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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战术(4)

在战斗中具有决定性的时刻,联合使用所有兵种的力量作战,是每个将军急需解决的任务,也是他确定行动的准则。而在这决定性的时刻,通常都是一方军队已经失利遭到突破,力图重新集结兵力反败为胜,而取得初步胜利的一方更是想要乘胜追击取得完胜。所以,选择同时进攻敌军的一翼对这种具有决定性的突击就更有把握,更能产生效果。

(13)在防御作战中,火枪的射击发挥的作用很大,因为防御者的目的不是攻占敌方阵地,而只是打乱或击溃敌方的攻势,它的第一线也就必然由炮兵和火枪手组成,而进攻的一方,目的是在行进中夺取敌方阵地,对射手来说行进和射击要在同一时间完成,这对进攻方来说,是必须舍弃的一种做法。所以当敌军直逼第一线时,应该以第二线的纵队和部分骑兵对攻入的敌军发起反击,就一定能成功击退敌军。

在这里,对于超出本书研究范围的抽象的理论问题,我不再详尽分析。对于交战问题,也不再做更多的补充了。在第七章中,我将会对三个兵种的编成和使用问题加以讲解。

对于各种战斗队形的使用和编组的相关问题,泰尔涅伯爵在其著作中阐述得非常完整透彻,这一部分内容是其著作中最引人注目的。在书中他指出一切战斗队形都能在敌人面前加以运用,这虽然并不可信,但是也要承认,这是迄今为止法国出版的战术著作中最好的一本。

迂回机动和过大规模的运动

关于在交战中为迂回敌人而实施的机动,以及这种机动的优点,在本章上一节中已经谈过了。在这里要说明的是,虽然这种机动有一定的优越性,但是在采用这种机动时,运动的规模会很大,可能会导致一些预先准备好的计划失败。

从原则上说,若是军队的移动伸展过远,就会使敌人有时间分别击破我军的各部,那么这种移动会由于缺少援助,而变得非常危险。至于这种危险的大小,则取决于敌人是否有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敌军采用的战法种类。所以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同样采取迂回运动,某些人可以获得成功,但是有些人就会失败,就像对于腓特烈、拿破仑和威灵顿来说,采取这种迂回机动虽然伸展过远,但是也能获得成功,而对于一些无能的统领来说,可能无法重新夺回主动权,也可能已经习惯于不协调的运动,结果自然必败无疑。

要想确定一条绝对的行动准则,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必须把主力部队控制在手中,在适当时机使用。但是,也一定要避免主力的过分密集,这样才能应付突发的事变。如果对方的主将主张过分伸展的迂回运动,那么我军就可以采取大胆的行动进行攻击了。

这些真理可以清楚地通过历史上的战例来证明,这同样也说明,与之较量的军队和主将不同,此种机动运动产生的结果也不同。

在七年战争中,腓特烈在布拉格获得胜利,正是因为奥军在其右翼和余部之间留有一块五六百都阿斯(975米~1170米)的空地。当部队右翼被击溃时,其余部分采取按兵不动的做法,当时奥军左翼距离应该予以支援的右翼部队,同腓特烈进攻奥军右翼的距离相比要近得多,而奥军右翼的部署呈钩形,使得腓特烈军队只能沿着一个半圆弧形运动。

在托尔高战役中,腓特烈取得的结果却与这一战例正好相反,几乎全军覆没。因为在他打算迂回道恩的右翼时,左翼部队的行动伸展过远,兵力也过于分散(约8千米)。最后,还好这位国王的右翼部队选择做向心运动,使莫伦道尔夫潜出锡普蒂茨高地与他会合,这才扭转了局势,避过

了全军覆没之灾。里沃利战役可以说是这种机动作战颇具有代表性的战役,我们都知道,

阿尔温齐和他的参谋长魏罗特尔,两人计划围攻聚集在里沃利高原为数不多的拿破仑军队。当时他的左翼部队集中在阿迪杰河谷,而吕西尼扬企图进行迂回,利用右翼攻击法军后方部队,但结果却是自己被合围俘虏,中央部队被击败。对于此次战例我所发表的一些图例和各种叙述,是对这类交战最好的研究。

在斯托卡赫的日子,茹尔当将军当时有一个失败的想法,就是要利用三个各有七千到八千人但是却相距数古法里的小师,去攻击一支有近六万人且相对集中的军队,而这时候,圣西尔应率领第三部分兵力(约一万三千人)在敌人右翼方向前进四古法里(约16千米),这支大军在这种情况下取得胜利是顺理成章的。当它在击败了这些零星的部队之后,准备俘虏那个企图迂回它的敌人时,圣西尔却奇迹般地从这次不幸的失败中逃脱了。

相信大家都知道,曾在里沃利企图包围拿破仑的将军魏罗特尔,他不吸取从前惨痛的教训,还力图再次使用在奥斯特利茨的战法。众所周知,联军左翼为了切断拿破仑向维也纳的退路(他并未返回那里)而选择包抄他的右翼,威灵顿在萨拉曼卡之战中是如何利用此类机动取胜的,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马尔蒙也是由于企图切断威灵顿通向葡萄牙的道路,导致左翼空出了一个约半古法里(约2千米)的空间,左翼也就失去了及时的支援,英军主将就是利用这个时机,击溃了这个左翼部队。

在我发表的十次战局的记述中,有很多此类战例,如果在此再叙述别的战例,也是多余的了,因为这些战例足以帮助我们认识到,在打败惯于密集联防的敌军时,采取迂回机动和在战斗线上留有空地会带来各种危险。如果在里沃利和奥斯特利茨与茹尔当作战的是魏罗特尔,那么魏罗特

尔可能不会惨遭失败而是歼灭法军。因为这位在斯托卡赫,曾经选择用孤立无援的四个小部队攻击敌军六万大军的将军,可能不善于利用对他采取的过远运动。同样地,如果拉曼卡与马尔蒙作战的是约克或穆尔,而不是在战术上经验丰富、眼光锐利的对手,那么他就可能获取胜利。

在现代,只有滑铁卢和霍恩林登之战,采取迂回机动而获取的战果最

为辉煌。但是,回顾滑铁卢之战一系列有利的情况,几乎是战略性运动,这些有利情况极少同时出现在实际交战中。后者(霍恩林登之战)在战史中是不存在的:当时只有一个旅被派往森林,而敌军却有近五万人聚集在一处,但这一个旅偏偏就创造了像里什庞斯在马屯波埃那个险地一样的奇迹,里什庞斯在那个险地是极有可能被逼迫投降的。

从瓦格拉姆之前取得的胜利战果看,实施迂回的达武的一翼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如果麦克唐纳、乌迪诺和贝尔纳多特大规模攻击敌军中央从而给予他支援,那么结局可能就会截然相反了。

提出了这么多相反的战例,也许有些人会说,有关这一课题的内容,没有任何准则可以遵循,但是以下的情况我却认为是非常明显的规律。

(1)采取严密而连续的战斗队形,通常来讲,除了偶尔会有少量牺牲,都能够自如应对各种情况。但不管怎样,首先要做的是对即将交战的敌人做出详细的分析,从而根据敌军的特点和部署情况来采取相应的大胆行为。

(2)在兵力和士气都占有优势的情况下采取的机动,如果用于双方兵力和指挥官能力势均力敌的情况,那么就可能成为不慎重的机动。

(3)当采取迂回机动对敌军一翼实施包围时,方法是指向敌军的正面,或者对我军所迂回的敌军侧翼进行攻击,或对敌军正面的中央进行攻击。

(4)最后,采取战略机动,若想取得更有把握、更大的战果,可以在交战之前就切断敌军的交通线,在不失去自己退路的前提下,从后方攻击敌人。

总之,在这一章中,对于预期交战这一内容已经谈得够多了,接下来要研究一下不预期交战了。

行军遭遇战

两军在行军中发生的不预期遭遇战,非常富有戏剧性。

在大多数的交战中,要么是一方预先占领一定阵地,然后做好防御等待敌人的进攻,要么是另一方做好详细的侦察工作后,发起攻击以便攻占

该阵地。但是,也会存在下面两种情况:一是相向行军的两军,彼此都不了解对方的意图,虽然都企图向对方发起进攻,但是这个时候就会出现双方都难以预料的情况,因为双方的估计都可能会落空,同样会在预料不到的地点遭遇对方;还有一种就是一方军队企图找时机奇袭对方军队,而另一方则做好准备有意让对方向自己发动攻击,就像法军在罗斯巴赫发生的情况。

在这种不预期的遭遇战中,可以表现出一位将领的全部才智,一个战士也可以发挥自己的才智影响战争的结局。也许很多情况下,并不是因为主帅的能力,而是因为部队的英勇善战才使得己方在交战中取得胜利,但是在吕岑、吕察拉、艾劳、阿本斯贝格等地取得的胜利,不可否认要归功于主帅顽强的意志和英明的指挥。

由于这种遭遇战无法预期,偶然性很大,所以很难拟定出一些固定准则来应用于交战。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才更需要精通战争艺术的各种使用方法,了解战争艺术的基本原理,这样才能在临阵短兵相接时组织各种机动。我们在的内容中提到的关于不预期机动的原理,是对这种不预期情况所能提出来的唯一一项准则。只要能将不预期的情况,结合先前的情况以及双方的体力和精神状况就可以了。

当行进中的两军,同以往一样携带着所有宿营设施前行,一旦发生不预期遭遇,对双方来说,最好的部署办法就是在自己前进道路的左方或右方展开前卫兵力,同时,双方都应集中主力,将其运用到既定目标的适当方向。如果在部署上选择将全军主力都展开在前卫部队的正后方,那就大错特错了。首先,要完成部署非常困难;其次,即便完成了这种部署,也只不过是形成了一个不够完善的平行战队队形。敌人一旦对前卫部队发起猛烈攻击,而我军主力正在运动中,就难免会陷入混乱溃败的状态(见《大规模军事行动》罗斯巴赫战役)。

在现代作战体系中,这种溃败并不可怕,因为军队的速度大幅度提高,可以沿着几条道路行进,并分别组成能独立作战的几个集团。不过不管何时,作战原理都是不变的,都要首先确定和建立前卫,然后把主力集中在适当点上。如此一来,我军就能够应付敌人采取的各种机动样式了。

突然袭击

在这里要研究的内容与游击战或轻装部队交战的小规模奇袭,以及俄国和土耳其轻骑兵最擅长的奇袭都不同,我们要谈的是整个军队所实施的出敌不意的袭击。

在现代,实行奇袭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自火器发明以后,一旦有了枪炮声,在远处就可以听到,除非被袭军队疏于警戒,不执行野战勤务的要求。在七年战争史中,有一次奇袭令人难忘并值得深思,那就是在霍赫基希所实施的一次奇袭。这个战例说明了若想奇袭成功,不仅要对正在熟睡或疏于防范的敌军进行攻击,还要采取迂回的办法攻击敌军一翼。事实上,奇袭不仅要在敌人孤立分散在帐篷里时对其发动攻击,还要在敌人没有来得及采取反攻之前,将主力隐蔽地转向攻击点。

自从军队不在帐篷内宿营以后,要想成功地奇袭就更加困难了。因为只有在准确了解了敌军营地的配置后,才能实施预先计划的奇袭。虽然在马伦戈、吕岑和艾劳等战役中发生过一些出其不意的袭击,但是这还不能算是奇袭,只能算是意外的攻击。唯一一次能够称之为奇袭的战役,就是1812年对塔鲁季诺的奇袭。缪拉为了掩盖他自己的过失,曾强调他是在信赖了默许的停战之后而造成的失败。但实际上,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存在类似的协议导致他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

很显然,选择在黎明时分奇袭一支军队的营地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这个时候一定会让敌人惊慌失措,如果再加上我军对地形的全面了解,能使自己的部队保持适当的战略和战术方向,奇袭一般都能获得完全成功。所以即便这种奇袭发生的情况很少,也不会像大规模战略行动所取得的战果一样辉煌,我们也绝对不应该忽视。

为获取成功,选择利用一切机会奇袭敌军,同时也应该做好一切准备,预防敌人的突然袭击。各国的条令都规定了这种预防措施的原则,只需要正确地执行就可以了。

对要塞及筑垒营地或筑垒线

的攻击一般性突然袭击

有许多筑垒城市,并不是正规的要塞,尽管用强攻的方法是可以攻克的,但是也还不能用突然袭击攻陷。而所说的强攻,就是利用云梯爬上城墙,或者是利用不经常使用的办法将城门打开缺口,为此,就需要准备梯子或其他能爬上城墙的工具。

对这种点的攻击,同对筑垒营地的攻击一样,都属于突袭的范畴。根据情况不同,这种攻击也各有差异,主要由以下几种情况决定:一

是筑垒工事的强弱与否;二是配置地的地形条件;三是在位置上它们是处于孤立状态,还是与其他筑垒工事相连;四是敌对双方的士气高低。在历史上,有很多战例可以说明各种不同类型的攻击。

比如说对克尔、德累斯顿和华沙等筑垒营地的攻击,对都灵、美因兹筑垒线的攻击,以及对费尔德基尔希、沙尔尼茨、阿西耶特等强固筑垒工事的攻击,这几大事件都是已知条件和结局各不相同的事件。比起在华沙的筑垒工事,1796年在克尔的筑垒工事要更加严密和完善;这似乎是由永久工事构成的桥头堡,大公认为必须采取正规的围攻,但是实际情况是,他如果以有生力量对其发动攻击,是要冒很大风险的。虽然华沙的筑垒工事比较孤立,但是,他的内堡是个大城,工事凸出部分很大,城周围是齿状墙,同时配备有武器,最主要的是有一支敢死队还驻守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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