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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要把行李搬上搬下是很麻烦的事情,不过既然他们都不介意,我更是无所谓。在把所有行李都搬完之际,我发现猴子不见了,正纳闷之际,老大告诉我,猴子上三楼去了,说是临走之际要解开我家最大的谜团。糟了,我镜妈妈还在三楼呢!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人生的另一个转折点了,是抛弃猴子,任他自生自灭呢?还是陪着他一起去送死呢?这种问题其实连想都不用想的吧?稍有良知者肯动会选择前者,有常识者肯定会选择后者,而我是既有常识又没有良知的人,那么我的选择如何结果不言而喻了。我站在电梯门前,合掌祈祷,猴子,你死后千万不要化作我家的厉鬼,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添你一个了,否则你会再次体验到绝望的感觉。

“叮”电梯门开了,猴子毫发无伤地出现。我顿时吃了一惊,这么快就化成厉鬼出来了吗?猴子见我合掌的模样,奇怪地问道:“你在拜什么?”

不可能的,猴子不可能从三楼活着下来的。我反问道:“你刚才不是去三楼吗?有遇到什么人吗?”

“遇到一个漂亮的大姐,她还请我喝了杯水。虫子,太不够意思了,这么漂亮的人干吗不介绍给我们认识呢?”猴子抱怨道。

哦,喝了杯水是吧?那我只好接着拜了。

“你又拜什么?”猴子大怒。

“猴子。”我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赶紧办吧,你时日无多啦!”

“啊……”门外传来一声惨叫,是老大的声音,然后是大嫂的惊呼,紧接着是小三的惨呼,三嫂的惊讶声,小赖和柔嫂的声音也同时响起。猴子再也顾不得和我说话了,立刻冲了出去,到达门口的位置又似乎撞到什么东西,停了下来。突然猴子的惨叫传出,立时捂住自己的下体蹲在地上,一个幼小的身影扑在我的身上。

“羽哥!好可怕啊,都是男的!”甜甜的声音传来,是我最小的妹妹——孟艳虹。她的头发是棕色的,双眸是天蓝色的,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整个人就像一个布娃娃似的,十分可爱!我当即把她抱起,望了望那边还在地上呻吟的猴子。哇咧,光看我都觉得很痛。

我皱皱眉,摸着虹妹妹的头道:“变重了一点了!”

“嗯!”虹妹妹把头埋入我的脖子,像小猫一样撒着娇。

我自然不会将她放下,抱着她正要往外走去,虹妹妹说道:“羽哥,外面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不要去,太可怕了!”虽然很想告诉虹妹妹,对于男人来说,你才是最可怕的生物,不过据说这样会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所以算了。

柔嫂这时已经冲进来了,她慌慌张张地一边关心猴子的情况一边说道:“刚才外面有一……”突然不说了,因为她看见了那个她要说的罪魁祸首了。

“孟艳虹,我妹妹。”无奈地介绍,柔嫂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寓的表情,好像是被吓住又好像还有其他的东西,反正就是十分特殊的表情,我只好接着道,“她有男性恐惧症,加上我家的教导,所以会主动攻击雄性生物。”

“你家的教导太奇怪了!”猴子含恨说道。

虽然是一句很失礼的话,不过却是事实,我无法反驳,走出门外,见老大和小三也一起在地上哀嚎,看来我虹妹妹的本领又提高了一点。不过目前最应该注意的是正和小赖说话的女人,我家最大的姐姐——孟蕾蕾。蕾姐姐一头长长的金发,从外表是绝对看不出她的年龄的,有着一张笑眯眯的脸,所以鲜少有人会注意到她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她跟小赖一般高,两个人站在一起其实是一副很美的画面。

“小赖,赶紧过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隔开小赖和蕾姐姐的距离。

“为什么?”小赖不满地回道,“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一直想见的蕾姐姐呢。”

所以才要把你和她隔开,要是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倒霉的人可是我呀!蕾姐姐突然笑道:“哎呀,小羽,我正想问你呢。魔女是怎么一回事呢?”

太晚了,小赖已经把我的评语转给蕾姐姐了吗?我怨恨地望向小赖,口中却立刻解释道:“就是说蕾姐姐你有魔女一般蛊惑人心的魅力。”

“哦,是这样啊?真不好意思啊!”蕾姐姐看似害羞了,不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表示她压根就不信我的鬼话,那我只好等着她的秋后算帐了。

“你们是刚来不久吗?赶紧进屋吧!”蕾姐姐立刻张罗起来。

“不,他们正打算离开!”我解释道,“因为咱们家是鬼屋的关系。”

“哎呀,不是有句话叫凡事习惯就好吗?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蕾姐姐一手牵着小赖,另一手拉住大嫂,硬将她们重新拖入我的家中。她的声音传来道:“今晚就住在这里好了,没关系的!”

老大似乎还想垂死挣扎,我拍拍他的肩膀道:“算了,老大,她决定的事是没办法更改的。”顺便拉起小三,举步进入屋内。

“我要跟阿寒出去住酒店!”小三申诉道。

“休想一个人逃走。”猴子也架住他了,看来柔嫂也被绑架了。

众人又再次集结在我家的客厅之中。简单地作完介绍,一旦确定我虹妹妹对女性没有伤害,柔嫂立刻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而其他的女性成员则立马过去加入,我虹妹妹是很容易遭人喜爱的。

猴子的脸色开始不好了,面青唇白甚是吓人,我连忙和柔嫂一起扶他进入房间休息,对外宣称是突发性高烧,一会就好。蕾姐姐自然清楚那是我镜妈妈的缘故,不过不管如何,家丑不可外扬。

蕾姐姐没一会就和他们混熟了,她对我说道:“小羽,你再去买点东西,要不然今晚家里的东西不够招待你的朋友们。”

“为什么是我呢?”我奇怪地问道。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我吧。他们是我的朋友,应该是我留下来招待他们才对,为什么会轮到我出去买东西呢?

“那好吧!”蕾姐姐点头同意我的观点,“虹妹,你去买吧。”

“不用了,我去就是了!”我当即说道。让虹妹妹去买东西,整条街的男人会全部遭到袭击,那幅地狱场景图光想想都觉得很恐怖。

蕾姐姐给了我钱和菜单,小赖也要跟我一起去,说是帮忙拿东西。理所当然,学姐也要跟去,两个人加一只鬼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去购物。我家附近大一点的超市就是家乐富了,买东西当然是去那里买了。只不过菜单上的东西略显诡异了点,有葱跟大蒜,奶油跟香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不禁开始怀疑蕾姐姐今晚到底想做什么东西,或者该说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她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小赖看着我手中的菜单,也是皱着眉头:“蕾姐姐今晚想做什么东西呢?”

对于小赖的称呼,老实说我很不满意,感觉上好像和我家的人很熟似的,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但我也一样清楚,若非蕾姐姐同意,否则小赖不可能这么叫的。心情有点不好了,扔两个蕾姐姐最讨厌的萝卜进去。

“小羽,那边,那边……”学姐叫着往冰激凌的方向飘去。

我自然推着购物车往那边前进,反正要买的东西也在那边。小赖突然又道:“我现在知道你的美女综合症的源头了。”

“我相信你会知道的。”我无所谓地道,早知道小赖到我家来一定有这种后果的。

“是蕾姐姐,是吧?”小赖闷闷地答道。

“哦,今天怎么没有据我分析呢?”虽然对她有点不开心的口气有点意外,我依旧开玩笑地道。

小赖瞪我一眼,带点怨气地道:“我在和你说真的,你不要避重就轻的。”

学姐这时也飘过来道:“小羽的家里没有那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呢。”

“为什么我们家必须有那种气氛呢?”我不悦地道。

“你们不都是收养的孩子吗?那么不是应该有那种兄弟姐妹相处不和睦……”学姐又开始她异想天开的想象力了。

“停!”我在故事未发展到为争夺财产反目成仇之前制住学姐的发言,“这种事在现实生活中也许有发生过,但请不要随便把这种八点档的连续剧剧情套在我的家庭上。”

“不过说真的,你们家的孩子真的都不像是被收养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家庭一样。”小赖也说道。

“本来就是一个真正的家庭!”什么意思吗?我挠挠头,不耐烦地道:“你们不觉得对别人的家庭评头论足的很不好吗?”

“好奇而已,对吧?”小赖问学姐,学姐立刻赞同地点头。好极,虽说我希望她们两个能够和睦相处,可是未免也太和睦了一点吧?

“唉!”我叹了口气,想想还是一次性告诉她们得了,否则以后还有得麻烦,“我老爸曾经和我们这么说过,每个人都必须背负着自己的过去而活下去,即使那过去会令人痛苦,但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忘却过去的人是没有获得未来幸福的权利。我想老爸的话就是我们家会这么和睦的关系吧。”

“所以你才没有逃避过去吗?”小赖皱着眉头。

“我?”我无所谓地说道,“我算是我们家最幸运的一个,因为我的过去连一点值得我痛苦的因素都没有。我是自愿逃离原来的家的,逃离的原因也跟现在电视经常报导的家庭暴力没一点关系,所以学姐,你不要随便把我的身世想得那么可怜!”先提醒她一下,要不然待会又要异想天开了。

“小羽,你的家庭一点都不好玩,让偶连一点联想的空间都没有!”学姐气愤地道。

双眼上翻,随便拿别人的家庭联想些什么东西啊!你想写剧本出连续剧吗?

“蕾姐姐和虹妹妹是外国人吗?”小赖又有疑问了。她陪我出来买东西该不会就是为了问清楚这些问题吧?

“蕾姐姐、我和蒂妹妹都是老爸在法国拣到的,虹妹妹是在德国,季姐姐是在美洲印第安部落,醉姐姐是在瑞士出生的。”我如数家珍。

“哇!”学姐大吃一惊,“你原来是外国人!”

“怎么看都不可能吧?”学姐是什么脑袋呢?我可是正宗的本土人士,我解释道:“我家祖上就搬到法国定居,为了保持血统纯正,一直和华侨结婚。我被老爸捡回来之后,就从未到过法国了。”

小赖突然用法语问道:“那么,你也会说法语吗?”

“理所当然!”我一样用法语回道,接着又用中文说道,“说到这里,干脆我都告诉你们好了。我们家有两大禁忌,学姐你也要仔细听好,否则你也会遭殃的。”

“你们家没人能看到偶!”学姐得意洋洋。

“你以为我蒂妹妹那一棒是抡向谁的呢?”我反问道。该不会学姐一直以为那一棒是抡向小三的吧?

“嗯?”学姐开始露出惧意了。

“而且我家里还有两个不能以常理论之的野兽级人物。”一个自然是我季姐姐;另一个是我镜妈妈,她见过猴子了,应该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还有一个和季姐姐一样的人物吗?”这下连小赖也露出惧意。看样子虽然小赖和我季姐姐感情较好,不过一样也会害怕。

我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第一个禁忌,在我们家不管看到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要大惊小怪的,要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第二个是不要提到年龄的问题,尤其在镜妈妈和蕾姐姐面前,否则你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生!第二点尤其要注意。”

小赖和学姐点点头,小赖突然皱眉说道:“要告诉你老大他们吗?”

“不行!那样就没好戏看了!”我立刻回绝。他们平常老是给我找麻纺,不趁机整回去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回到家之后,一踏进家门,感觉就很诡异,应该说是有一种奇怪的气氛,像是杀气一样的东西。学姐和小赖看来也感觉到这份奇特,都不由自主地往我身边靠了靠。向楼下正聚在一起打麻将的厉鬼问一下,只说听到二楼传来惨叫声就没了。不过我们家经常传出惨叫的,所以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这样说的话,我也已经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再叹一口气,回头拍拍小赖的肩膀道:“大魔王出来了,你自求多福吧!”

小赖咽下一口口水,鼓起勇气地道:“我已经有觉悟了。”

很好,有这种决心再好不过。一上二楼就被人由背后抱住,不用回头也猜得出是谁了,“季姐姐,我回来了!”

“嗯!”季姐姐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反而越缠越紧。蒂妹妹面无表情的过来接过我手中的东西,在我耳边说道:“镜妈妈在那边看录像呢!”

我拖着挂在我背后的季姐姐,乖乖来到客厅,醉姐姐躺在她的专用椅上喝酒,虹妹妹坐在我镜妈妈的大腿上。镜妈妈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可她外貌依旧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她的腰身也是极细,这点醉姐姐像她,光坐着的镜妈妈一派雍容华贵,波浪卷的头发异常适合她尖尖的脸形。

“镜妈妈,我那些朋友呢?”我无奈地多此一问。

“在楼上休息。”镜妈妈微笑着回答,“小羽,让开,我要好好看看小赖小姐。”

我投给小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小赖投给我一个救命的眼神,把头转开,抱歉,我也帮不了你。我立刻丢下小赖不理,结果还是不忍心地对季姐姐说道:“看好小赖,别让她乱吃镜妈妈给的东西。”

“你要去哪?”季姐姐见我要走,不满地道。

“我要去看看那帮小子。”我无奈地道。

“没关系啦!”季姐姐不依了,“镜妈妈说到晚饭的时候他们就会没事了。”

哇咧,现在距离我家的晚饭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呢,一定是谁说了什么不该说得话,否则镜妈妈怎么都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手下留情一点的。赶紧跑上六楼,大房间中躺了四个人,猴子和柔嫂在照顾他们。猴子已经没事了,就是脸色还不太好而已。

还好,柔嫂平安无事,我还以为这次会全体阵亡呢。

“虫子!”老大虚弱地叫了一声,我连忙过去,老大立刻握住我的手道,“我要死了,你要帮我揍猴子一顿,他刚才整我了。”

我立刻甩掉他的手,什么人这是?都要死了还记挂着报仇。

小三在旁边怨恨地道:“要是我真这样死了的话,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放心,小三。你死了的话我会帮你照顾三嫂的!”我不计前嫌,努力安慰道。

“你想害我死不瞑目吗?”小三头一次怒吼呀,真稀奇。

“好了,你们不会死的。”我懒得再陪他们演戏了,转对柔嫂问道,“柔嫂,你怎么会没事呢?”

“我一直在照顾俊杰,后来他突然好了,出去外面一看,却发现他们全都倒了。”柔嫂一样不明所以。

“猴子,你的说法呢?”

“跟小柔差不多啦。“猴子无所谓地道。肯定是怕麻烦所以才省掉很多的东西的,否则老大刚才不会向我抱怨的。

“大嫂呢?”转而向大嫂问道,三嫂身体较弱,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

大嫂一样虚弱,气喘吁吁地道:“我们在和你蕾姐姐聊天的时候,初醉学姐突然下来了,拿了一瓶伏特加,又上去了,后来你镜妈妈又来了,向我们作了自我介绍,要我们叫她小镜姐就可以了,她看上去真的很年轻,所以我和小露也就叫了。这时,小棋问了一句您贵庚?然后我就闻到一股香味,然后就是这样了。”

罪魁祸首就是小三啦,我拍拍他的脑袋,教训道:“人家让你怎么叫,你就怎么叫不就没事了吗?多什么嘴呀你,这下子,还连累了其他人了吧。”

“是我的错吗?”小三问道。

我点头,虽然真的不是你的错,不过我没胆量指责我镜妈妈,所以只好对不起你了。

“阿寒!对不起!我连累你了。”小三当即向三嫂诚心忏悔。

“我呢?”老大不满意了。

小三均匀的打呼声立即传来。

好小子,果然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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