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他，等到他回来，我和他进了办公室，也许没进，不记得了，反正后来我们一起穿过办公楼走廊，来到连接办公楼和教学楼的走廊，其实我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他就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到班里拿表。”他真好，这该是我自己去拿的，原来他知道我不愿意去班里，不愿意见到同学们。他还说：“那你就自己体检吧，好吧？”我沉默，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找到地方完成体检，但是只能接受。
他又是立刻解释道：“因为我还有一个班要管呢，不可能只管你一个人。”我知道，他便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走廊中，丢在陌生的人群里，丢在雨帘后。我走到人稀少的地方，准备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然后见到了雨帘中走来的我们班的三个女生，她们向我招手，我就知道她们看见我了。其中一个先走了，另外两个和我坐过同桌的过来了，找我要手机号，我说真的不记得，就记了她们的，然后她们就走了。躲在了柱子后面，还见到了高一时的班长，是一个男生，不仅和我打招呼，还和旁边另一个我们班的男生说还不认识我，另一个男生说认识。说实话我真的完全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了，只是脸熟而已。
我在雨帘后面寂寞地阴沉地等着，看着雨中的世界和“大路上边走边衰老的人们”（周国平的一句诗），脸朝着走廊的柱子，背对着他来的方向，再就不会看见熟人了。然后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张X，他派来的，给我送体检表，说让我跟着别的班体检，做完之后不要走了。好像说了一大片，我不太记得了，有点惊讶，今天碰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等这男生走了之后，我就一个人跟着别的班三三两两的女生做体检。一个女医生从领口把听诊器塞进去，我多不好意思啊，旁边还有男生体检呢，脸都红了。
每项体检弄完之后都会有一个章，我觉得好像弄完了吧，也为了避开即将来体检的我们班同学，我就去了办公室，并没指望他能在，只是习惯性地往他的办公室走，再习惯性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结果是他竟真的在，而且几乎是同时发现了我。他叫着我的名字，说做完了给他看看。我把表拿给他，他数了数章说还差几个，并让我把上面的一个空填上。那是问有没有病史，我看了看旁栏的说明，他在一旁说应该没什么病吧。我就写了一个无。
当时父亲突然发过一条短信来，我在他办公桌旁边站着，他正在问我些什么，突然就让我看他的手机屏，上面有一条短信，之后出现一个号码，他问我：“这是你爸的号码吧？”我看过后说是。他拿着我的表，帮我去找那另外几个章，我就又跟在他后面。原来是那走廊里的几个被我漏掉了。因为是他帮着我问，周围的人都奇怪地看着我，是在羡慕我吗？然后我就接着体检，他去和别的老师聊天去了。我做完之后就回来找他，见他在和别人说话，我就没打扰，站在他身后，好好地看了他一会儿。紫色的外套，蓝色的直筒牛仔裤，黑皮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头看到了我，然后我们就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问我是回去还是怎样。我说亲戚家白天没人，要晚上才能回来。然后就不记得说了些什么，说了半截，父亲打了个电话，我便出去接，电话那头的意思是让我去班里坐着上课。打完电话我也没有勇气再进办公室了。接电话前他和我说的那些话反正意思是不太希望我还在学校赖着他，耗他的时间，他知道我不愿意在班里，可他也没时间陪着我。我只有自己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不断地有我们班的同学来找他，张X、余X还和我打招呼，我只微笑。
还见到班长，班长和我说张X，就是和我一起值勤的男生听说我回来了还说要来看我。好心的她见我站在门口还问我要不要她帮我把班主任叫出来，我说不用，又问让张X过来看一下我好不好？我说不用啦，我已经看见张了，就在拍片排队的时候，不过张没看见我罢了。她说她先走了，还要赶时间。后来有个男生来找他，说有一个章盖错了地方。他就带着去重新盖，这些发生在办公室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站在旁边看着，而且还很近。
见到会有这么多事，会有这么多同学找他，他很忙，我就不要打扰了。渐渐地退到了办公楼走廊尽头的楼梯旁，那儿有个窗子，我就站在窗前。后来还出去逛了逛，隔着千千万万的雨丝，隐约的湿气里我看到他在监督他们体检。后来我就回到窗口安心地寂寞地等着中午，等着他回家吃饭，我怎么能走，还有东西要送给他。又是见到了李主任，李一眼便是从楼门口见到了我，无处可逃，只好硬着头皮待着了。本来想大概谁也不会理谁，相安度过吧。我望着窗外，不打算和任何人问好或者打招呼。倒是李上了楼梯之后喊我的名字，问我血验完了吗，我点点头。
我面朝着窗子，直到他快要回家了，听到背后有声音，我祈祷着是他，终于要我等到了。他喊了我的名字，说我还没有走呀，出去弄点什么吃的，该吃午饭了，还说我爸我妈也真放心让我一个人会来。我说我习惯了，总是一个人。我们从楼梯下来到楼门口，再走到小花园门口，他问我有没有带伞，我骗他说没有，其实是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他说一会儿自己吃完了之后去买一把伞。什么嘛，怎么没说把我接到他家吃饭啊。我们一起走到尚志大道与小花园交口，他说他去拿车。
我知道啊，我就是心情特别沮丧，什么嘛，我这么等着他，想和他一起吃饭聊天，他就这个冷冷的态度，一点都不像体检的时候。他大步向车棚走去，我愣在了那个交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缓缓向校门走去，沮丧地迎接着毛毛细雨，踩着雨，心却也在疼，怎么会是这样？他骑着车从后面追上了我，我低着头，沉浸在这细雨里，像是沉浸在沮丧里，全然当做没有他。可是他突然对我说：“你来呀，快点过来！”我听到这些，瞬间就开心了，以为他改变了主意，觉得他让我去的意思就是过了这个下坡到门口去坐他的车，这样想就很快乐了。缓慢的步子立即变成了小跑，抑制不住心里的窃喜和激动，他改变主意了吗？他是希望我到他家吃饭吗？一定是。我该怎么坐他的车呢？横着坐还是竖着坐，要不要搂着他的腰？
他已经到门卫那儿了，停在那儿等着我，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兴高采烈地来到他跟前，他却对我说，要我回去，和亲戚打个电话问她在哪儿，去把钥匙拿回来。我说问到了，我也不认识了。他说不认识可以打个车去呀。我笑笑说是的。心里在想原来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他在旁边等着我打，我说不用了，气氛僵持了一会儿。他又说把号码给他，他来打。我又摇头，气氛又僵着。
他问我那下午去哪儿待着，怕只能去网吧待着吧？我有点惊愕，怎么出了这么个主意？我还没去过网吧呢，男生去网吧倒是很平常的事，女生哪有愿意去那儿的。不过马上就不觉得奇怪了，这几年也习惯了他们这边，好像男生逃课去网吧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后来在另一个学校上高三的时候，放月假去网吧下过两次歌，我的左右两边都是男生，一个在打游戏，另一个在看女生穿内衣，我都脸红了，好像两次都是这样。由此可见，网吧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然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不过我还是没法理解当初他怎么会让我去网吧待着，那种地方，还有一股烟味，眼睛都睁不开，受不了。他让我去呀，自己则在一旁和保安说话，当时正好有一辆车驶出来，他还问门卫这车是谁的，对车一番赞美。我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知道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便绕过他的车从他眼前离开，比原来走得更慢，雨变得更密更冷进怀里。我就准备去门口路上的一家云南米线里吃，路上并没有他的车经过，直到米线吃完了也没有看见。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家就在学校旁边，就在校门口到米线店中间的这段距离中。
父亲让一个人来帮我办手续，那个人给我打来电话，说在校门口，我反正也要到学校去。在门口见到那个人，直说我爸让来找老师，然后把我接到他们家去。什么什么呀，我东西还没送呢，刚才走的时候被他气糊涂了，忘了正事。那人还要给老师打电话，问他在哪，要办手续。这个事我爸都没办好，更不要说找一个外人了。我说去学校还有事，把他打发走了。凭着学生证进了校门，想到去找璐吧，文科班的，爱玩，打扰她一会儿不打紧。在她们班门口等着她，她见到我很开心，还有东西要送我，我们一起去操场散了会儿步。
后来她考了一个三本，犹豫着要不要复读，但是她妈妈告诉她女儿啊，妈只希望她生活得开开心心的，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她决定不复读了，上了三本，可是人变化很大，从前只是神经有点大条，大大咧咧的，而现在，我有她的微信，一个女孩子，发的朋友圈还有脏话。其实也是我害了她，当初分班的时候，我为了好混日子过选了文科，她跟着我在选文科名单上签了名字，但我想反正也不回来了，上文科理科无所谓了，更不愿意分班的时候自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被扔来扔去，就又划掉了自己的名字，而她没有。
接到了他电话，说他在办公室，问我在哪儿，还有刚刚那个人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我说我在学校和一个同学在一起。他说他一会儿去上课，让我来办公室坐着。我和她一起去了办公楼，让她先等会儿我，结果她躲进了厕所里，好吧，至少是安全的，她的班主任是男的。我进了办公室他有没有问我问题我不记得了，似乎没说什么话，他在做题备课，我进去之后他这么说的，好认真啊，他让我坐在门口那个没人的椅子上，他要备课。
他的座位正对着门口，我背对着门口坐着，我们两个几乎是对着的，我看着他认真备课的样子，心里一阵激动又一阵愧疚，激动是能这样这么近地看着他，愧疚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好，怎么能在他这么忙的时候还打扰他。他让我来办公室坐在这儿又不理我，难道是怕我在学校自己逛悠不安全？估计我只在椅子上坐了不到一分钟，思绪飞快运转，璐还在厕所等着我呢，总不能一直让她等着吧，反正他也在忙，我又不能在这时候把礼物送给他，就悄悄起来出了办公室去厕所把她找出来。她在前我在后地从他办公室门前连跑带跳地逃走，我们躲进了科技楼，坐定之后我就给他发了短信“老师，我跟一个同学说一会儿话。一会儿回去，我有东西要送给您。”
然后我和她待了一个中午，午休之后她要回去上课了，我也要去找他了，我们就向办公楼走去。走过他办公室门口和她说再见，我往回走向他办公室，在门口正好遇见他准备去上课。他看见了我说他要去上课，让我在办公室坐着。他没有正眼看我，因为我正看着他，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茶杯，低着头，朝后梳的打了啫喱的头发还有一两绺半垂了下来，连头发都累了倦了。我心里有些酸涩，本来要送东西给他的，看他这么忙，自己还烦着他赖着他，怪对不起他的。
我在想自己是坐在门口那个位子还是坐在他的位子上，当然是坐在他那儿了。坐在他刚刚匆忙离开的椅子上，应该还有他的温热吧。正中间一个半开的抽屉里面是一对鞋垫，桌子下面有一双黑色新皮鞋，墙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全是速溶的果汁，买这么多不怕过期吗？塑料袋旁是他的课表，那天周四，他下午连着三节课，这么站着讲这么长时间是很累。桌子上很多茶叶，南方人都喜欢喝茶，当然除了我们一家，反正我是一点都不喜欢喝茶，也一点都不懂。还有一团嚼过的口香糖，为什么喜欢口香糖？
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上了大学那些学长学姐一边给我们讲着话，一边还嚼着口香糖，我们都觉得很没有礼貌，很恶心。后来受到了五月天代言的绿箭广告的启发，想到从前的广告词“清新口气，你我更亲近”，想到也许是为了接吻做准备。桌子上有个电暖板，透明的，下面压着老师同学们的电话，这边都不喜欢压点学生送的字画还有亲人照片什么的吗？我们那儿虽然没有电暖板，但桌子上通常也放玻璃。
熟悉了他的环境之后，我就开始看刚刚璐送给我的夏达的《哥斯拉不说话》，这是我看的第一本漫画，和我弟弟看的漫画不一样，不是那种一页好几个场景我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图开始看的漫画，而是一页一个场景，而且画得很漂亮，看起来不费劲。她说觉得我和里面的女主角很像，还有这个女主角分明有点夏达自己的味道，看完之后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夏达在最后还引用了五月天的《倔强》里面的歌词。刚刚上第一节课之前，她偷偷回来过，给我送来一个MP4，说里面很多五月天演唱会，我也没拒绝就收下了。其实她喜欢五月天也是受我的影响，我从初中就喜欢，高一的时候把好记星借给她听，我只看到晚上躲在被子里听歌的她随着五月天音乐的节奏躁动的身影，后来她就说她也喜欢五月天了。
第一节课后，他来了，我正在看书，对他的身影敏感到不用抬眼看清楚，只用感觉那一晃便知道是他，立刻起身让位子，他放下茶杯说不用不用，兀自从我身后那个办公桌前拿来一个深绿色的开水瓶向茶杯里倒水，边倒边问我一个人做什么呢，我低着头立在他一字旁边，眼神游离，说我在看书，同学送的。他倒好水就走了，准备去上第二节课了。
看着看着那本书，竟自己就掉眼泪了。是因为感觉某些方面和自己太像了吗？
后来进来一个音乐老师，高二的时候教过我，但她一定不认识我。她一进门看到我，一脸疑惑，我猜她一定是来找他的，进到我坐在他办公桌前一定有些吃惊。她问过道旁的那个女老师他的办公室是在这吧？肯定了之后她就说叶X把她的东西拿走了，说今天让他带来，她就来找他来了。我起身看她翻他的抽屉，没有。她就坐在门口那椅子上和女老师聊天。
我又接着看书，当然也听到了她们聊天的内容，看来她是急等着要。等到第二节课下课了，他又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书回来了。她说她下节课急着要用，他连忙道歉说不好意思，忘记了，然后放下东西就回去拿了。他家一定很近，要不然他怎么能保证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跑一个来回呢。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怎么好像办公楼里不打铃的，应该是没多长时间他就回来了，把东西还给她，然后又出去了，应该是上厕所了。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我在看到他匆忙离去的身影还有静置在桌前的茶杯时，竟然把衣服和书放在他的桌子上，站起身拿过他的茶杯，拧开杯盖重新放在桌子上，从身后找到开水瓶，一边递向茶杯一边打开瓶塞，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影出现，我知道是他，哪怕只是余光里瞧见了一个影子。不过没有看他，侧身对着他，开始向茶杯里倒水，他走向我，水也倒满了，我知道他一定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很忙。我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事先考虑，不过也没有丝毫犹豫，当时我的思绪应该是和行动同时发生的，与其说是心血来潮不如说是心有灵犀，对他的关爱、心疼、思念几乎是无时不在的，也是受了那么多次看他倒水的影响。他好像应该是说了声谢谢吧，我有点不好意思，塞上瓶盖，放下热水瓶，而他旋紧了杯盖。我以为他会马不停蹄地赶紧去上课，因为觉得已经耽误上课时间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太感动了，居然问我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之前来都没有问过，我说不喝，这倒真不是客气，我确实不喜欢喝水。我还立在一边，他就坐到椅子上，拿钥匙打开了桌子左下边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次性塑料杯，我在一旁轻声说应该快迟到了吧。他一边把剩下的杯子放进柜子一边问时间到了吗？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从他下课回来到现在怎么也不止十分钟吧，没再多话，默默地看着他做这一切，然后锁上柜子，起身，说自己用这杯子倒点水喝吧，然后拿起杯子和书就风一般地走了，他一向走路快，我知道，又轻盈又敏捷。
我应该是一节课都沉浸在这暖暖的关爱里，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没有别人看见，但是只有我们两个，他走了，只剩我一个了。那个时候我曾长长久久地看着被他放在桌角的一次性杯子，现在我还记得它的样子，以及它被放的位置，虽然最终我并没有用它喝水，但我真后悔当初没把它带回来。后来我后面那个办公桌的女老师回来了，她住在我们楼下，还给我开过门，不过她一定不记得我。
第三节下课后老师们都回来了，他也回来了。我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知道他能歇会儿了，能有时间和我说话了。我起来把他的座位还给他，他说不用，自己坐到了门口那张椅子上，坐定后把我叫过去，说：“来呀，到我这边来。”。我就起来站到了那张桌子前面，他说：“你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就总是这样，也许是办公室里人太多，不好意思把礼物拿出来；也许是不习惯他坐下来看着我的脸说话，我会害羞会脸红会张不开眼睛会说不出话，以前有过无数这样的情景，我一般都睁不开眼睛，而且几乎从不正视他，眼神四处游移，因为我怕自己无法成在与他四目相视的激动与兴奋，除此之外还有一份愧疚和自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就更不敢看他了。气氛很僵，我说不出话，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是，他总不能主动说把礼物拿出来送给他吧。
见此状，他忽然就站起来说：“来，跟我来。”我笑了，我知道他会懂我的羞怯，我喜欢听他说这句话，仿佛那是我一生的托付，虽然通常只有几十分钟甚至几分钟，但和他在一起的小小的暖暖的时光在我的生命里早已经站成了永恒。对于我的人生来说，那就是一种天长地久的永远，从不会忘记。这样的时候他总会带我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听我说悄悄话，有些话我不会对任何人说，除非那是你。他每次说完这句话，我心里都暗自窃喜。
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又转过头来指着我放在他椅子上的东西说：“把你的东西拿着跟我来。”我当时还愣在门口的办公桌旁，等他说完我就赶紧去拿，背上书包就朝外走，他是要赶我走吗？我们两个一起走到走廊尽头，在楼梯护栏那儿我看见了璐，走上前去，她说本来要等我一起去吃晚饭的，我说我和老师还有事情，不能陪她，让她先走，让后把MP4给她。他在距我们几米远的楼梯口看着我们。我有点抱歉，好像是重色轻友了一点。她一定是在办公室门口看见我和他在一起，否则她一定会叫我出来的。虽然和她的分离有些不舍，但我更期待和他在一起，更期待他对我说话，和他在一起时的奇异美妙的感觉是和别人在一起所没有的。
送别了她，我来到他跟前，他问：“是同学？”“嗯，高一时的同学。”他语气疑惑地接着问：“高一的？”我立刻解释道：“高一时和我同班，现在读文科。”他以为是现在正在上高一的。其实读不读文科，我们也不一定在一起，因为高一那个班被彻底分裂了，分散到各个文科班和理科班，连教数学的班主任游老头都去带文科班了，改教文科数学了，我觉得原因就是高一那个班太差了，班主任也太不怎么样，首先人就不怎么样，教的也不怎么样。“在哪个班？”我脑筋一转应该是“X班。”我俩边说边下楼，我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么多，也许是觉得我和这边的同学总是隔那么多，和她的友谊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而她竟然还能来找我，说明感情不一般。我想一方面是她了解的我比一般人多，觉得我值得交朋友；另一方面，我觉得也很重要，就是我帮她找到了精神偶像五月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