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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幽蝶玉与玉名双有一个女儿,名叫玉玲珑,但这个女儿他们两人谁都不喜,都视作对方给他的“污点”。幽蝶玉刚嫁进玉家的那一个月,因为刚嫁进玉家不能很快和离,那样会连累她爹娘的名声,又因为玉名双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幽蝶玉和玉名双之间除了吵闹不断相处的还算可以,所以幽蝶玉也就没有和玉名双和离。

这样的“和睦”,直到有一天被破坏了。那天,他们三个一起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玉骁勇被温大夫派来的人请他过去相聚,说是他的结拜大哥来了幽州,玉骁勇一听他的结拜大哥来了连忙放下酒杯去和他结拜大哥相见了。

自从玉骁勇在温大夫的家中和冷孝杰结义金兰之后,他时常会去温大夫家做客,或是平时去他家帮忙晾晒药物,喝喝茶之类的,这一来二去的,他和温大夫也是相当熟了。

也是那晚,两个喝醉了的人:玉名双和幽蝶玉因醉酒发生了关系,也是那一夜有了玉玲珑。第二天两人醒来后,两人都是后悔莫及,都视彼此为仇人,认为对方毁了自己对心爱之人的证明。

幽蝶玉怕被莫子应知道她与玉名双之间的关系,所以一两月也没有怎么回娘家,可她回娘家的频次少了又引起莫子应的怀疑,一来二去的试探才知道:幽蝶玉和玉名双二人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气的他真想马上把玉名双杀了。当时幽雄天派莫子应去韩州有点事情,所以他没有来得及把他所想贯彻下来,等他回来之后,幽蝶玉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幽蝶玉说她也喝了几次堕胎药,可那孩子命大,这般都还稳稳地在母胎里生存着,她告诉莫子应因为喝了太多堕胎药对身体造成了一定影响,大夫告诉幽蝶玉若是再喝下去对将来的再生育会有重大影响,所以她才把这孩子留着。

也是因此令莫子应对玉名双的恨又加深了一层。莫子应这人因从小在幽雄天身边长大,对幽雄天和他妻子的感情很是羡慕,加上他对幽蝶玉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由不得别人来插足。他从小就受幽雄天的教导,别人若是抢了他的重要东西必须不顾一切用尽手段也要抢回来,时机不到,那就好好部署、暗暗等待时机的到来好让他报仇雪恨!幽蝶玉是他挚爱,现在被玉名双用圣旨抢走了,他不能硬拼硬抢,必会暗暗等待时机的到来,到那时他一定会像玉名双报那夺妻之恨、污妻之仇!

他暗暗等待了几月,等到幽蝶玉生完孩子、与玉名双和离之后,他觉得时机终于到了!

那天只有玉名双一人在家,他弟弟玉骁勇去温大夫帮忙照顾病人去了。玉名双虽然有个武功高强的弟弟,自己却一点功夫都不会,面对武功高强的莫子应他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因为莫子应对玉名双极度仇恨,他把玉名双给伤的体无完肤、面容尽毁。

在他把房间弄乱、写完地上的那排血字准备离开之时,被忙完回来的找大哥出去喝酒的玉骁勇撞见了,玉骁勇一见他大哥被人杀害,他一下就红眼了,拿起剑就与莫子应打斗起来。

虽然玉骁勇和他哥一个文一个武,平日里很少看到他和他大哥在一起喝酒什么的,可是他对他大哥还是很尊重崇拜的,他不会允许他大哥被人杀害自己还不替他报仇!

玉骁勇和莫子应从玉名双的房间里打到外面院子里,二人的身手不相上下、两人在院子里打得难分难解,当天因为是上元节的前一天,幽州城里从今天开始就有舞龙游行,夜里更有灯会猜谜等活动,玉名双看那些仆人丫鬟各个对灯会想的望眼欲穿就很乐意的放他们出去游玩,于是在这偌大的玉府里,除了对打的莫子应和玉骁勇外没有别人。

他们俩打了很长的时间,而他们打斗的过程中,玉骁勇渐渐的越来越占优势,眼看他就能替玉骁勇报仇,可是幽蝶玉却突然跑出来拦住了玉骁勇,幽蝶玉说那是她的表哥,也是她的心上人,那个人叫莫子应,她请求玉骁勇放过莫子应,玉骁勇看着面前那个曾经的大嫂,那个像姐姐般待他的幽蝶玉,心中充满了厌恶,房间里面躺在地上的那个面目狰狞的人是她以前的夫君啊!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使面前的这个女人和他大哥真的只有一夜夫妻的情分,也不能在他大哥刚死的时候请求他放过杀他大哥的凶手!

玉骁勇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一对男女,声音冰冷到极点,“你让开!我要杀了他为我大哥报仇!”

幽蝶玉撑开双手继续继续挡在莫子应的面前,眼神带着玉骁勇从没看到过的坚定,语气中带着一股视死如归,“骁勇,如果你还念着当初我对你的好,那就请你放过他!”

“放过他?放过他,我怎么对得起我大哥!你说,我凭什么放过杀我大哥的仇人!”玉骁勇大声喊了出来。

幽蝶玉比他更大声的喊了出来,“就凭玉名双拆散了我们!就凭玉名双当年请旨赐婚,他用圣旨硬生生拆散了我们!是他害的我们不能在一起!”

“那你们现在不就能在一起了吗?你和我大哥已经和离了!你们两个已经可以在一起了!”玉骁勇硬声反驳。

一直被幽蝶玉挡在身后的莫子应听不下去,“没错,蝶玉是已经和离了,我们是可以在一起了,可是蝶玉的名声却被那个混蛋给毁了!还有蝶玉的身体,大夫说,蝶玉以后想要怀孕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因为吃了太多的药物造成身体的损害,以后生的孩子十有八九也是不易存活!这些都是你亲大哥造成的,你知道吗?”语气中带着些许伤感更多的却是对玉名双的痛恨。

玉骁勇初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也有点同情他们,也有点想要放过他们,可是一想起他大哥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却是意难平,他怎么也不想他大哥就这样被人继续误会下去“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大哥拆散了你们,是我大哥害了你们,那你们知道我大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大哥又是被谁害成这样的吗?”

玉骁勇的这话一出,直接把幽蝶玉和莫子应给弄的呆住了,两人齐齐摇了摇头。

“在我大哥考到状元请旨赐婚的前一月,我大哥心爱的女子被幽雄天也就是幽姐姐你的爹爹的手下强抢了,你爹爹把上门请求他出面救救那女儿的父母给轰了出来,那手下见幽雄天是这样的态度更是肆无忌惮,准备当晚就让那名女子成为他的侍妾,但那名女子不肯在拜堂的前半个时辰内投井自尽了,因为这事,那名手下气的当晚就带着他的兄弟把女子的爹娘给打的半死,还把女子的妹妹抢去当了侍妾,我大哥知道这件事后虽然叫我救了女子的妹妹,可是那名女子却是永远都不会活着了。”玉骁勇看着面前的那对男女,面容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语气也变得无波无澜,“他们生死不能在一起,可你们至少还有在一起的机会!”

“幽雄天知道后竟然只是打了那名手下二十大板、给了那女子的家里二十两银子就了结了。我大哥知道这事之后气的差点病倒,我大哥本想亲自报仇,奈何我大哥文的利害武的不行,只好请求我替他杀了那人为他心爱的女子报仇,可是他终究饶不了当日轰走那对夫妻,致使手下胆大妄为的幽雄天,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请旨赐婚,借此报复幽雄天的事情。

我大哥终究心软,在你嫁进来的前几天,我大哥就后悔了,他觉得他自己这样做,行为与那强抢民女的手下,与那放纵手下强抢人的幽雄天一样,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在婚礼前几天,我大哥就派人去京城请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碍于颜面发了一通大火,声声怒斥圣旨岂有收回之理,以此为由不允我大哥的请求。

我大哥知道事情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也只能将错就错先成婚再找时机和离。我大哥本想让你清清白白的和离,可无奈那日你们两个醉酒后互相把彼此认作各自的心上人后发生了那事,更没想到你们虽只有一夜的夫妻情分却因此有了身孕,我大哥也不愿你们最后因为孩子而把彼此死死的绑在一起,所以你暗中偷喝堕胎药我大哥知道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还暗中叫温大夫尽可能的调理好你的身体,不然你以后能不能怀孕都不知道。”玉骁勇定定的看着幽蝶玉,像是要看到她的灵魂里去,直直的质问:“你们只想到你们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大哥害的,那你们有没有想到我大哥变成这样又是谁害的?”他像是不忍说出接下来的话语,“更何况,你的身体变成现在更多的是你的错,当初我大哥千辛万苦为你找来的对身体害处不那么大的堕胎方子给你,你恼羞成怒撕了那张单子,这才导致今日的结果。你敢说,这一切都是我大哥的错吗?”

幽蝶玉和莫子应被玉骁勇质问的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们只以为受害的是他们两个,竟不想受害的原不只有他们两个,谁能说玉名双不是一名受害者呢?确实如他们所言,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的爹爹、他的舅父!

正是他的一句话,毁了两对男女的幸福!

“你说,我还能饶过一个杀我大哥的凶手吗?”简单的一句话压抑着他巨大的愤怒。

幽蝶玉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玉骁勇是不打算放过莫子应了,与玉骁勇相处了一年,她也熟知玉骁勇的脾气,可是她也只能请求他当过莫子应,“骁勇,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请求你放过我们。可是,今天你杀了他,我就会殉情而死,我爹也就会来杀你为我们报仇,这样你杀我、我杀你..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俗话也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我求求你!”幽蝶玉说着竟直接跪在玉骁勇的面前。

玉骁勇看着面前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心里也是不忍,可是兄长的仇不能不报!“你求我不杀他,我不杀他,将来我死后,我拿什么面目去见我大哥!我怎么对得起对我那么好的大哥!”

幽蝶玉还是一直在跪着求情,莫子应看着心爱之人为他这般向别人求情,心里十分难受,他宁愿死了也不愿她向别人这般低声下气!莫子应抓起剑横在脖子上,看着幽蝶玉的眸中饱含着深深的情意,幽蝶玉被莫子应的动作吓得一愣连忙起身上前,“蝶玉,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来世我们再续前缘!”话落就要横剑自刎。

幽蝶玉情急之下大喊:“表哥,今日你若是自尽了,我说过我必会殉情,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与你一起。你且等等,我还有些话要与骁勇说,说完这些,我们一起赴死!”

在看到莫子应点头放下手中的剑后,幽蝶玉才放心了些,她转过身来先是对玉骁勇鞠了一躬,说:“骁勇,听你说完那些原因,我代表我爹爹向你们说声对不起,也请你代表你大哥接受我的道歉。今日我们死后,我爹爹必会来找你替我们报仇,望你拿着我手上的这块玉佩,我爹爹来找你报仇时麻烦你告诉他们:今日女儿的死是女儿自愿的,与玉骁勇无关,望爹爹不要为女儿再牵连无辜之人!”玉骁勇接过幽蝶玉递过来的一枚玉佩,这是一枚首尾叠在一起的蛇玉佩。幽蝶玉对着玉骁勇又是一鞠躬。

她走到莫子应的身边,“表哥,我说过你死我必会殉情而死!我们来生再续今生之缘!我先走一步!”幽蝶玉话刚落就趁着莫子应还未反应过来就夺过莫子应手上的剑,对准脖子就向前一擦,千钧一发之际,幽蝶玉脖子上的剑就断成了两截残剑“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莫子应拉着幽蝶玉死死的抱住,两人竟这样互相的哭了起来。

玉骁勇看着那痛哭的两人,平静的开口,“你们走吧,我放过你们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幽蝶玉看着玉骁勇的背影欲言不止,玉骁勇像是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至于玲珑,我知道你和我大哥谁也不喜那个孩子,但她也是一条生命,既然你生了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对她,她已来到这世界就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吧。你们以后定是会在一起的,玲珑跟着你将来也可能会成为你们的障碍,我大哥就是知道这个原因也为了你和离以后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受到别人的冷眼,才会努力的隐瞒你怀孕和那孩子的事,我会把玲珑带到夏州我爹娘的身边交由他们抚养,你可以放心!”幽蝶玉听完玉骁勇的话心是完全的放下来了,她虽然不喜玉玲珑那个女儿,可毕竟是母女连心,再怎么说女儿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使再不喜,即使前两月她还想弄死那个女儿,可是在今天知道了一切的原因之后,她对自己行为非常悔恨,再怎么说大人的事情也不能怪在无辜的孩子的身上!

她正要感谢玉骁勇放过他们、还这么为她女儿着想,玉骁勇的一句话让她的心中竟有了一丝难过,“我希望以后谁问起你与我大哥生的这个女儿时都不要承认,你就当作从来都没有生过这么一个女儿,这样才对得起我大哥为你们的幸福千辛万苦的隐瞒。”

幽蝶玉沉默的点了点头,她像玉骁勇再次鞠了一躬表示她的感谢后,扶着莫子应离开了玉府。偌大的玉府只剩下玉骁勇蹲在院子里大声恸哭。

等到第二天丫鬟、仆人们回来后看到院子里失魂落魄的二公子后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到玉名双死状吓得尖叫后才知道玉府发生了什么事,玉骁勇听到丫鬟们的尖叫才想起什么,连忙振作精神安排玉名双的后事。

等到玉名双下葬后,玉骁勇抱着玉玲珑在玉名双的坟前跪了好久。之后,他就遣散了玉府的丫鬟、仆人,卖了玉家大宅,带着玉玲珑去了他们的老家夏州找他的父母。

玉骁勇的父母听到玉名双的死讯后悔不当初,一直责怪自己当初拆散了儿子玉名双和那名贫家女子,才会害的他们的儿子的死的那么惨。知道玉玲珑是玉名双的剩余的血脉后便努力的抚养她,可惜后来玉骁勇的爹娘生了重病,玉骁勇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什也没能救得了他们的性命,只好去到韩州拜托冷孝杰代为照顾玉玲珑,而他自己则要去京城考取武状元,只有有了功名,将来他才能给玉玲珑更好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他在去往京城的落霞山遇上了强盗,他寡不敌众受了重伤,又落下山崖,救了他的是一名哑女和她的父亲,他昏迷了三年,醒来之后又失了记忆,一直到嘉文四年才恢复记忆,才想起要找玉玲珑这事。

只是他料到自己会遇抢到坠崖失去了记忆,更没料到冷孝杰会被人灭了满门。

他打听了一些时日,才打听到当年冷家被灭门的时候玉玲珑被渊紫的紫阳真人救了,如今已是渊紫派的掌门、瑞希王妃。

“他说他来找无心,只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也想告诉无心她父母的事,当时无心正为何雅文的事情心烦,我告诉他无心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所以我想让他在王府住下,明日无心心情好些再见他。可他却说:‘今日我路过京城所以才想来见见玲珑,她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但我妻儿还在客栈等我,现在知道玲珑过的好我也就可以回乡下了。’

他走了以后,我派人去打听过他的下落,得知他和他的妻儿回了夏州,并在那里开了一家医馆,他娘子就是就他的那名哑女,他们还有一对儿女,也是大夫。

当时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本想告诉无心,但是她因为那件事心情不好,而且当时我与无心的关系虽然有所改善,但当时的我实在不想与无心有过多的接触,所以我打算先拖一下,谁知道后来事情越来越多,这件事一拖再拖,一直到无心死我都没有告诉过无心这些事。

可我猜想,无心定然是早已知道所有的事情。

曾经有一次我想告诉她,无心却说不想知道。我问她恨不恨她的父母?她却告诉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生下我却为何不要我,但我唯独不怨他们。这世上的父母与子女有缘分深的,有缘分浅的,我想我与他们大约是缘分浅的,我现在这样就好。’

现在想来我还真是十分佩服无心,有那样的身世和后面的遭遇,她却还能一直保持着她的那份赤子之心,没有变坏,我想若换做是我,定然早已沦为人性全无的杀手,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在这里和你们喝着酒、讲着以前的事情。”师父他端起一杯酒,非常爽快的一杯到底。

听完师父说的话后,我们三个竟也深有同感!关于她的那些事情我目前知道的虽然不多,若把我变成她,或许我早已变成师父所说的杀手了!

漆黑的夜晚中,远远的传来渊紫的弟子们欢呼庆祝的声音,竟似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把房中原先沉重的气氛吹走消散,独剩下渊紫弟子轻松欢快的笑声..

天空中挂着亮光闪烁的星星,门外微风吹过,一切都美好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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