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宫茴香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
伴随着一声尖叫,听琴阁的院门被推开。
“小姐,不好了。”挽花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宫茴香一脸茫然,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
“这——”挽花看了看外面,焦急的说道:“老夫人请小姐过去。”
挽花引着她,径直来到了宫天香所住的落香阁。
此时外面站了不少的婢女仆人,正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看到宫茴香来了,齐齐住了声。
宫茴香冷眼看了他们一眼,不温不火的声音徐徐传入人耳:“里面怎么了。”
宫天香身边的贴身婢女花舞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啜泣道:“三小姐,我们家小姐她——呜呜。”
“哭什么哭?还没死呢。”一声呵斥从禁闭的院门里传了出来,门应声而开。
老夫人满脸怒容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宫茴香,目光变得慈爱:“茴香来了啊?怎么这几日一直不见你来奶奶这里坐坐?”
“老夫人,我——”宫茴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扯了一个理由微笑道:“茴香最近身子不适,还请老夫人不要怪罪。”
“病了?现在好些了没有?不是说了让挽花好好照顾你?哼,真该好好罚罚那个丫头。”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挽花。
挽花一哆嗦,跪倒在地上,嘴里不住的求饶。
“老夫人,不怪挽花,是茴香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让老夫人担心了。”宫茴香给了挽花一个微笑,挽过老夫人的袖子道:“老夫人让茴香过来,可是二姐出了什么事情?”
“哎。”老夫人眉角拧着,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从里面传来瓷器被摔碎的声音,宫天香尖啸着的叫声从里面传来。
老夫人无奈,遣退了所有的仆人。
一个拿着医药箱子的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虽然岁数已然不小,但走路的步子依然矫健。
宫茴香认得,这是辞了官的王老太医。他的医术十分高超,因着与宫府素来交往密切,所以经常被请来为府里的人看病。
看到老夫人一脸焦急的神情,王老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宫老夫人,二小姐这病。老夫确实没见过,这样吧,先开两副抑制的药方子,待老夫回去研究研究,再来为二小姐医治。”
“那就有劳太医了。”老夫人点点头,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女送王老太医出去。
听说有了抑制的方法,老夫人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拉过宫茴香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道:“王太医说天香的病情可能会传染,你以后就不要往这边来了。”
“二姐她,到底是怎么了?”宫茴香小心翼翼的开口。
“哎,说来也奇怪,怎么好端端的,脸上会长一些红疹子呢!”老夫人暗自摇了摇头,又道:“连太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哎——老身累了。”
“那茴香扶您回去歇息吧。”
老夫人也没再说些什么,点点头。
宫茴香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挽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小姐,我刚刚看到一只很大的虫子!”
“什么虫子?”宫茴香也吓了一跳。
“不知道,一晃它就不见了,奴婢找了许久。”挽花有些懊恼,又道:“不过,它是一条白色的——”
宫茴香心下了然,微笑道:“没事,不过一只虫子而已,你先下去替我准备晚膳吧。”
挽花下去了以后,宫茴香拿出用秘术练出的蛊药,放在地上,任由它们被清风吹散。
不一会儿,一条白色的胖虫子从一个角落里面钻了出来。宫茴香把手放在地上,它则很自然的爬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药蛊,往常她虽然练过一些蛊,却终不及这个,像是有灵性一般。
“一会儿就靠你了。”宫茴香轻轻的摸了摸蛊虫的背,很是柔软,越发的觉得它并不像外表一样可怕,反倒是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晚饭过后,宫茴香仍是支开了挽花,独自一人换了衣裳走了出去。
不等她走到城隍庙,两个人走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宫三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那两个人语气生硬,丝毫没有恭敬的态度,看来他们来头不小。
宫茴香被两个人半推半要挟似得拉到了一个酒楼的雅阁里,还没站稳就被他们推了进去,门被死死的关上。好不容易踉踉跄跄站稳脚跟,却被眼前一张俊脸吓到了。
慕容无痕!
那个让她身陷深渊万劫不复的男人,此刻正玩味似得看着她。
“你是谁?”很快,宫茴香做出了反应。
死不承认!
慕容无痕笑了笑,亲昵的拍了拍宫茴香的肩膀:“三小姐果然风趣,在下复姓慕容,名无痕。”
“慕容公子好,在下独孤,幸会幸会。”宫茴香侧身闪过,站在离慕容无痕比较远的地方。
“怎么?你怕我?”慕容无痕一步步逼近,终于把宫茴香逼到了一个死角,他的气息吐在宫茴香脸上,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很喜欢我呢?”
“慕容公子玩笑了。”宫茴香推开他,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
“殿下,不好了,四皇子殿下也来了。”外面一个仆从着急的喊到。
慕容无痕惊愕的打开门,果真瞟到了慕容迁上楼的身影,便指了前面站着的那个仆人道:“你去拦一拦。”
那个仆人领了命飞快的奔了过去。
宫茴香也乘了这个空隙,从慕容无痕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路过慕容迁旁边的时候,她捏着嗓子对慕容无痕的仆人说了一句:“快去服侍你们主子沐浴更衣。”然后一脸绯红飞也似得逃离了酒楼。
宫茴香的意思很明显,就看那个慕容迁理会的如何了。
果然,慕容迁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的向楼上走去。
宫茴香逃出酒楼,一溜小跑来到城隍庙里,江小艺果然已经在里屋等着了。
只是那江夫人不似当初见到那时那般无力,眼睛也有神气可一些。
“您可有好些?”宫茴香轻轻的抓着江夫人的胳膊问道。
江夫人点点头:“那几针下去了果然是舒坦了很多。”
江小艺听母亲这么说,也稍稍放下心来,拽着宫茴香的袖子道:“独孤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娘。”
“这时疫还没完呢。”宫茴香摇了摇头,转身对床上的江夫人道:“还有最后一步,希望江夫人能配合在下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