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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5.比黑暗更黑暗的人心。

镜头里马尾辫男子,把一个盒子递给罗伯茨,说是对方订做的宝石首饰提前交付了。罗伯茨特意为白绫订做了一份结婚礼物。验收项链和耳环的时候,他满脑子想到的全部都是白绫获得意外惊喜后的快乐表情。殊不知,他本人就会成为婚前惊喜的一部分。

打开盒子,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照片里白绫望着陈琦星的表情,只要不是瞎子,恐怕谁都会误会两人之间有猫腻。

罗伯茨果然怒火中烧地打电话找来了未婚妻的小情人。

罗伯茨挂了电话,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打发掉首饰店的经理。午后的阳光射入落地窗,罗伯茨没料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阳光。

陈琦星搭乘的电梯,快要到达事发地点的时候。

罗伯茨肩膀抵着地毯,眼睛看着地面上扩大的血迹,他的呼吸越来越弱。

陈琦星在电梯前和马尾辫男子一进一出。

马尾辫男子平静地迎着陈琦星的目光,对方又黑又大的眼睛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他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了:

别去。等待你的只有陷阱和死路。

陈琦星走向自己的陌路。

马尾辫男子进入电梯后,注视着陈琦星的背影。他想到自己所布置的线索,会让那两母子陷入何等苦难的境地。

电梯门合上,他不过就是完成了委托人交给自己的工作。

陈琦星和白绫都拼了命地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他们每个人都“自以为是”地替对方着想。两个人都豁出性命地守护对方。

陈琦星甚至能猜出这件事的背后有徐卓圆出没,他还以为这一切是徐卓圆对白绫的惩罚。他压根儿都没时间来挽回自己的遗憾,只能一味地警告白绫离开洪城。他努力地寻死,不外乎想亲手斩断白绫对洪城的最后一丝眷恋。

好在他的计划还是“顺利”地走到了结尾。

邓局长嘴里叼着烟,他站在天台仰望了一会儿天空。灰色的云卷而再舒。太阳正在向大片厚厚的云层背后倾斜,楼下鸟儿暂时停止了鸣叫。

这是一个黏稠、阴冷、令人不舒服的天气。

正好符合了他那并不光彩的胜利。

马尾辫的快递员,带着他的酬劳离开警署。

郑局长把所有能够证明陈琦星无罪的材料都打包,并在电脑里粉碎的一干二净。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白绫不会心仪自己,如今牺牲了白绫和她的儿子,这点小小的“牺牲”他还是能够承受的。他站在绝壁的尽头看白绫在大浪波涛里沉浮,他和徐卓圆的区别仅仅在于谁丢了最后一块石头。

白绫是他和徐卓圆斗争的牺牲品。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义无反顾地牺牲了自己的感情。

要问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邓局长只能回答: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了。他这辈子把“万年老二”的帽子戴的够久了,洪城为什么不能是他的?

和高阁那帮人虚与委蛇至今,邓局长觉得自己够格了。一辈子帮有钱人擦屁股,他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给徐卓圆点头哈腰地伺候他。

夏雷川传来白绫失踪的消息,邓局长背对着会议室,他的身体僵住了。一颗泪珠沿着脸颊滑落。白绫死了。他心里明白,和徐卓圆的战争号角已经吹响了。

熬到会议结束,夏雷川已经等候在会场外头。

邓局长示意司机稍等。

“我说过不许动高阁。这句话,你忘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夏雷川依旧等候在一旁。停车场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车子了。

邓局长眨着眼皮,沉痛地说道:“我说过不许动高阁。这句话,你忘了吧!”

“……”

夏雷川离去。

邓局长暗自思忖,这家伙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吗?

“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任务。”

司机疑惑地看着邓局长在手下离开后,还自言自语地站在原地说了一小会儿话。等他走到靠近车子时,司机利索地打开了门。

所有视线离去后,黑暗里走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炎是邓局长放在夏雷川身边的人肉监听器。如果夏雷川是对付高阁的明牌的话,炎就是当之无愧的鬼牌。幽蓝的光线下,他从草丛里捡起一个信封。邓局长交给了他四个需要除去的目标人物。

死亡的气息正沿着他冰冷的血管暴走。

他能够感觉到一直以来披在他身上的黑色影子,快要掩盖不住他的真身了。试图劝说恢复邓局长的判断力。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弄不好自己也会被除去。这次对付白绫,邓局长居然请了外援,就已经证明邓局长对他的信任有所松动了。

他既然沦为了武器,只能履行杀人兵器的职责了。

悲伤的杀戮若能停止就好了。

浅白的愿望,炎发现自己早已遗落了诉说的对象。

无论何时都在那里的人,会不会有一天掉转过来算计自己的爱人。

看到邓局长为白绫准备的结局后。

今晚,炎突然变得有些灰心。

无力,有谁能够理解杀人兵器的无力。

徐晓宇害怕盘踞在父亲体内的东西,那个地方——心脏位置跳动的地方,一定住着一只怪物。

他盯着黑暗。

耳边响起。

“可能害死你自己,也可能害死其他人。对于什么都有了的人,其实也可能把你变成全天下最脆弱的那个人。孩子,我可以给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是父亲。用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在同自己说话。

“每个人体内都有着无穷无尽的潜力,等待着被开发。也有一些人永远突破不了日常的局限。我希望你有朝一日成长为我徐卓圆当之无愧的儿子。我既然要给你一切,就希望你能够承受得住我给你的一切。你妈妈也会欣喜地看到你的成长的。”

是父亲,杀死自己亲身妹妹的父亲。父亲对他的殷切期望,是把自己变成另一个能够理解怪物的小怪物吗?

“就是为了让你今后走的更远、走的更稳。所以忍耐吧!在黑暗中学会倾听、学会思考,学会用一种牺牲来得到更多的力量吧!”

徐晓宇闭上嘴巴。他是多么地希望有一双手来堵住自己的耳朵,又多么希望让父亲看到他对他的失望。冰冷的气息拂过心头。他发现或许自己再也不会有面对父亲的机会了。

“我要给你礼物,是远远超出卓越数十倍、数百倍,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一个王国。孩子你暂时的牺牲,将来我会数百倍的补偿给你。但是在那之前,我还得确信你能够承受得住,我为你准备的王国。”

所以……他希望你成长为另一个他。

以及……徐晓宇终于明白了,自己宁愿选择死亡都不要变成一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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