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无意被月如初的恐惧所惹恼,邪恶的狂笑声嚣张刺耳,他如野兽般撕碎月如初的下裳,却又不紧不慢的抚摸她光滑修长的玉腿,沿着小腿向上摩挲。她的触感,让他着迷。
月如初的眼角跌出了一滴泪,她咬着下唇愤怒的盯着晋无意。如果,今日注定她要被他强占,她也无话可说。但往后,她将永远与他为敌,绝不再踏入晋国疆土一寸!
“王八蛋,放开我姐姐!”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月如初为之大振,一块石头飞来,精准的砸在晋无意脸上,砸碎了他的迷梦。
接着他便被人撞开,而月如初也被扶起,解开了穴道。
她惊喜的望着及时赶来的哭童子邵朗,叹道:“谢谢你,多亏你来了。”
邵朗斥道:“别忙着谢我,亏你还是威震北魏的千影歌姬,居然在山贼窝这种阴沟里翻船,可不可笑啊!”
而被打扰了好事的晋无意酒意已醒,冷冷盯着邵朗,恶狠狠道:“小子,你来的也太不是时候!”
“就是要赶在这个时候打飞你,你个王八蛋,没资格碰我姐姐!”邵朗拉着月如初退后,与晋无意拉开了十尺的距离,严阵以待道:“再敢逼我姐姐,信不信我要你好看的!”
“哈哈,就你?小小毛孩,好大的口气!”
“哼!”邵朗不屑的哼了一声,对月如初道:“这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再呆了,我们继续赶路,我可着急着呢!”
晋无意放声道:“想走也可以,那么那些被掳回来的女子,可就要倒霉了。”
月如初通体巨颤,不由的揪紧了小手,一颗心像是被两只手朝左朝右同时掰着,煎熬的难以定夺。
不想,邵朗说出的话,则更是让月如初惊魂绝望。
“那些女子已经被侮辱了,别再拿这个要挟我们,没用了!”
月如初不能置信的呼道:“邵朗,你说真的?!”
邵朗冷笑:“不信你自己去看,说到底还是你和山贼打得交到太少了,像他们这类人才不会言而有信!”
话音未落,月如初便已经一跃入了营寨之中,疯狂的奔了回去。
邵朗连咒了晋无意三声“王八蛋”,也急忙追着月如初去了。
这一晚发生的所有事,都教月如初永生难忘。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遭受过这样挫败的打击了。
在主营帐里,那十几个女子被酒醉癫狂的众山贼扒得一干二净,轮番凌.辱。哀嚎声、惨叫声、痛吟声、低吼声,就这样一声一声如利刺般的刺着月如初的耳朵。不堪入目的画面让她剧烈的颤抖,看着那被迫交缠在一起的身躯,每一具沾着鲜血的女子胴体上都压着好几个男人,粗暴至极的欺辱索取。
那些女子的脸都已经被众多的男性躯体压覆住了,月如初看不见她们的表情,却可以想象到那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绝望神色。
她颤抖着、紊乱的喘息着,不断的摇头,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幻景。可是那些惨痛的、淫.靡不堪的声音却让她怎样都躲不开,只能大睁着眼面对残酷的现实。
然后,就在这时,她听见了脚步声,有人掀起了她身后的门帘走了进来。
苍白的娇颜上顿时扭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月如初转过身,用无尽冰冷的声音歇斯底里道:“我恨你。”
男人冷酷的睨着眼前这幅场景,再睨着她。
她拔高声音,冷冷的吼道:“我恨你……晋无意,我恨你!”
他不置可否的一哼,道:“兄弟们耐不住了,想要发泄,自作主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月如初愤怒道:“难道在你眼中,不顾别人意愿、伤害别人,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事情全是理所当然吗?”她已不奢求晋无意能给她什么回答,如他这样冷酷的男人,只怕就是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吧!
月如初揪住晋无意的衣襟,苦苦央求起来:“求你下令让他们放开那些女子,她们是无辜的,再这样下去她们会崩溃,甚至会死!求你阻止你的兄弟们啊!”
晋无意冷漠一笑道:“都已经到这干柴烈火的份上,就是拿刀子逼他们都阻止不了。你是嫁了人的,应该知道欲求不满的男人是如何疯狂吧。”
“你……晋无意!”月如初气急,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架到自己脖子上,吼道:“阻不阻止?!要是你不阻止,我就死在你面前!”
“行啊,有胆子,你就割下去啊。”晋无意胸有成竹的笑着,兴味十足。
月如初彻底被挫败了,这个男人,这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男人,到底要如何才能要挟他?
没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要挟的了他,他分明就是料定了她不会自尽!
邵朗在这时冷冷的开口了:“你这人,真是十足的冷血,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月如初手中的匕首掉地,她跪在了晋无意脚下,苦苦求道:“我恳请你阻止他们,求求你了,就看在我的薄面上,求你答应我!”
“可是,你不诚心。”他冷笑如魔魅一般。
她抱住他的双腿,歇斯底里的央着:“你先放过这些无辜的女子,之后再商量我们的事情好不好,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就在月如初已然绝望的要落泪之时,晋无意忽然甩开她,走上前去,一边冷喝一边动手。满屋子的山贼见状,磨磨蹭蹭的不愿起来,赶紧身体加速直到差不多满足了才肯站起。
月如初飞也似的接近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子,女子双目迷离的睁着,那空洞的眼神像是失去了一切生命的色彩,若不是她的胸口还在起伏,月如初甚至以为她已经被玩弄至死。
望着女子布满暴虐痕迹的身体,月如初竟是低低的哼出三声冷笑。
自己的阻止有意义吗?最终还是让这些山贼玩得尽兴,而这些女子却仍旧没逃过悲惨的厄运!
月如初冷笑着,轻轻挪动女子的双腿,终于让她将腿合拢。她从旁边捡起凌乱的衣衫给女子包裹住身躯,接着再起身去到下一个女子身旁,重复同样的事情。而她在忙碌的同时,晋无意冷酷而锐利的目光,就一直锁在她的身上。
“姐姐。”邵朗冷冰冰的喊了月如初,他指了指自己身旁躺着的一个女子,道:“这个已经死了。”
月如初的心重重的砸了下去,她望见那女子还大睁着双眼,就像是在盯着她的,在怨恨她信誓旦旦,怨恨她没能保住她们。
失神的这片刻,有两个女子艰难的爬了起来,像是约好了一样,爬向一张柜子。
而当月如初发现她们的意图时已经来不及了,两人一头撞在柜子上,自尽而亡!
再接着,还没等月如初能喘上一口气,又有两个女子脑袋一歪,口中溢出的鲜血说明了她们已经咬舌自尽。
“杀了我吧,杀了我……”这时有凄惨的低泣声飘起。
月如初望着那名绝望呢喃的女子,心痛的都要滴出血了,她只能低下身将她扶起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死,只要活着就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一旦死了,就真的是带着冤屈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女子空洞的望着月如初,无力的讪笑:“这世界……原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月如初酸涩的咬着唇,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得对邵朗道:“你和我一道救起这些姑娘,我要和她们说说话。”
邵朗默默照做。
两个人就这样在所有男人的眼皮下,不顾他们各种各样的眼神,将存活的女子们救起,一共只剩下九个人。她们渐渐找回了点意识,掩面哭泣,泪水与汗水粘住了凌乱的发髻,她们憎恶的不愿意触碰自己肮脏的肌肤。
看着她们这样凄惨,月如初原本还想要鼓励她们打起精神,可话到嘴边,却觉得这样残酷的话语她根本不堪出口。
也就在这时,忽然间,山寨出事了。
一阵刺耳的响铃声惊醒了主帐里的所有男人,他们的眼神迅速清明,以飞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提了弯刀就聚拢在晋无意周围,喊道:“首领,是敌袭!会是什么人?!”
晋无意胸有成竹道:“只怕是凤阳城的那个知州吧。咱们从土匪手里抢来的战利品,估计就是凤阳城的东西。”
山贼们相继呼道:“管他来的是谁,根本就是来送死的!就让他瞧瞧咱兄弟们的厉害!”
说罢,一屋子的山贼冲了出去,接着山寨里响起许多脚步声,俨然是各个营寨里的山贼都已经整装好了,一起去迎敌。
晋无意懒散的理了理衣袖,这才慢悠悠的过去,在出营帐前,回眸冷冷的看了月如初一眼,两人视线交错之时,月如初疏冷的挪开目光,不想再看他一眼。
“这位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呢……”有女子哭泣着问月如初:“凤阳的知州大人来救我们了,可是他们能不能打过这些山贼?”
月如初安慰道:“放心吧,你们一定能顺利脱困,回到家人身旁的。”
“家人……”她们交换着目光,凄凉道:“没有了清白,又有何面目再见家人……”
“不要这样说。”月如初酸楚道:“不论以后会怎样,先回到家中总是好的,免得家人担心。”
“可是……我们真的能回去吗?”女子们忧心忡忡。
邵朗忽然道:“千影姐姐,趁现在,你带着她们从瀑布那里迂回下山,由我来帮助凤阳城的知州牵制那帮山贼。”
月如初一怔,道:“不行,太危险了,你送她们逃走,我去晋无意那里,晋无意要是看不到我必定会疑心的,我轻功高,想逃也容易。”
邵朗想了想,达成协议。
两人立刻行动,趁着山贼们都去迎战官府、山寨里空空如也,邵朗带着这些女子们偷偷往瀑布那边去。女子们大多都已经身子酸软无力,但为了逃出这个狼穴,都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此刻,山寨门口处,山贼们已经摆上了重重防卫机关,官府的两百多个衙役冲了进来,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
火光凛冽,兵戈的舞动带起寒锃锃的光,直比冰寒的月色。
鲜血飞洒,男人们的咆哮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战场之外,晋无意抱肘,神定气闲的靠着一棵树干,嘴角折射着邪恶的寒芒,两道目光斜飞出去,落在月如初单薄娇柔的身影上,冷笑道:“还以为你会带着那些女子趁机逃走。”
月如初心下一凛,还好,她和邵朗交换了角色。
她道:“我只是将她们送回了营帐休息,耽搁了一会儿。”
晋无意轻哼一声,又将目光投向一片厮杀之中。
血肉横飞,惨叫声震天,山贼们的弯刀扬起无数血滴飞洒,那些官府中人渐渐不敌这些凶悍的山贼,一个一个被杀死在地,尸体堆积堵住下山的路。
月如初看着心焦,她想要帮助官府,可此刻却是有心无力,只能就这么看着一条条生命在眼前消逝,直到……官府全灭。
“首领!”一个山贼挂了彩,提着弯刀冲来,呼道:“那帮子官府的已经全被咱兄弟干掉了,可是兄弟们也死了几十个!”
“好生安葬了!”晋无意道,随后望向那一具具官府的尸体,冷声咆哮:“把这些官府的尸体拖进来,腌了肉吃,咱也能少抢几票!”
月如初心底一惊,堂堂晋国太子晋无意,竟然要带着山贼吃人肉?这个晋无意,根本就是在卧薪尝胆!
她紧了紧拳头,暗自拿捏着时间。此刻……邵朗他们应该已经顺利离开了山寨,只是定然没有走远。她还要再拖些时间……
就在这时,忽然,她听见了邵朗的哭声。
心底猛地一惊,邵朗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大哭?!
不好的预感让月如初额头上泌出一层冷汗,那揪心绕腹的哭声不仅惊动了月如初,也惊动了晋无意和在场的所有山贼。
他们全都伸着脖子望去,试图找出那个在哭泣之人,直到发现那小小的身影就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姐姐,姐姐……”邵朗哭着、喊着:“姐姐,快到我这里来,有人欺负我!”
月如初定了定心神,克制住内心的紧张,纵身一跃到了树上,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邵朗拉住月如初的胳膊,张了张口,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待到月如初第二次追问正要出口的时候,忽然,邵朗凄声大哭!
这哭声一出口,惊得月如初浑身毛骨悚然!
这哭声、这哭声……
这根本不是在哭,而是在运用内力,以哭声伤人!
怪不得,邵朗要将她唤到树上来,而此刻地上的那些人所受的煎熬,让月如初不忍再看。
他们捂着耳朵痛苦的嚎叫,宛如在忍受极致刺耳犀利的噪音。
邵朗的哭声更为撕心裂肺,在这样恐怖的哭声下,山贼们一个一个的晕厥在地,就连晋无意都被迫跪在了地上,死死的堵住耳朵。
邵朗还在哭,直到所有的山贼都瘫软在地时,他的哭声才戛然而止。然后,瘦小的身体陡然栽进了月如初的怀中。
“邵朗!”月如初一惊。
他哇的吐出一口血来,粗喘道:“走!瀑布下,走!”
月如初将他背在背上,咬紧了牙关,猛地一跃出去,似流星一般转瞬即逝,飞了过去。
待到了瀑布的下方处,月如初见到了哆哆嗦嗦等待在这里的九名女子。
她放下邵朗,关切的问道:“邵朗,你身体怎么样了?”
“不……不碍事。”他倔强的抹掉下颌上的血。
月如初心疼道:“你为了再争取逃跑的时间,强行用了这一手哭声伤人。这套功夫没有二十年根本无法练就,你实在太冒险了,这样受的内伤不知会有多重!”
“那也得试试。”邵朗苦笑:“不然的话,我们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山贼追回去,让你在那里拖时间,要是晋无意再对你乱来谁救你?不如我亲自上去大干一场!”
月如初的心底涌出万语千言,所有的感动堆积着,最终化作意味深长的一笑:“我和你才认识几天,你竟这样护我。”
邵朗脸一红,嘴硬的斥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谁带我去月见谷!只怕就是去了,你师父也要唯我试问。”
月如初欣慰的笑道:“我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那种为人着想还故意凶神恶煞的别扭性格,倒是与你如出一辙。”
邵朗一怔,眼底有异光闪过,连忙眨了眨眼,别过目光道:“好了,快点走吧。我刚才哭的内力不够,也就只能让那些山贼软上几个时辰,我们还是要抓紧时间。”
“嗯。”
月如初再度将邵朗背在了背上,带着这些女子们,互相搀扶着渐渐离去。他们的身影,迂回着消失在黑漆漆的山麓中。
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翻过了好几座山,才走到这片山地森林的边界。只差翻过最后一个山头,就可以走上平野了。直到这会儿月如初才真正松下一口气,看来,他们是真的成功逃离了,可以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