宝,据说中国海附近的海盗会强迫俘虏服用泻药。有些海盗船长特别喜欢随意虐待俘虏。可想而知,酗酒、诅咒、饥饿加上暴力,那些穿着狂放,挥舞利剑和手枪的年轻人,时刻期待着他们的猎物主动投降。在这时哪怕一丝反抗,都会令他们感到极大的侮辱。

“他们的生活在闲散与极端紧张之间快速转换,在狂欢放纵与极度贫穷之间颠簸,在穷极无聊与惊心动魄之间冒险……”约翰·比杜尔在《马拉巴海盗》一书中如是说,“他们生命的一半时间一边灌着郎姆酒,一边赌着大把的金币和钻石;另一半时间则在骄阳下忍受着饥饿和每天只有一品脱淡水配给的绝境。”

用句典故来说,也许,这些人已被诸神所抛弃。

流动的城堡,漂泊的家园

作为一种交通工具,海船除了普通意义上的航运,对于海盗它还意味着更多:船是避难所,是战壕,是酒吧。总之,船是海盗们真正的表演舞台,他们的人生注定依附于这片移动的家园之上。

一、大型帆船

它几乎算是当时最大的船只了,吨位总在1200吨以上。西班牙和葡萄牙把这种船只用于对印度、中国和美洲的贸易。它是一种三桅船,前桅和主桅挂方形帆,后桅挂三角帆。这种船有极高的前桅,同时也有足够的实力来抵御敌方的攻击。对海盗而言,拥有这样的海上巨无霸将会保证他们的行动所向无敌。

二、大型战舰

所谓的坚船利炮大概就是指它们了。大型战舰的外观和货船相似,是1000吨级左右的三桅帆船,却有着强得多的火力。平均一下,大型战舰大概装有65门火炮,不过,超过100门炮的强者也不在少数。当时只有海上的三霸主(英、法、西)才大量地使用。

三、快速带帆战舰

它的名字源自拉丁文fabricata,意思是“费很大力气造出的东西”。原来这名字是指一种威尼斯式的划桨小船,但英国人却用来指一种大得多的船。大约18世纪时,英国人把它定为战舰等级中的第二级。它也是三桅船,甲板上有24到38门炮。和名字一样,快速带帆战舰的行进速度较快,常被海盗们用来追逐逃走的商船。

四、强盗船

这种船因地中海海盗使用而得名,在意大利语里被称为Brigantine,意思就是“强盗用的船”。它是一种双桅船,其中一些被改装为有更大远航能力的船。

五、平底帆船

平底帆船没有龙骨,宽度是长度的三分之一。由于它装有一个能随意升降的舵,所以驾驶性能颇佳。平底帆船有双桅或三桅的规格,备有竹制或草制的帆。它能适应任何一种海域,是天生的海上漂流者。

六、纵帆船

船体纤细是它的特点。纵帆船是100吨级以下的双桅船,带有特大的帆。由于船舱较浅,纵帆船能守在浅海里等待猎物的到来。因为速度快,载员量大,海盗和走私者都爱用它。

七、轻快帆船

一种小型的贸易船,最初使用三角帆,后来慢慢演变为使用方形帆,被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探险者所使用。全长约80英尺。

八、机动轻便艇

是大船上最大的小艇,能装载60~70人。在登陆和回大船时常用到它。通常艇上都有可拆卸的桅和帆。

九、舢板

什么是舢板就不用说了吧!在18世纪的“海盗黄金时代”,舢板的规格通常是8到16支桨。

十、其他样式的船

三桅帆船:原文中,这个词在18世纪之前是指所有的小型船只,后来,变成专指有三根桅杆的船——前两根桅杆装左右向的帆,后一根桅杆装前后向的帆。这种船只,载员量在90人左右。这种船只被加勒比海海盗大量使用。

单层甲板平底船:它有着悠久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古代。但直到1809年的俄国与瑞典之战,该船种仍被使用。顾名思义,单层甲板平底船只有一层甲板,而且是靠人力划桨所驱动。

单桅帆船:一种小型单桅商船,挂三角帆,吨位在150~200吨级之间。阿拉伯海盗喜欢在上面加装大炮。

Fuste:一种桨帆两用的小型快速船只,维京海盗的最爱。

带帆小型双排桨船:一种装备2到10门小型炮的船只,载员从50到130不等,维京海盗所使用。

掠夺者:一种阿拉伯海盗使用的船只,名字来自阿拉伯词ghorab,掠夺的意思。它是一种150到300吨级的双桅船,特点是甲板前端悬空向前伸出,供船员登上敌船之用。

吃在海上

通常来说,海上颠簸的生活非常辛苦。船上的所有船员,包括水手和船长,都必须同甘共苦。运气不好时还必须执行食物配给,当然吃得少总比没得吃好。然而假如到了淡水也必须配给的时候,这艘船的境地就相当悲惨了。所以在海盗船上,吃饭问题是一个极实际而且重要的问题。

在海上航行时,日常的主食通常是发霉的面粉、米和腌乳酪。配菜只有咸肉、鱼和少量蔬菜。水果因地区而异,通常都会钉上铁钉储藏,主要为了增加铁质以防贫血病。饮料主要是不新鲜的淡水、在太阳下暴晒了数星期之久的陈啤酒、蒸馏白兰地或者用白兰地、茶、柠檬汁与各种香料调制的古怪饮料,据说有防治坏血病的功效。此外在补给短缺的时候还可能吃海鸟、猫、狗,甚至老鼠。

而在补给充足并且生意兴隆的时候,海盗当然喜欢吃大餐了。Salamagundi是海盗的最爱,这种菜基本上就是各种肉类和蔬菜的大杂烩。下面有两份据说很常用的菜谱。无论是哪个菜谱,以下原料是必需的:

有盖大锅1口;冷水10磅;盐,胡椒粉,蒜头。

菜谱一:

鱼,蟹,酒,辣味调料,凤尾鱼,卷心菜,煮过的鸡蛋,8盎司的油,醋。

菜谱二:

牛肉,鸽肉,酒,辣味调料,水果或卷心菜(任选其一),煮过的鸡蛋,洋葱。

做法:

1.将上面所列的原材料(任选一种菜谱)切成丁。

2.放入装有冷水的大锅。

3.小火煮滚三小时。

其实现在流行的自助餐,其真正的发明者就是8至11世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附近的海盗们。那时的海盗每次有所猎获时,就要由海盗船长出面大宴群盗,以示庆贺。但海盗们不熟悉也不习惯当时中西欧吃西餐的繁文缛节,于是便别出心裁,发明了这种自己到餐台上自选、自取食品及饮料的吃法,以后的西餐业者将其文明、规范化,并丰富了其内涵,就成了目前人们喜欢的自助餐。很多西方专业自助餐厅现在还冠以“海盗餐厅”的名字。

进退攻守的装备

海盗们过的是亡命海上的生活,自然得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在吮着刀头血过日子的海上旅程中,没有一件武器的海盗注定无法生存。当时流行的武器是手枪和水手弯刀——当然他们也使用其他各种各样的武器。当欧洲海盗开始使用手枪时,他们的蛮族竞争者们多数还在用着弓箭。

一、刺剑和弯刀

总的来说,海盗们在冷兵器上的选择比较单一,似乎也不那么讲究。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欧洲的剑类武器制造已经相当精良,但那些装饰华丽,重量配比平衡的刺剑通常只有地位较高的人才能获得。穷海盗就只能用用粗劣的弯刀了。

17世纪的刺剑通常有一个设计精巧结构复杂的圆碟或篮状前护腕。各国风格的刺剑在柄、环状护腕和末端的样式上总有许多风格上的差异,但这个结构的主要用途仍然是防御——不仅仅是保护手腕,而且在格斗中可以起到小型盾的作用,一个熟练的剑手可以很轻松地用碟形护腕保护好自己的面部、胸口等致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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