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弦晨踏上第九百九十层阶梯的时候,恐怖的威压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全部朝着他那孱弱的身体涌去。皮肤开始渗出鲜血,整个人就像是血染的一般。不过却并没有就此倒下,双眼死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山顶,慢慢的向上挪步。身上的骨头似乎都错位了。
此刻的白弦晨已经感觉不到痛疼了,一路上承受威压所带来得疼痛早已让他的痛觉麻木了。
九百九十五层
一丝鲜血溢出白弦晨的嘴角。然后不受控制的开始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一片鲜血。然后整个人就这么趴在了阶梯上。
站在山顶的应杰看见白弦晨开始咳血,便想要下去救治,谁知道刚刚倒下去的白弦晨手指动了动竟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应杰伸了伸手,想要去搀扶,但是看着眼前浑身染血虽然已经毫无意识却依旧没有放弃的少年。他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
这对于少年来说是一次蜕变,一次不容外人干扰的蜕变,他知道,若是这个少年完成了这次蜕变,他必将超脱于己身,未来的路也将无限宽广。
还差三步,只差三步就到山顶了,不知什么时候,所有的长老都注意到了白弦晨。山顶所有的长老都在心里开始为这个正在创造奇迹的少年呐喊。
少年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踏在他们心头,他们都被这个少年的坚定所震撼了。
白弦晨并没有注意到山顶的长老正看着他,此时,他正在心里对自己嘶吼着,就差最后一步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了,这里的威压已经使得他的骨头都开始变形了,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却迟迟迈不出这一步。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有慈祥的爷爷,也有严肃的李叔,最后他想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脑海里的白色身影,一个既陌生又熟悉,一个莫名其妙让他产生失落感的曼妙身影。
他迈出了最后一步,挤压着他的恐怖威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跟着眼前一黑就这么倒了下去。
山顶,目睹了这一幕的长老,都被震撼到了,满脸惊讶的愣在原地,只有最先注意到白弦晨的应杰快步跑了过去抱起昏迷不醒的白弦晨,对周围的长老道,‘’你们下去救助别的试炼弟子,我带他去大长老那里,不然这孩子怕撑不了多久了‘’说完便纵身从这登天峰跃了下去,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后山飞去。这一脸颓然的应杰竟然已是入尘的修士。
后山禁地一间小屋,应杰一脚踹开了半掩着的房门。
房里很是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凳子,这便是这间屋子里全部的摆设了。
在床上盘坐着一个老者,老者一身麻布衣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这便是凌云宗的大长老。
‘’老头子,快点救救这孩子。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没完。‘’
应杰刚刚走进房屋便冲着屋内的大长老焦急的说道。好像就是对待一个普通得老人一般,言语没有丝毫敬畏。
正在闭目养神的大长老张开眼,看着来人,似乎看出了应杰的焦急,并没有在意他言语上的不敬。
接过应杰怀中满身是血的白弦晨,又四处摸了摸,眉头也越来越紧。
从怀里掏出一颗淡青色的丹药放进白弦晨嘴里,然后突然转过头向应杰问道‘’这孩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来之前你给他医治过吗?‘’
‘’这孩子是岚城的保送弟子,测灵之时测灵石对他毫无反应,然后参加第二关试炼时,硬抗着登天峰的威压上了山顶,被威压压迫才变成这样的,他刚登上山顶便昏了过去,怕误了这孩子性命,我直接带着他来了你这,身上也没带保命的丹药,如何给这孩子医治?你可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应杰似乎跟大长老之间发生过什么,一直言语不善,丝毫没有顾忌,而大长老却丝毫不计较。似乎早已习惯应杰这般无礼。
听到应杰说白弦晨登上了峰顶,大长老的表情瞬间精彩了,本来只是轻哦了一声,然后忽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把抓住身旁的应杰,不可置信的看着应杰。
“你说什么,他登上了峰顶?他才这般大怎么可能登的上峰顶,如果我没感觉错,这孩子最多也就炼体七重天,那登天峰可是给准备血祭的弟子用来淬体的,要登顶那最少都要炼体十重啊。这孩子真的登上山顶了?而且测灵石真的对他毫无反应?“
应杰点了点头表示都是真的。得到应杰的肯定,大长老看着白弦晨沉声道“他伤的太重了,如果不是你给他医治的。那这孩子身上绝对有一件保命的奇物,若不是那奇物一直在给他提供生气。只怕你带他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断气了。如此小的年龄便能有如此坚韧的心性。还有那保命之物,此子绝非寻常之人。况且这孩子既然来了这宗门,若是就这般有个三长两短绝对是宗门的损失,你先回去吧,我需要时间给这孩子医治。“
听到大长老这么说,应杰直接转身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看着应杰渐渐远去的身影,大长老低叹了一声。然后便转身进屋开始对白弦晨进行治疗。
睡梦中,白弦晨似是又见到了那白衣女子在他身边呢喃,,接着他觉得身上一片燥热。
当白弦晨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在一个大大的木桶里,木桶里是一种墨绿色的液体,液体正在沸腾,好像正在加热一样。
就是感觉到这股燥热才醒过来的,而且随着温度的升高皮肤下面也像是有着无数的小虫子正在蠕动一般,奇痒难耐,一醒来,白弦晨便东挠挠西挠挠,却丝毫没有好转。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麻布衣衫的老者走了进来。
“别动,你受的伤很重,这汁液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调制好的,你会感觉到痒是因为我在里面加入了一株百年伐髓草。伐髓草的药效正在发挥,在为你锤炼身体。虽然不知道你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给你修复身体,但是你受的伤太重了,辅以灵草能让你恢复的快一点。“老者解释道。
不过越解释白弦晨越迷糊,自己体内怎么会有东西在修复身体,而且,既然那洗髓草是入尘级的灵草,自己只不过是炼体境的修士,怎么没被药力撑爆,而且这老者是谁,为什么要救治自己,自己不是在参加试炼嘛,怎么到了这里?
看着一脸迷惑的白弦晨,大长老知道白弦晨肯定有很多疑问,
“有什么想问得就问吧,憋着可不好“说着,搬了张椅子在木桶旁毫无架子的坐了下来。
“你是谁?“
‘‘凌云宗的大长老贺山‘‘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完成试炼之后因为伤势太重,晕倒了,是你应师叔送你来的“
“你刚刚说我体内有东西在帮我疗伤?“
大长老皱了皱眉“你不知道你自己体内是什么东西在给你治疗吗?“
白弦晨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会不会是融进胸口得玉坠呢。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马上恢复了寻常。却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完全落在了大长老眼中,只是没有点破。
“你为什么要给我用那入尘级的洗髓草?那个是不是很贵?“
看着问得小心翼翼的白弦晨,大长老不禁扯了扯嘴角
“废话,这可是入尘级最珍贵的药草了,药性温和,虽然是入尘级的灵药却可以拿来给入尘境之前的修士炼体,对入尘修士都有效用。百年的伐髓草整个宗门就这么一株,你说珍贵不珍贵。“
“啊嘞,这可不是我让你给我用的,是你自己给我用的,可不关我的事。可不能要我赔啊。“
看着装作一脸无辜极力想为自己撇脱关系的白弦晨。大长老直接就有一种想掐死这货的冲动了。我都还没说要让你赔草药好吧。。而且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忍住一把掐死这一脸贱样的少年的冲动,做出心平气和的样子。
“你已是我凌云宗的弟子,自然不会要你赔这草药,不过你得拜我为师,由我教导你。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旁边还有一间木屋,已经给你收拾好了,等木桶里的水变清了你就可以过去了,凌云宗的衣服跟铭牌都已经放在你房里了“
听着大长老毋庸置疑得语气,白弦晨弱弱的问了一句“可不可以不拜师啊?“接着就看到大长老略带威胁的眼神。马上话锋一转哭丧着脸说道,“我拜,我拜还不成嘛?“
看着白弦晨吃瘪,大长老心满意足得走了出去。
一想到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么一个没节操的师傅,白弦晨就一脸愁容。以后的日子估计就难过了。
摸了摸胸口那冰凉的彼岸花纹身,心里默默道“爷爷,我完成试炼了,我进入凌云宗了,你看到了吗?“
不知不觉中,白弦晨已经彻底的走出了失去爷爷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