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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本来是打算中午吃拉面的,结果小赖不同意,无奈之下只好换成牛肉饭,小赖还是不同意。说什么两个人约会不可以吃这么煞风景的东西,我不得不再次提醒她,我们只是陪季姐姐出来买东西罢了,并不是约会。

然而就在我们从午饭纠缠到约会问题上时,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却开到我们身旁。小赖不但立时停止和我的争吵,还挽住了我的手臂,硬将我拖入商场附近的麦当劳餐厅。虽然比起麦当劳我更喜欢肯德鸡,不过在小赖的强势之下我自然没有任何选择权可言。

咬了一下汉堡,吃了一根薯条,喝了一口可乐,见小赖的注意力依旧在窗外的黑色轿车上,桌上的东西还是分文未动。虽然心中很是好奇,可是问出口的话就意味着有责任去帮她解决,这是我的坚持。其他人还好点,但是如果是小赖的话,那就必须斟酌一下了。将两人份的薯条吃个精光之后,小赖似乎还是没有反应,无奈之下只好开口:“那辆轿车,你很在意吗?”

“并不!”小赖淡淡地回道。

“既然不在意,又何必特意挑选靠窗的位置呢?而且从刚才还一直盯着看以至忘了吃东西,你不在意的方式还真奇怪嘛!”我无所谓地道。

“没人说过你性格很糟吗?”小赖给我来句神来之笔。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说我性格糟,你也好不到哪去。“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一点!”

“哦?”小赖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惊讶,她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撇撇嘴道:“你会有这么好心,我可是麻烦制造机哦。”

嗯,总感觉小赖的话里充满着火药味。刚才不还好好的吗?看来那辆轿车里的人是惹小赖生气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我变成她的出气筒了吗?有点郁闷了。不过,坐得起那种加长型轿车的人非富即贵,那么……“轿车里不会是你老爸吧?”

看着小赖惊讶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猜对了。小赖诧异地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很好猜啊!”我耸耸肩膀,又问道,“你不喜欢你老爸吗?”

“不是。”小赖闷闷地回道,“只是不想和他相处而已。”

父女之间的代沟问题,那就不是我能帮忙的范围了。我当即明智地选择放弃努力,径直喝我的可乐,吃我的汉堡。小赖见我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好像有点来气了,“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不插手家庭问题。”

“不行!”小赖不依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必须帮我。”

“这算什么道理。”我哭笑不得地道。再说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帮我。”小赖打算打横着来吗?说鸵鸟是她的亲戚真是太对不起鸵鸟了,她的亲戚应该是螃蟹才对。

“要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不趁机提点条件太对不起自己了。

“除了要我今晚搬出你的寝室之外,什么条件都可以!”小赖未卜先知的本领似乎有所提高了,竟然能猜到我的心思。

很好,小赖,你给我记住,我要不把这一江春水搅乱我就跟你姓。“那么,你想我怎么帮你呢?”先问清楚再决定要怎么做。

小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不想看见他,你帮我跟他说。”

“OK!”我肯定会帮你把你老爸请进来的。我下决定了。

我出了店门,敲敲轿车的窗,轿车的窗降低了一点,里面传出一个男声道:“有什么事吗?”声音之中似乎充满着愤怒。

我承认一瞬间我有点害怕,咳嗽一声后道:“请问你是赫筱籁的父亲吗?”

“是又如何?”

“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是吧?”要让对你有敌意的人照你的话去做,要么就激怒他,要么就消除他的敌意,这是醉姐姐亲授的绝技。

“有什么好谈的?李翔羽,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动筱筱一根头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哦,小赖在她老爹面前提过我吗?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不过,本来还想好声好气地陪小赖的老爹聊聊的,可他竟然给我来这种强硬的态度,那就不要怪我了。我冷笑道:“一根头发是吧?”立马转身回店,也不多话,直接拔了小赖一根头发。小赖立时捂住头,诧异地望着我。

我也不解释,直接出店,扬着头发道:“哪,一根头发。这还不够抵你女儿咬我的帐呢!”

“李翔羽!”车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颇高的中年男子下车出来。他的右脚好像有点毛病,拄着一根拐杖,样子却是十分普通,普通到你在人群中看他一眼,下一秒就会忘记。不大不小的眼睛,普普通通的鼻子,整张脸找不到一点特色,除了身高有1米82之外,其他地方真的乏善可陈。以至于他一下车,我就说了一句很失礼的话:“你真的是小赖的父亲吗?亲生的?”

“废话!”中年男子怒气冲天,手中拐杖立时朝我打来。我醒觉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很不好的话,不好意思避开。那一杖不偏不倚地敲在我的肩上,真疼!

“为什么不躲不挡?”小赖的父亲将拐杖重新放下,眼睛眯成一条线地问道。

“刚才我说了一句很失礼的话。所以……”我耸耸肩膀。

“那我女儿的头发呢?”赖父(就是小赖的父亲,我觉得这样称呼他比较方便)怒气未消。

“谁让你威胁我了?”一事归一事,这件事我没必要退让。

“注意你说话的口气!”车里又下来一个颇为英俊的男子,他大概二十五、六岁,身高有将近1米80,鼻子十分高挺,感觉上像个混血儿,眼睛算是十分好看的,从外貌而言,比起小三他们要差点,但又多了一点成熟的韵味。

赖父继续向我问话道:“是小赖让你来找我的吗?”

“是啊!她说不想见你,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谈谈。”这样才会有好戏可看。

“我并没有问你的意见!”赖父的口气充满不满。

“那你当我没说好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你……不怕我吗?”赖父的眼睛又眯起来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为什么我必须怕他呢?“给我个怕你理由。”

“你不是在跟小赖交往吗?”

哇咧,我顿时被吓得天晕地转。“喂,老……嗯,叔叔,”老头二字差点脱口而出,“这么恐怖的事情麻烦你不要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好不好?”

“你嫌我女儿配不上你吗?”赖父发怒了。

“你希望你女儿看上我吗?”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当然不!”

“那我的意见很重要吗?”

“我女儿不要你是我女儿的事,你不要她就是你的问题,就是你的不对!筱筱可以抛弃你,你是没有资格抛弃筱筱的。”赖父立时朝我吼道。

我深深地肯定一件事,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绝对是小赖的父亲!这种古怪的理论除了她家的人之外是没有其他人能够得出来的。深呼吸一下,“叔叔,你不觉得应该进去和小赖谈谈吗?”赶紧转移话题,再磨下去估计就没完没了。

赖父沉默了一会,朝我伸出左手。我奇怪地望着他,要干吗?赖父又是暴怒道:“扶着我!”我霎时恍然大悟,早说吗?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乖乖扶着他,进入店内。

小赖早从窗口那里看见我扶着她的父亲进来,脸色已罩上寒霜,冷冷地道:“我明明说过我不想见他的。”

“所以我才带他进来让你看啊!”我答得理所当然。

“你是哪里来的天邪鬼吗?”小赖气鼓鼓地道。天邪鬼,是我给小赖讲的鬼故事中的一种鬼物,是一种别人说东他偏要往西的东西。

我挑挑眉,扶着赖父坐到我原来的位置,正想走开。赖父突然说道:“站着,别走!”我望望小赖,小赖也点点头,我自然留了下来。

“筱筱……”赖父首先开口,感觉好像我在叫小小的样子,“你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就走了呢?打你手机老关机,打你寝室电话老是没人接,你知道我和你妈妈有多担心吗?”这样听来的确是小赖的不对。

小赖却将眼睛瞄往别处,淡淡地道:“你们逼我,我就不回去。”

赖父脸上顿时出现挫败的神情,“你妈妈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小赖回道。既然知道就不要露出那种不屑的神情。

“筱筱,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长辈,所思所想不都是为了你的幸福吗?就算你妈妈的作法不合你的心意,也是有点激进,可是她的出发点绝对是为了你好。”赖父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过如果赖母是和小赖一样的人物的话,那么她的有点激进可能就很有问题了。

小赖的嘴唇动了两下,结果还是什么也没说。我突然有种预感,也许真正令小赖生气的并不是她母亲的行为,而是她父亲才对。回想一下小赖说过话与行为,不难发现她其实在某些地方很像被宠坏的小孩,只是在另外的地方被教养得很好罢了。普通家庭里一般都是严父慈母,而小赖家也许正好相反。我立刻举手,表示要发言。

小赖怪怪地瞄我一眼,从刚才就一直不肯正面对着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觉得小赖你会生气的原因不是在你母亲那边,而是在你父亲这一边,对吧?”小赖惊讶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赖父诧异地说道:“在我?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我拍拍小赖的肩膀,鼓励她把话说清楚。赖父的拐杖立时打在我的大腿上,果然是小赖的父亲。

小赖撇撇嘴,“妈妈的作法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你以前每次都会帮我说服妈妈的,这次却像是默许一样,明知我不喜欢还帮着妈妈。当然我是很无所谓啦,哼!”我在心里暗笑,小赖居然还有这么不坦率的一面。她在一些方面的确是敢爱敢恨,可在这方面,哈!

“你没说话我就以为你也同意呢!”赖父结巴地应道。

“你要我怎么说?”小赖不满地嘟着嘴,“这次的人又没有可以让我挑剔的地方。”

“你不喜欢就是理由了,只要你说出来爸爸绝对会站在你这边的。”

“那时候,妈妈肯定会说小孩子不要太任性,不先交往看看怎么会知道对方是好是坏,烦都烦死了!”小赖生气地道。

“那个……”我开口了,小赖的家庭看样子比我想象中要来得无聊,什么叫“也和家里处得不好”,不过就是小赖和家里呕气罢了。真无聊!她过年没回家说不定不是因为和家里处得不好,而是不想让家人担心,太没意思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挠挠头,我说道,“我想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可以吗?”反正我的汉堡已经吃完了,干脆走人算了。

“你走吧!”赖父挥手道。看来他平常命令人已经习惯了。

小赖还想说点什么,我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挥挥手立马出了店。伸伸懒腰,好久没有一个人到处逛逛了,我十分喜欢一个人逛街呢。不过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话很不方便,我逛进了一家背包店,买了一个大型的旅行包,把东西都放入包中。正想付钱之际,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把钱递了过来,我回头,看见刚才和赖父一起的那位英俊男子。

男子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我的口水差点留了下来。没办法!我是唯美系的。不过他既然帮我付钱,那么他应该是个好人才是。男子对我说道:“方便谈谈吗?”

谈谈?有什么好谈的吗?我纳闷地想着。不过还是乖乖地陪着男子出了背包店。

男子出了店门,点了根烟,又将烟盒递给我,我不要,他也没说什么,收起来后说道:“你和赫小姐是什么关系?”

“朋友……吧?”我也不太确定。

“什么意思?”男子的眼光很是锐利。这是只有年轻的时候就功成名就的人才有的眼神,锋芒毕露。

“小赖怎么说就是怎么样啦!”我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说出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实际上,就连我自己都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

“果然,你是个很特别的孩子!”男子微笑着道。

果然?也就是说他一早就认识我了吗?我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的人认识我,真是糟透了的感觉。

“我弟弟向我提过你,他叫谢圆煌!”男子静静地吐露身份,言下之意他是老大的哥哥,也提醒我要跟老大好好谈谈了,居然随便把我的名字告诉别人。看来这次用绳子来庆祝有点太小规模了,买只电锯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男子继续道:“赫小姐是个不错的人,不过依照你现在的条件要取得她母亲的同意有点困难。”

我是不清楚我为什么必须取得她母亲的同意就是啦,不过既然对方对我提建议,那听着就是了,更何况他还是老大的哥哥,简称老大哥。只听他继续说道:“你要是努力一点的话,应该也可以够得上赫小姐母亲的眼光的。毕竟我弟弟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哦!”我敷衍道,这种话题我根本没兴趣。

老大哥大概见我没什么兴趣,也不再多说了,向我告别走人。临行前倒是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小赖应该会再回家里一趟。

在街上又溜达了一圈,回到寝室,果然小赖的行李都已不见,只留下一张纸条说她会回家一趟;季姐姐的行李一样不见了,说是家里有急事必须回去处理,并且告诉我,八月中旬不用回家了,因为镜妈妈决定要外出旅行,所有没有工作的女性家人都必须跟随。这是我家的一个传统,只不过这个传统是没有固定日期的,镜妈妈想起来就有,忘了就忘了。

一下子寝室走了个精光,感觉还是有些寂寞的,不过高兴的成分占了更大部分。今晚就在寝室刷火锅庆祝好了,我这样决定。出门到外面的市场买了几斤牛羊肉和一些小菜,又买了一点饮料,我不爱喝酒。想起学姐,又顺便买了几大盒巧克力冰激凌。回来的时候逛到月光湖,叫上学姐,边说笑边回到寝室。开锅、下水、放肉、开吃。

学姐在旁边吃着冰激凌,我在吃火锅,两不耽误。要是小赖的话肯定又会吵着没有人在约会的时候是各吃各的,想起来心中竟然有一丝温暖,应该是火锅的关系吧?我试着说服自己。

边吃边闲聊,学姐的样子总像有所期待,我自然清楚她是希望我提起那个她很熟悉的秃子的话题,偶尔就满足一下学姐好了,“那个秃子有什么线索了吗?”

学姐果然出现快乐的神情,不过还是摇摇头道:“没有。”

既然已经提起了,干脆就聊个够吧,连同以前不想知道的问题都一股脑地聊个清楚,我淡淡地问道:“你对于自己的年龄记不太清楚了。那么,你记忆的开始是在什么时候呢?”

“模模糊糊的算不算呢?”学姐有点为难了。

“不算。”记忆有很大的欺骗性,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从你有清晰的记忆开始算起。”

“从你到这学校之前的前一年。”

“那你怎么说你可能有几百年的岁数了?”我不满地道,明明就只有两年不到的清晰记忆,竟然还敢冒充大姐头。

“模糊的记忆里有很久远的东西,而且偶有种感觉,偶是从很久以前就一直住在那个湖里的!”学姐不甘心地叫道。

对于感觉这种东西我是深信不疑的,我不由问道:“你记得哪些东西呢?”

“最清楚的是一个钓鱼人,一个小孩,他们的服饰应该是明朝时期的人,然后有一个小女孩,她叫偶姐姐,穿着什么衣服就记不清了。然后有很多的人投入湖里,有很多的士兵在杀……”

“停!”我制止学姐,我正在吃牛肉,现在和我聊死人会害我想吐的。“比较清楚的就那两个吗?”

“差不多啦。”学姐朝我伸出手中的空盒,冰激凌吃完了,那可是一大盒啊。

幸亏我早有准备,拿出另外一盒递给她:“你说过,你是因为在想着什么才失足掉落湖中淹死的,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偶怎么可能知道呢?”学姐开心地接过冰激凌,满不在乎地说道。

“学姐,死的人是你呀!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知道,谁会知道啊?”我的头开始发疼了。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谁会记住,既然会忘记就代表不是很重要啦。”

你狠,我认了!我是百般无奈啊,不过学姐的性格就是这样,也实在没办法。“那个湖有多少年历史你知道吗?”既然从学姐的记忆中找不出什么线索,那就换个方向思考。

“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有了……吧?”这点学姐也不是很清楚。

我沉默不语了,如果从学姐的话来推断的话,那么她的确是活了很多年了;可是从她的行为做事来看,她应该是和我同个年代的人才对。我不由喃喃自语道:“有时候我会想,说不定有两个学姐呢?”

“真的?”学姐双眼霎时放光,“那么另一个偶在哪里呢?”

不会吧?还真的相信了!这小孩也太好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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