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卡伦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卡伦和拉美加斯是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城市,这里的建筑没有繁杂的雕饰,男人和女人的着装也是那么粗犷和随性,卡伦城,有一种阳刚的美。
整个城市的布局也是清晰明了,我想我应该是喜欢这座城的。沿着中央大道走,在城的正中央是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一座很大的青铜雕像,一个骑在马上的骑士,高举着他的宝剑。
这里就是曾经的骑士的故乡,卡伦城城了,可是除了那广场上的骑士雕像,我再也不能把它和骑士关联在一起了,那些大白天留着胡须边走边喝酒的男人们,站在自家门口叉着腰教训丈夫和孩子的精壮的女人们,还有配着刀在街上闲逛的少年,不知赋予了这个城市生机还是颓废。我好像一看就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的样子,广场上卖兵器的小贩总是拉着我说:“买把刀吧,小姑娘,这里的刀可是世界上最好的。”
“你知道黑玫瑰公主在哪里吗?”我问他。
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同时看向我,但很快又都收回去了。
那小贩看着我,“看来你并不需要买我的刀了。”
按照那个男人说的话,我在一个偏僻的街角找到了那个地方,一个男人正蹲在外面吐着,混杂着酒气的呕吐物的味道飘过来,我的五脏六腑抑制不住的往上翻,但我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从窗户上向里面看,这里好像是一家酒馆,但里面很黑,那个人跟我约定的是明天,所以还是等到明天再来这个鬼地方吧!我转身走开,那个正蹲在地上呕吐的男人看了我一眼。我只想尽快离开。但是又要耽误一天了,也许是两天,如果这样下去的话,那么我还能按时到达哈迪斯吗?
杰克也想要那个东西吧,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次一定弄清楚,杰克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慢,我蹲在地上啃着面包,用从亚伦身上找来的钱买的,这一天,我就在卡伦城里漫无目的的闲逛,这里的人倒是不冷漠,对于外来客倒是很欣然的接受了,他们告诉我其实这里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从外地来的人,土生土长的卡伦人已经不多了。确实,走在街上的人,不同的样貌,不同的服饰,说着不同的方言,这是一个可以包容一切的城市。
即使等到太阳落山了,这里的人们也没有要规规矩矩的回家去的打算,灯依次掌起来了,夜晚的卡伦城,继续着白天的喧哗与热闹,却是另一番景色。
我一点都不想睡觉,就这样一直闲逛,很多人和我一样,有酒鬼,佩刀的少年,甚至还有小孩子,这里的人好像自由的不像话,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应该的,没有对也没有错,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我说不出我对这城市的感觉,只是沉浸在他的世界里,这无牵无挂的绝对的自由的世界里,像蒲公英一样任凭风把它吹到哪里去。但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的,自由和枷锁,朋友和敌人,都只是相对的,并且在某些契机可以互相转化。
我突然觉得这样闲逛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只要过了12点钟就是明天了吧,还是让那场什么决斗快点到来吧!
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想了想这些天的事情,真是一件比一件荒唐,但他们之间的联系却让人觉得合情合理,但没有一件事是我想要的,你只能被海浪推着走,也不知它要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条小巷子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盏灯,但从最深处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也许只是月亮的反光,我走到那个阴暗的酒馆,推开门,里面是黑漆漆的,但是却很吵,有男人大笑的声音,吵架的声音,夹杂着时不时的什么东西碎在地上的声音,似乎还有兵器碰在一起的声音,我走进去立刻就被这一切淹没了,我被那些比我高又比我壮的人挤来挤去,有一个好像是侍者,因为他端着的盘子中流下来不知什么液体到我头上,“你们为什么不点灯?”我大声说。但是他好像没有听见。因为这里实在是吵得不像话。
什么黑玫瑰公主?一点都配不起这个名字。“喂,让一让!都给我让一让!”我一边往我认为人可能少点儿的地方挤一边大声喊,可是没用,没人搭理我。“你们就不能静一静吗!”我真佩服那个侍者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能工作。
“我找杰克格雷斯!”我大声喊道。
突然,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而且安静的出奇,这个杰克难不成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我想。
灯亮了,虽然很昏暗,但是足够我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了,这里不愧是浪子和亡命徒的天堂。
杰克走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自觉的给他让开一条路,“我们走吧。”他对我说。
我跟在他后面出了酒馆,“杰克,你要是赢了怎么样?”我问。
“那你就死了。”他说。
“那要是我赢了呢?”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就换我死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别想。”他又补充道。
“你也想要那个东西吗,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非得弄的你死我活的吗?”我有些反感的问。
他没有答话。
“还有你那个什么决斗书,你那把刀是怎么画出来的?如果过了今天我不来的话会怎么样?”
“你的问题太多了,而且你知道了也没用。”他头也不回的说。
我站住,停下来,不再跟着他走。
杰克好像察觉到了,他回过头来,“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就在这儿吧。”我说。他和他们一样,什么都不肯说,正因为这样,我更不想把那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宝贝给他们了。
“在这儿不行。”他冷冷的道。
“为什么,正好大家都闲的无聊,等着好戏看呢。”我说,“你们这里的人好像很喜欢打架。”
我抽出我的剑,不,是沙卡的剑,闪着黑色的光,
“地狱之芒?”杰克挑了挑眉毛,
“但是——在妖刀“白水”面前,它还能发出那样迷人的光吗?”
妖刀,妖刀又是什么?我甚至还不知道这“地狱之芒”是什么。我怎么这么无知?但他们都不肯告诉我,没有人在乎你的感受,没有人想要了解你的内心,人人都为自己而活着。但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还是这月亮没有秘密,也许,但也不一定。
周围的人们渐渐围拢过来了,但都与我们保持着距离,他们果然是来看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