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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贾南风(1)

丑陋与凶残的“完美”组合

她面黑身短,奇丑无比,但却成为皇后;她生性残暴,性多妒忌,杀人不眨眼;她善于钻营,精于权术,把朝政大权牢牢握于己手;她生性淫荡,秽乱春宫,并最终挑起了“八王之乱”。她便是中国历史上最丑陋的后宫人物,白痴皇帝晋惠帝的皇后——贾南风。

在西晋时曾发生过一件奇事,一个白痴当了皇帝,而且,这个白痴皇帝的皇后贾南风还非常凶残、疯狂,如果不考虑其智商而只观其行为的话,甚至可以直接称之为疯子。白痴配疯子,可谓是千古绝配!而更令人称奇的是,历史上各朝后宫人物无论其他方面如何,至少在长相上都不会很差,否则也不能成为皇帝的女人,可这贾南风却偏偏是个丑女,而且丑得一塌糊涂。或许有人会说,一个白痴皇帝娶了这样的老婆,有什么奇怪?确实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为这个白痴皇帝选老婆的,是他的神智比较正常的老爹晋武帝司马炎—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么样,够绝吧?更绝的是,这痴皇配疯后,没多久便把西晋搞得是一片混乱,朝廷内也是人心惶惶……于是,统一没多久的国家在不久后便又重新陷入了战乱之中。虽然这个结局的产生有诸多因素,但贾南风却在这段历史演变的过程中“功不可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丑女当上了太子妃

泰始元年(265年)司马炎继承父兄遗志,篡夺了曹魏政权,建立了西晋王朝,自立帝。在司马氏篡权的过程中,平阳襄陵的世家大族贾充杀死了魏帝曹髦,立下了汗马功劳。司马炎称帝后,贾充作为朝廷重臣更是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武帝登基不久,便与皇后杨艳商议立太子之事。司马炎共有二十六个儿子,其中有两个乃是自己深爱的杨皇后所生,一个是长子司马轨,早已夭折;另一个便是司马衷,据说是个白痴。但由于武帝凡事都遵从杨皇后的意见,便出人意料地选择了一个白痴儿子作为太子。那一年是泰始三年(267年),当时司马衷仅有九岁。

正常人都可以想象得出,一个白痴儿子如果当了太子甚至后来当上皇帝,国家将会有怎样的结果。司马炎,老糊涂也!

泰始七年(271年),鲜卑部落酋长秃发树机能入侵,司马炎便开始考虑出战人选。朝中一直对贾充不满的任恺趁机推荐有过卓越功勋的贾充去镇压安抚,司马炎闻之大喜,便立下旨意,让贾充出战。贾充闻之,不由得忧心如焚。他自认为没有把握打败敌军,但圣旨已下,不由得非常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茫然不知所措之时,荀勖向贾充建议,如果贾充把女儿嫁给太子司马衷为太子妃,武帝当然不会再让贾充出征了,反而会更加器重他。贾充大喜,便让荀勖着手筹划此事,争取能够实现这个计划。

正是这个建议,注定了西晋后期将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变化。

为了让计划顺利完成,贾充之妻郭槐当即向杨皇后及其侍从进献了大量金银珠宝,让他们帮忙促成此事。皇后与众侍从便非常积极地向武帝提起贾充之女的美貌与贤德,但武帝一直下不了决心。

武帝不太情愿接受贾家女儿,因为他对贾家的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贾家女儿多不美丽,性格往往也粗暴庸俗,所以心中十分不愿意与贾家联姻。但杨皇后一再推举贾家女儿,荀凯、荀勖等人又极力支持皇后的提议,武帝思量再三,终于作出让步,决定接受贾家女儿为太子妃。

贾充原计划让二女儿,即十二岁的贾午出嫁,当时司马衷十三岁,年龄也算合适,而且贾午在贾家女儿中论长相相对还算是比较过得去的。可是贾午身体发育较晚,个子又矮,礼服无法加身,于是就换了大女儿,即十五岁的贾南风出嫁。贾南风长得又黑又丑,与鬼魅无异,却能够成功地成为太子妃,这也算得上是中国封建史上不多见的一幕吧!

正是这一变化,才给后来的西晋王朝带来了莫大的灾难!而无论是选择痴儿当太子,还是选择贾南风做太子妃,都是司马炎的败笔之作,而指望这个白痴太子将来能让西晋王朝长治久安,那只能是一种痴心妄想了。

初显凶残本性

武帝算不上一个明君,不仅仅是选错了太子跟太子妃,同时也表现在他的政绩上。统一之后,人心思定,他自以为天下太平,就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享乐上。前半生他也算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后来当上皇帝了,理应好好地享受一番了。于是他终日纵情酒色,对朝政也不太关注了。

典型的昏君行为!

此时,杨皇后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临终前,她请求武帝将她的妹妹杨芷娶做皇后,也算她为皇上尽最后一份心意。武帝对皇后即将离去心痛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听到她临终还为自己物色了一个新皇后,心中感动,当即表示同意。当武帝见到年轻貌美的杨芷时,非常高兴,立即封她做了皇后。

皇后倒是非常称心,可是武帝一直对太子妃贾南风不太中意。因为贾南风之母郭槐便是个妒忌成性的人,而且心肠十分狠毒,武帝素有耳闻。有这样狠毒的母亲,所以武帝对贾南风颇为顾忌,怕她也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

但世事无常,你怕什么,他便偏偏来什么。贾南风之妒、之狠,只在其母之上而不在其下。在宫中,只要有人稍稍让她不如意,她便肆意将其杀死,仿佛天下便是她的,所有人的生命由她来主宰一般。

最为残忍的一幕是,曾经有一个宫女因为怀上了太子衷的孩子,她便用一支短戟直接刺到宫女的肚子上,宫女立即血流如注,从肚子里落出的小生命还在轻轻地蠕动着。在场之人无不触目惊心,却也只能忍住。若稍有流露,那短戟便很可能会立即向自己刺来,自己便会立即随宫女而去了。

武帝本来一直就不太中意这个儿媳,如今听说这些事,心中异常恼怒,便欲将她打入冷宫,并准备让其永远不得翻身。

当美丽端庄、知书达理的皇后杨芷知道武帝的意思时,立即前来阻止,并说贾南风尚且年幼,还不懂事,如此废掉,岂不是毁了她的一生?贾充的旧交也纷纷进言,为贾南风说话。武帝也考虑到贾充曾经立过大功,如此废了他的女儿似乎也不太好,便消了怒气,打消了废太子妃的念头。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废太子妃不成,武帝却一直在考虑一个更重大的决定,即是否废掉如同白痴的太子。如果这个太子将来继承大统,成为皇上,岂不是会把朝廷搞得一塌糊涂?而如果废掉太子另立他人,则不但会换一个更为合适的人选,而且一直令自己不满意却又不方便废掉的太子妃也从此不废自废了。

但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武帝还是没有下决心废掉太子。

不再考虑废掉太子,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太子衷与贾南风多年来没有生育,武帝不知是不是太子衷的原因,心中焦急,便将自己的宫女谢玖送给了太子衷,并命谢玖与太子同房。事后谢玖的回复让武帝放下心来,看来不是儿子不懂房事之故。更令他欢喜的是,不久后谢玖竟然怀孕,武帝忙将她保护起来,以防像曾经的那个宫女一样遭了贾南风的毒手。

十个月后,谢玖生下一男孩,十分活泼可爱,武帝也十分喜欢这个孙子,并为其取名为司马遹遹。几年后,在武帝面前,司马遹常常语出惊人,显示出非凡的智慧,让司马炎异常喜爱;而且,小孙子偶尔提出的意见,武帝也往往采纳,虽不能说会立即有奇效,但也颇有道理。得此佳孙,武帝非常满意,便把江山社稷未来的希望放到了这个小孙子的身上,于是更加坚定了让太子衷继续做太子的决定。

可是他却没想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这司马遹非贾南风亲生,贾南风岂能让他久留?

扫平后宫,独揽大权

太熙元年(290年),武帝驾崩,太子衷正式继位,便是惠帝。杨芷乃太子衷亲生母亲杨艳之妹,又是皇后之尊,在太子衷继位后理所当然地成为皇太后;而贾南风也正式被封为皇后;同时,太子衷与谢玖所生的儿子司马遹被封为太子。一个崭新的格局正式形成,而西晋的多事之秋也从此拉开了序幕。

贾南风成为皇后之后,虽然如愿以偿,但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朝中对自己有意见的大有人在,这个位置她坐得并不踏实。于是,心思缜密的她便把目标首先锁定在了杨家人身上。

皇太后杨芷是个温柔的女人,曾经在武帝欲废贾南风时极力劝阻,同时也经常教导贾南风多多遵守宫中规矩。贾南风成为皇后之后,不但不思杨芷求情之恩,还将太后当年的教导当成对她的讽刺与挖苦;同时,太后家族在朝中势力庞大,贾后欲夺得大权,也必须首先对杨家人开始动刀。

贾后知道,对付杨家人,首选的目标就是太后的父亲,也就是当朝太傅杨骏。杨骏在朝中位高权重,势力极大,因此也时常目空一切。贾后的父亲贾充早已去世,现在她唯一的筹码便是自己的白痴丈夫,也就是惠帝。惠帝对贾后可谓是言听计从,贾后说什么,他都认为是真理,这便成了贾后用来对付异己最厉害的武器。可是此时的杨骏,却是她目前所对付不了的,她便只好暂时选择了等待,希望有一个万全的办法能够除去杨家人。

与此同时,杨骏也知道贾后必然想把大权夺到自己手里,也开始多方限制贾后的行动。不过,同时他也认为她只不过是女流之辈,除了一个白痴又没用的皇帝外,已没有任何背景,便也没太把她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杨骏大意与轻视,贾后未必能那么轻易地获胜。可惜,能够给贾后最大威胁的杨骏在无形中给自己铺了一条灭亡之路。

机会不久就出现了。贾南风的心腹大臣董猛说,朝中大臣对杨骏的一手遮天已经有诸多不满,如今正是除去他的大好时机。最近殿中中郎孟观、李肇因为杨骏对他们傲慢无礼,早已心存芥蒂。孟、李二人手中掌握着精锐卫队,一旦举事,杨骏虽手握天下兵马,却也未必能够及时来救。于是,在经过了一系列的密谋策划后,贾后便让惠帝写下诏书,废掉杨骏的全部职务,然后又令孟观与李肇率兵去捉拿杨骏。

当杨骏已身处险境时,手下主簿朱振建议他当机立断,以暴制暴,用武力与对方硬拼,只要与外面的禁卫队会合,便可进宫搜捕奸党,夺回大权。不想杨骏在得意时威风八面,遇事时却心存胆怯,不敢作为,让手下大失所望,于是不少人便悄悄逃走了,不再为他卖命。

皇太后杨芷得知此事后,焦急万分,她命人在一支箭上绑了一封信,上写“救太傅者有赏”几个字,然后往城外射去。可是一支箭能飞出多远?没过多久便被贾后的人拾回,交给贾后。贾后当即将信公之于众,称之为太后的罪证。

宫中司马繇率兵围住杨府,不断点火,同时乱箭齐发,杨骏四处躲藏,最后无处可躲,藏身于马厩中。司马繇命人将其捉了出来,乱刀砍死。接下来,贾后派人去诛杀杨家其他的官员以及其亲信、朋友,皆诛灭三族,一个晚上,便杀了数千人。

从杀人的数量上看,已经足可见贾后之残忍,但对于杀人不眨眼的她来说,即使杀再多的人恐怕也算不得什么,游戏而已!或许此次事变的成功在更大程度上突出了她的策划与应变能力,同时也为她巩固朝权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

杨骏既死,太后杨芷便成了下一个目标。贾后让惠帝下旨,将她软禁在了永宁宫。朝中大臣皆知现在大权已落入贾南风之手,便有许多人开始向她一方倾斜。有人提议,太后有飞箭系书为证,确定其谋反罪名成立,其身虽贵为太后,但罪仍不应免,必须施以惩处;但也有人反对。经过双方一阵廷辩,最后贾后一派终占了上风,正式以谋反罪将太后贬为庶人,囚禁在金墉城。以谋反罪控告当朝太后的事件,在整个封建历史上都属罕见,而贾后却做到了!

不久以后,有人又上奏说,既然杨骏所犯为谋反罪,当灭九族,其妻庞氏也不能放过。贾后顺理成章地宣判了庞氏死刑。刚刚被废掉太后身份、贬为庶人的杨芷哭声震天,力求贾后放母亲一条生路,自己可代母一死。此情此景,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亦会为之动容,可贾后却仍然笑意不减。杀人对她来说或许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况且同时还能看到杨芷的可怜相,何乐而不为?待杨芷眼泪哭得差不多干了时,贾后一声令下,庞氏便身首异处。

还有最后一个没杀了,这个人正是杨芷。贾后虽然杀人不眨眼,可是她不能在杨芷被贬为庶人,已经追究了她的谋反罪后还要杀掉她,这于理不合。

但杀人这事难不倒她,她命人不要再给杨芷送饭。几天以后,杨芷竟被活活饿死。下葬时贾后还命人把她的脸向下放入棺木,棺中还放了许多符咒。这是贾后按照当时的一种迷信说法所为,担心杨芷去阴间向武帝告状,便如此作为,据说能锁住她的魂魄。

不知杨芷临死之时,回忆起当年她为还是太子妃的贾后说情、请求武帝不要废她,而如今却死在自己救的人的手里时,心中有何感想。仅从这件事上看,她便可以大发感叹:“上天何其不公也!”可是,有贾后如此狠毒的人在,上天便会如此不公!于是,贾后的眼中钉,即杨家所有人已经全部杀尽。贾后的势力大增,成为了惠帝背后真正的掌权者。

如疯子一般喜欢杀人的贾后,如此轻易地成为了权力的最大支配者。长久下去,焉能无事?

排除异己,杀人如麻

杨家人被诛杀以后,惠帝命汝南王司马亮任太宰,与太保卫瓘共同辅政;楚王司马玮为卫将军,管理宫廷卫戍。如今贾后虽然权力大增,可仍不能随意指挥,因为卫瓘一向比较正直,与她的思路时常不合。贾后知道,此人不除,终为心腹大患。

而正在此时,司马玮由于与卫瓘、司马亮出现了隔阂,便逐渐地向贾后靠拢,欲求贾后助己除去二人。贾后当然高兴,便与司马玮进行了密谋,欲一举歼灭卫瓘与司马亮二人。她首先封司马玮为少傅,然后决定正式策划新的政变,以完成彻底排除异己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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