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张爷爷回来,知道张成在外边打架,这张爷爷表面平静,其实内心不知道有多难过,昨天晚上下半夜,看到张成悄悄的起来炼功夫,气不打一处来,还是没有惊动他,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这张爷爷自己悄悄起来,把张成自制炼功用的绿豆袋、石锁拾掇一起,扔到大清塘里。
张成悄悄的看在眼里,绿豆袋是自己炼铁砂掌和鹰爪功必备的,石锁是自己辛辛苦苦用一块石头,一点一点的开凿出来的,都是张成的宝贝,心里好难过。
看到爷爷佝偻着背,为了自己操心受累,倾注了心血和精力。毕竟是自己和别人打架,让他老人家担惊受怕了,他不想让老人伤心,不敢惊动爷爷,更加不敢去阻拦……
张成想,昨天问爷爷《鬼谷神功上册》,这个有下册吗?爷爷那样神情,那样的情绪?阴阳老先生吴影送的下册,他和爷爷有必然的联系吗?
因为爷爷不愿意张成研究武术,怕张成惹是生非,所以张成不敢把吴影送的下册的事情告诉张爷爷,更不敢提起吴影的事,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只是偷偷地把《鬼谷神功下册》,收藏到更加隐蔽的地方……
两个人白天耕作着小花园,播种着中草药的种子,张成当着什么事情都没有看见,没有发生,只是一个劲的干活,张爷爷话比平时也少好多,其实各自都想着自己的心事。
晚餐,张成吃的很少,便默默地去看书了,张爷爷也吃不下了,一个人默默的在喝茶……
张爷爷扔了张成炼功用的器具,心里也有一些后悔,反思自己,想孩子长大了,又不能过多的责怪他,说多了怕有逆反心理,重要的是引导,心里一直是耿耿于怀,怎么样约束张成得行为成了张爷爷一块心病……
张成看书其实也心不在焉,自己的身世,村里没有人真正知道,只是听说爷爷说过,是外出采药捡来的……
不过关于爷爷的故事,倒是懂事的时候听爷爷说过。
张爷爷祖祖辈辈都是书香门第,祖辈中有好几个都曾经考前取过举人、贡士。
张爷爷年轻的时候,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个人情深意浓如胶似漆,后来女子生了一场病,张爷爷为了她,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后不得已,卖光了所有的家财,具说卖家产的时候,大马小车拉了整整三天,最终也没有能够治好女子的病,还是去世了。
女子断气的时候,张爷爷在她床前,泪如泉涌,摔琴断弦,人琴俱亡,发誓终身不娶。
女子生前没有给张爷爷留下一男半女。这张爷爷真是一个情痴,这十里八乡,也不缺少可欣的,好多媒婆苦口婆心的介绍,都被一一的婉言谢绝,竟然再也没有续娶……,以至于后来张爷爷对医学发生了强烈的兴趣。
直到后来有一天,傍晚时分,一个阴阳老先生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来到桂花树下坐下,久久不愿离去,孩子饥饿的哭声惊动了张爷爷,张爷爷请阴阳老先生家里做客,阴阳老先生在家里环顾四周,家里最多的是书籍,问了问家庭情况,两个人攀谈起来,甚是有缘。
爷爷也是十里八乡的阴阳先生,两个志趣相投,问及这个襁褓中的孩子,阴阳先生说是自己捡来的,看着可怜,好歹也是一条性命。
“唉”阴阳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小家伙,跟着我只能是受罪,今晚承蒙关照留宿,明天不知道露宿在那个街头了,自己居无定所不说,跟了我这个算命先生也没有什么出息。”说着低下头,却不时的窥视着张爷爷的表情反应。
张爷爷一直在认真倾听着,不由得道:“确实你自己流落在外,混口饭吃已是不易,带着个孩子更加不方便。”
阴阳先生察言观色,对张爷爷的神情尽收眼底。
于是说道:“你是个教书的,不如我把这个孩子送给你,正好跟着你,好上学读书,将来指不定这孩子能够成才还有出息,我们都做了积善积德的事情。”
“哇——哇”这时候襁褓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张爷爷赶忙打开包袱一看这小男孩,红扑扑的脸蛋,像盛开的桃花。
这包袱一打开,婴儿一见张爷爷,立即停止了啼哭,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溜溜盯着张爷爷看。
张爷爷按捺不住欣喜若狂,一口答应收下,心里盘算着将来有个人好养老送终,说着一把接过襁褓抱在怀里。
“扑的一声”这时候襁褓里掉下来一本书,张爷爷一看,是一本发黄的线装书,于是问阴阳先生道:“这是那里来的?”
阴阳先生捡起来地上的书,惊讶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是刚才包裹夹层里掉下来的,我看看。”
说罢随便翻了翻道:“我认字不多,我也看不懂。”
张爷爷接过来也翻了翻内封面一行字《鬼谷神功上册》,打开里边内容却是医学方面的,专门讲人体气血和许多医学知识,张爷爷一看欢喜收下,心里自然高兴,说道:“既然你看不懂,又是这个孩子包裹里的,那就一起给我吧。”
这后来寻遍了整个孩子的包裹,也没有寻找到下册,也许是遗失了,本来就是手抄本,也许是主人没有来得及手抄,爷爷没有多想这一些。
后来张爷爷问及孩子在那里捡到,阴阳先生说是,在很远的几百公里以外,一个三岔路口上碰到的,他等了好几个钟头,没有人来,天色将晚,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揪心的痛,他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一路上流落求施舍,几天才路过这里。
临走的时候,张爷爷送给了阴阳先生一些钱,算是辛苦费,阴阳先生也没有更多的推辞……
给孩子取名字吧?自己姓张,当然姓张了,名字呢?
想起和阴阳先生的一段对话,“将来指不定这孩子能够成才还有出息,我们都做了积善积德的事情。”
长大成人,事业有成,名字就叫张成吧。
后来的日子里,张爷爷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张成拉扯、长大成人,每一点一滴的成长都浸透了张爷爷的呵护、教诲、影响。
爷爷在张成心目中,在学校是一位厚道严谨温文尔雅的老校长,在家里像一位严厉苛刻的教师,而更多的时候像一个朋友。而张成在爷爷心里就是宝贝疙瘩,心灵的寄托,是上天赐给他的精灵。
就这样爷孙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到现在……
自从张爷爷,扔了张成的炼功用工具,张成再不敢炼功了,爷爷老了,睡眠本来就不好,张成晚上一举一动,爷爷都清清楚楚。张成看书也看不下去,只能去寻任多和大仙在一起钓鱼玩,每一次回家都带回来好几条鱼,讨爷爷欢心。
可是张爷爷越来越抑郁,总是笑起来勉勉强强的,一下子老了好多,毕竟是自己剥夺了孩子的爱好,孩子装作若无其事不说,张爷爷心里像明镜似的,让他更加的难过,独自苦思冥想,忧愁伤悲,终于气结成病,卧床不起。
这一病就是个把月,张成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抓了好几十服药,也不见好转,束手无策,可把张成着急坏了,不断的翻看医书,换着配方,看着爷爷一天不如一天,终于实在忍不住了。
于是小声和爷爷商量道:“这中医治疗效果不明显,我想把你送到省立医院去看看,现在都提倡中西医结合治疗好。”
“成成,你要相信中医学,这可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不用了,人生七十古来稀,爷爷老了,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古人说的好;自家心病自家知,我的病,我自己知道。”
“刘爷爷都比你大好几岁身体都好好的,爷爷你没有老,我要你活九十岁,一百岁。”说着说着,张成眼泪汪汪。
“傻孩子,人的寿命各有定数,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爷爷也多想多陪你在一起啊。”
“不行,我一定要把你送到省立医院去,请最好专家给你治疗。”
“成成听话,不要了,白白的花那个钱有没有用,你知道刘爷爷住在那里吗?有空请他过来坐坐,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哦,不知道,他一直也没有说。上一次村里水牛因食草过多,引起肚胀生病,是村里老王请他的,他应该知道。”
“你明天就去,爷爷怕夜长梦短,等不及了。”张爷爷说着也黯然神伤,眼睛湿漉漉的。张成赶忙拿着毛巾给爷爷擦眼泪,端来茶水给爷爷喂了一口,
张成心想刘爷爷也是治病的一把好手,自己着急糊涂了,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来自己爷爷有救了,不敢怠慢,立即跟着村里老王寻找刘爷爷住处,见到刘爷爷扑通一声跪下,说明来意,请刘爷爷出手相救。
刘爷爷急急忙忙扶张成,这一听张爷爷生病,当然着急,这张老的医学比自己还高呀,纳闷怎么请上了自己了,看来确实张老遇到难解之题了,不由多想立即带上一些药物,风风火火地直奔张家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