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冉道张氏:“娘亲,咱们走吧,你不是还有是要办嘛。”说完朝张氏狡黠的眨眨眼。
张氏愣了下,随即想起了什么,把银子往怀里一揣,辞别乔家,拉着一双儿女就出了飘香楼。
“冉儿,咱们给素素买些什么好呢?”张氏如有所思的问道。
李小冉思索了一会,笑着道:“娘亲,咱们给素素姐定些首饰吧。”
张氏想想道:“也好,其他的东西还真拿不出手,就定套首饰吧。可银铺在哪咱也不知道,要不叫你大哥一起去吧。”
“不行啊娘,要是让大哥去,他肯定不会让咱花钱的,也没法给素素姐惊喜了。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见银铺了,就在前面,咱这就去吧,小安,要跟上哦。”说着就大步朝前去了。
祥瑞楼,青山镇唯一的银楼,生意火爆。所以当娘仨进门时,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张氏头一次进这种地方,显得局促不安,站在门口不敢朝里走。李小冉先打量了一圈,铺子很大,装修也是下了功夫的,跟现代的银楼不同,这个时候还没有玻璃一说,只是在柜台上铺了软软的黑色棉布。首饰就放在上面。一个柜台一米见方,后面跟着一个伙计,屋子三面都围满柜台,中央还摆了一溜。品种倒也齐全,金银镯子,玉镯子,耳环,扳指,玉佩等等。
打量完,李小冉就拉着张氏挨个柜台寻摸,她有现代女性的审美,一般的俗物自是入不了她的眼。所有柜台看完,也没相中一件。兀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都不好看,唉,一点创意都没有。”声音很小,但还是有人听到了。
“姑娘没有相中这里的首饰?”一个年轻后生走到她跟前轻声问道。
李小冉冷不丁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是一张俊秀的脸,带着阳光般的笑容,亮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呦,传说中的邻家大哥哥嘛。
“你是谁?”李小冉防备的问了一句。
“我是这里的掌柜,刚才听姑娘的意思是没寻到合心的首饰,不知姑娘是想寻什么样式的?”青年很客气的说。
李小冉一听,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之前在亲戚那看到一支簪子很漂亮,本来想买只同样的,却没寻到。”
“奥?那簪子是金的银的还是玉的?是个什么样式?”不愧是生意人啊,灰常的有耐心呀。
“呃……”李小冉歪头想了想,“是金的,用金丝撍的牡丹花,样式嘛,呃……掌柜的,你这有纸笔嘛?我画出来你看看。”
“有,有,姑娘这边请。”青年一边说一边引着人道了收账的柜台前,现成的纸笔摆在那,李小冉也不客气,拿了一支最细最小的毛笔就画起来。前世她很喜欢设计,没事就拿笔勾勾画画的,手上还是有些功夫的。
一边画一边想,竟画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李小冉放下笔,揉揉手腕,不是她慢,而是这毛笔是真心用不习惯。把图纸递给青年掌柜,道:“样式大概就是这样的。”
青年掌柜拿起来细看,不禁面露喜色,激动的对李小冉道:“姑娘稍等,我拿给银匠师傅看看。”说着急切的进了后面的一个房间。
转眼又出来了,脸上的喜色更深,对李小冉道:“姑娘可否到里面详谈,银匠师傅想见见画画之人。”说话间就已躬身相让。
李小冉看看娘亲和小安,示意她俩放心,转身对掌柜点点头,她预料到自己画的样式会抢眼,这还是前世她去博物馆参观,偶然间看到的,介绍说是某朝一位宠妃的饰物,虽是仿品,做工却精致,就把样子记住了。
进得里间,却是一间操作间,屋里摆了好多桌子,一桌一师傅,都忙着呢。掌柜的带李小冉来到靠里面一张桌子前,桌后坐着的人抬起头,原来是位老者,头发胡须都白了,倒显得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者看着李小冉,眼里闪过一丝惊疑,探寻的问道:“姑娘,这个样式你从何处看来?”
李小冉想都没想,道:“从一位亲戚那看到的,老先生可能做的出来?”她觉得有门儿。
老者犹疑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姑娘真心想要,老朽就做得。这簪子要用二两金子撍丝,一两金子做簪柄,老朽的手工钱就免了,姑娘去交银子吧,三天后来取。”说完就低下头忙活着。
李小冉听得心里怪怪的,老者只是看了看图,就知道用多少金子,竟然还不要手工费,啥情况啊,激动滴吗?她想不明白。但是能少花钱,她还是很高兴滴。
李小冉更想不到的是,这只簪子,在不久的将来,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走出操作间,青年一脸兴奋道:“姑娘,你真是赚到了,吴老先生的手艺最是精深的,他的手工费可是很贵的,竟然不收你的,奇怪,奇怪……。”
当张氏听到李小冉说要三十两银子时,顿时瞪大了眼,碍于旁人在场,她没大喊大叫,却是憋的满脸通红。李小冉轻轻拽拽娘亲的衣角,小声道:“值得!”
张氏不情愿的交了三十两银子,狠狠剜了闺女一眼,小安却佯装没看见,低下头瞅着脚尖,娘亲和三姐他都得罪不起啊。
出了祥瑞楼,三人闷闷的走在大街上,各怀心事。张氏走的极快,表示她此时很生气。李小冉快步追上,拉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道:“娘亲,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心疼那三十两银子,可是……”话还没说完。
“别跟我提那三十两银子,我这里疼。”张氏没好气的说完,一只手使劲捶着胸口。
李小冉乐了,这小老太太,真是个财迷。继续撒娇道:“娘亲,三十两银子固然重要,但是能让大哥体面的成亲不是更重要吗?”
张氏猛地停住了脚,略有所动。李小冉继续说道:“再说,素素姐也是个好的,乔掌柜人也不错,人家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啊,并未向咱家开口要什么,已经是省了不少了。所以,这根簪子,买的值。”摆事实,讲道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信拿不下你。
事实是,张氏妥协了。并且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最后还夸李小冉事情办的周到。小安看他三姐的眼神更加充满了敬佩和崇拜。
解开疙瘩的三人,愉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已经跟了他们一天,他们更不知道,此时的家里,早已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