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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高三最后几周林西右下颌长出智齿,疼得她几周没能好好吃饭,发展到后面连开口说话都难,每天刷牙要了林西半条命。

问了几个朋友都说智齿是多余的牙齿,如果妨碍到正常生活最好拔掉。

林西记得母亲曾经拔过牙齿,当时年轻力壮的男医生拿着锤子刀子敲敲打打,在林西心里留下了不小阴影,所以她硬撑了半个月,还好在高考前夕牙疼终于有所缓解。

短短一个月,林西整个人瘦了一圈,魏津离认为林西是在为体检的事烦心加上高考在即带来的压力,总是找林西聊天解闷,甚至还开玩笑说以后要是林西养不活自己就由他来负责好了。

高考那几天天气异常闷热烦躁,学校找来大巴车连成一个队伍把高三的学生转移到预定的宾馆,以班级为单位严格管理,几十个人同吃同睡同进退。

考试结束后,林西不假思索填报了专科院校的志愿,林西很清楚自己的学习成绩,父母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林西觉得这可能跟她的体检结果有关。

魏津离众望所归考上了省重点大学,叶水清跟林西同病相怜进了一所普通专科院校,为此她还消沉了两个月。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魏津离组织了一次小聚餐,请大家去吃夜边摊的龙虾火锅。

当晚林西先跑去叶水清家里,生拉硬拽把叶水清带到小吃摊。

人不多,除了林西、叶水清和魏津离以外,其他几个都是魏津离的篮球队友,唯独少了还在读高二的洛超。

林西和叶水清坐下没多久服务员就端上来不少小菜和烧烤类食物。

“呐!吃这个!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小馒头什么的吗?”魏津离夹了一个卖相极好的烧烤小馒头给林西。

又递给叶水清一串烤肠,“就你们两个女生,不要不好意思啊!”

魏津离的篮球队友调侃他,“都放假了,怎么没去女朋友那玩?”

魏津离只是笑着给大家夹菜,嘴里喊着:“来,吃!吃菜!”似乎故意岔开话题。

吃到一半的时候,林西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唐延!

他们一直都互相存有对方的电话号码,只是从来没联系过。

林西晃了晃手机对大家示意,然后起身走到摊子外面接听。

“喂?唐延是吧。”

“恩,在干什么呢?”

“在外面跟同学聚餐吃夜宵。”

“那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

“没事,我出来接的电话,也吃得差不多了。”

“哦,我喝酒了,就想跟你说说话。”

林西听出来唐延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原来是喝酒的缘故,林西呵呵笑了一声,等着唐延继续说话。

“你考的怎么样啊?”

“专科学校,准备去读个大专算了。”

“怎么不考虑复读吗?”

“不想复读,从来没考虑过复读,我也不觉得一定要上名牌大学才有出路。”

“说实话我觉得还是复读好,我出来社会也几年了,看得比你多,怎么说的那句话?走的路比你吃的饭还多。”

“哈哈~你是老头子吗?不过,我不复读。”林西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如此排斥复读这件事,按理说林西应该选择复读,这样就又能和洛超同一年级,到时候韩旭秒走了,她不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么!

“哦,上个大专出来也没什么用。”

林西听了这话心里有点生气,但是嘴上什么都不说,两人沉默了一会。

“其实这几年我也想开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是个大老粗……”唐延顿了顿,又接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点啰嗦,你不介意吧?”

林西随便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没事,还好啦。”听唐延说话的样子,估计没有一个小时是结束不了的。

“很多话,不借着酒精我都不敢说,不过现在说不说也不重要了,我就是希望你以后过得好,就这么个想法。”

林西心里一酸,突然想起自己的病。

“能复读的话还是复读吧,真的!以后你就知道好处了。”

林西刚刚心里的那一酸瞬间又消失了,回答的简单粗暴:“都说了,我不可能复读的!”

“…哦…那你以后要在哪里上学啊?”唐延的声音放轻了很多。

“南部沿海城市吧,气候比较好,冬天没那么冷。”

“哦,也好…”

林西眼角瞟见魏津离的身影,他冲着林西走过来,“林西,干嘛呢,一个电话这么久。”

“一个老同学。”

“快点啊,叶水清等你呢。”魏津离还拿出来一串烤好的小馒头递给林西。

“你同学喊你了是吧?不好意思啊,我废话是有点多。”

“恩…你今天是有点不一样,话比较多。”林西实话实说,“他们还等着我呢,先不说了啊,改天再聊。”

林西挂了唐延的电话,她知道唐延说得有理,知道唐延的出发点是好的,也许是因为这些话说的不是时候,让她心情没由来变得烦躁。

林西回到座位有点食不知味吃到最后,散场后,魏津离顺路送林西回家,两人都没话说,再过两个月就要各奔东西了,现在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我跟她分手了,已经说清楚了。”魏津离走在旁边突然出声。

“哦,她还好吧?”

“电话里听着很平静,她说去大学报名之前会过来跟我见一面。”

林西猜得到艾琳一定是忍着痛哭才能说出这些话,要是心里没有爱,就不可能还要在最后再见一面,那里面一定是存留了挽回魏津离的希望,否则突然跟自己爱的人从此陌路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是对魏津离的考验,也同时给了艾琳一个缓冲期。

“她来得时候对她好点。”

“我知道,就算做不成恋人,朋友还是可以的嘛。”魏津离的语气非常轻松。

林西深深看了一眼魏津离,她觉得魏津离偶尔的想法有些残忍,只有真正放手的人或者从没有付出过真心的人才能分手亦是朋友吧,如果魏津离和艾琳分手后一直以朋友相处,那只能说明艾琳还在默默付出还没能放手,这是割舍不下的人才会有的最笨的做法。

暑假时间过得很快,除了魏津离组织的那次聚餐外,林西没能再见到任何高中同学,叶水清因为高考成绩大受打击,躲在家里不再肯出门,其他的同学一毕业就各自飞,完全没了见面的机会。

林西在大学报到之前和母亲一起去父亲工作的地方玩了几周,并在那段时间里一家人一起去大医院里再次检查了身体。

离开医院的时候,父亲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手里拧了大包小包中药材。

医院的医生说这种病毒携带的情况不能乱吃药,先用中药调理看看,不需要有太大心里负担。

所以在暑假最后两周,每天三次林西都蹙着眉头灌下几碗汤药,有时喝下去后胃部难受的作呕,但林西面无表情忍住了。

她希望父母都能放下心,希望自己的病哪一天真就自己痊愈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才能理解健康是最重要的,没了健康,做什么都显得畏手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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