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吃定我没有证据？”秦奋睨视着那药殿弟子，冷笑着反问道。
冷漠的眼神让那药殿弟子有一种被洞穿的感觉，心中无底，怔怔的看着秦奋，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若南宫采薇没有出现，此事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可当着南宫采薇的面，他除了硬撑，别无他法。
南宫师姐可是嫉恶如仇！若知道他偷别人的药，以次充好，肆意压价，整个百煞宗恐怕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现在承认还来得及！别以为一口否认，我就拿你没有办法！”秦奋是当事人，对方有没有换他的药，他自然一清二楚。药殿弟子神色的变化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他也看出药殿弟子对身旁少女的忌惮，诱惑道，“你若承认，我可以为你向南宫师姐求情。”
南宫采薇皱了皱眉，她也不是傻瓜，眼前二人一个胸有成竹，一个神色忐忑，哪个有鬼她自然分辨的出来。
只是她身份高贵，做事不能随心所欲，尤其处理这种关乎药殿、宗门声誉之事时，必须不偏不倚，掌握证据。药殿弟子偷人药液，以次充好，肆意压价，爆出来绝对是天大的丑闻。
那药殿弟子神色变幻，一阵挣扎，最后摇摇牙道，“你说有证据，那就拿出来，若你拿不出来，便是诬陷。我必去执法堂告你。”
虽然秦奋说只要承认能为他向南宫采薇求情让他有些挣扎，最终他还是决定赌一把。一旦承认意味着万劫不复，他的所作所为爆出来，没人救得了。何况，他怀疑秦奋虚张声势，并无证据。
“看来你不见棺材不掉泪！”秦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我告诉过你，那些地灵液都是我炼的。”
“那又如何？”药殿弟子盯着秦奋冷笑道。
“我炼制的地灵液都达到了极品的等阶，南宫师姐，不知整个药殿有几人达到这样的水平？”秦奋看向南宫采薇。
药殿弟子闻言，心中一松，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暗道，“这小子还真幼稚，药殿存储何其庞大，地灵液又是常备药液之一，进出的账目何其繁杂，为了一瓶地灵液清点库存，除非宗主开口。即便真查，他也敢保证查不出来。”
“药殿中能炼制极品地灵液的都是丹师，准丹师暂时无人达到这个水平。”南宫采薇淡淡的道，“莫非你想让我查看药殿存储的地灵液？这个工程太浩大了，我可怕没有这个时间。”
秦奋展颜一笑，摇摇头道，“师姐误会了，何须如此麻烦。我只需证明我炼制的都是极品地灵液就行了。”
秦奋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请南宫采薇去查账，首先他没这么大的面子。
哪怕他有这么大的面子，他也不敢查。一个小小的药殿弟子便敢偷他的药液，以次充好，肆意压价，整个药殿还不知有多少猫腻。他只想维护自己的利益，没想捅了马蜂窝。
“就算你能炼制极品地灵液，也不能证明我换了你的药！”那药殿弟子冷笑着，打定主意就是死不承认。
“你真能炼制极品地灵液？”南宫采薇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秦奋。矮小瘦弱的身形，洗得发白的弟子服，与她见过的那些在外门底层苦熬的弟子一个打扮。
不同的是，眼前的小个子眼睛亮得惊人，神色间充满了自信。要知道能炼制药液便是准丹师，能炼制极品药液，说明距离丹师也只有一步之遥。
南宫采薇确信自己没在药殿见过秦奋，难道他是个野路子？还是他另有传承？
百煞宗的丹师传承都在药殿，秦奋显然实在其他地方学了炼丹之术。
她若知道秦奋的炼药之术都是根据一本丹师自传琢磨出来的，一定会惊掉下巴。
虽然秦奋脑海中有大量的传承记忆，其中也有炼丹之术，但传承中的炼丹之术炼制的都是高阶丹药，于他现在无用。对他如今有用的只有控火之术。
“师姐不信？”秦奋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两个玉瓶，递向南宫采薇，“这两瓶也是我炼制的，一瓶是五年份的地灵液，一瓶是十年份的地灵液。都是极品，师姐可以看看，应该能分辨出是否为同一人炼制。”
南宫采薇伸出纤纤玉手，交接之时，指尖不可避免一触。一股微妙的电流传来，秦奋浑身一颤。
南宫采薇也是一震，诧异的瞟了秦奋一眼，俏脸微红。很快她便强自收敛的心神，打开玉瓶，看了看又嗅了嗅，点点头道，“确实都是极品地灵液！”
她在看向那药殿弟子，目光变得冰冷，淡漠的道，“你还有何话说！”
药殿弟子梗着脖子强辩道，“就算这两瓶地灵液是极品，也不能证明我换了他的药！”
南宫采薇摇摇头失望的道，“你果然是不知悔改。你可知每个丹师的灵火不同，他们炼制的药液其实也有差异。药液受灵火祭炼，自然带着灵火的痕迹。只要修为达到先天境界，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那药殿弟子天赋有限，哪里知道这些深奥的东西，眼看事情败露，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口中高呼，“师姐饶命！”
“不知师弟如何称呼？”南宫采薇对着秦奋问道。
“在下秦奋。”
“秦师弟觉得我该如何处理？”南宫采薇笑问道。对她来说，处理一个药殿弟子十分简单，难办的是此事不能宣扬，否则只怕上下哗然，药殿的名声可就臭了。
那药殿弟子做下这等事，自然不敢宣扬，若传出去，愤怒的准丹师和门中弟子说不定会撕了他。唯一不明的是秦奋的态度，作为受害者，他似乎没有保密的义务！
秦奋却不肯接南宫采薇抛来的皮球，淡淡的道，“我只想挽回自己的损失。”
秦奋见过太多的阴暗，见识了太多的丑恶，他没有要揭穿黑幕的念头，只想保护自己的利益。自然不肯傻乎乎的去得罪人。
南宫采薇皱了皱眉，哪怕秦奋狮子大开口，她都能接受，却难以容忍这小子毫无正义感。
虽然她思考的是如何将事情压下，但内心对这件事非常厌恶。
可惜以她的身份，并不能肆意妄为，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宗门的利益。丑闻一旦曝光，必然打击药殿乃至宗门的威信。
“秦师弟可曾想过加入药殿？药殿的福利，师弟想必有所耳闻。”
对于百煞宗来说，每个有炼丹天赋的弟子都十分宝贵。秦奋能够炼制极品地灵液，正是宗门需要的人才。南宫采薇哪怕有些不喜，也没有流露半分，反而开口笼络。
秦奋闻言心头一喜，这是要招揽我？他正愁宗门内没有靠山，处处受制于人。虽说心动，秦奋却没有一口答应，免得显得太廉价。
“药殿的福利，小弟知之不详，还请师姐解惑。”
南宫采薇皱了皱眉，寻常弟子若有机会加入药殿，多少会有几分喜色，眼前这人似乎无动于衷。不只是城府太深沉，还是没将药殿放在眼中，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容小觑。
“加入药殿后，只需完成额定的任务，便能领到一笔月俸和相应的功勋。超额部分卖给药殿，药殿照价收购同样会给予功勋。每月可以在药殿购买不超过三株的百年药材，取内部价，内部价是公告价的八折。只要按时完成任务，药殿没有其他约束。遇到困难还可以寻求药殿的帮助。”
月俸？八折？三株百年药材？没有约束！
秦奋瞪大了眼，这药殿的福利简直没话说。
别的不说，三株百年药材对秦奋便是天大的诱惑，药材想要生长百年何其不易，除了百煞宗这等传承数百年的宗门，没几个势力能长期供应百年药材。
百年药材都是炼制一阶丹药的宝物。一阶丹药对于晋升炼体武士大有好处，正是秦奋所需要的。
“如何？你若同意，我现在就可带你去办理。”
“有劳师姐。”
南宫采薇点点头，对着门外唤道“小莲。”
“小姐！”一个身穿翠色罗裙，身形娇小的少女应声而入，恭敬的叫道。
“你将秦师弟的药液处理一下，将那人交给辛殿主处置，然后到丹霞殿等我。”
“是，小姐！”
南宫采薇吩咐完，对着秦奋招呼道，“师弟，你跟我来。”
……
等秦奋走出丹霞殿，身上换了一套新衣衫，腰上多了一块玉牌。
衣衫和玉佩虽然与内门弟子相似，图案却是不同。内门弟子的玉牌、衣襟上有百煞宗正殿飞来峰的图案，而秦奋的玉牌、衣襟上不仅有飞来峰，飞来峰旁边还有一轮红彤彤的大日相伴，大日子下还有翻滚的云海。
这些图案正是药殿弟子特有的标记。有了这身衣衫，岐黄岭王家也得掂量掂量。
除了药殿弟子的标配，秦奋口袋里还多了四百两的银票，一半是卖地灵液的钱，另一半是药殿的赔偿。
有了药殿做靠山，秦奋底气大涨，哼着小调向着刁不二的居所走去。
如今他身份不同了，面对王家也不惧，没必要再小心翼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