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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落霞殿(七)

恍惚间,陈墨来到了一片长空之下。这里土地广袤,长空蔚蓝,像陈墨这样打小就生活在山中的人来说,一见到这番景象,心中一种说不出得敞亮与宽广的感觉油然而生。忽的风雷声大作,不知何时只见有一老者悬浮当空。陈墨只看到老者的侧身,只见此人长须长髯,根根银白似雪,一身长袍超尘脱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摸样。一道道霹雳像是与那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在那人的周身一道接一道的轰然炸响。但贵一点的是,闪电到老者头顶数尺时,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推,纷纷绕开老者轰然而下。纷纷的雷鸣前仆后继,却没有一道能进得老者身前半步。陈墨见了,不禁在远处啧啧称奇。虽然陈墨的声音细若蚊声,但似乎也未能逃过老者的耳朵。只见老者转过身来,看了陈墨一眼,眼睛一亮,片刻后又一暗,自言自语道:“四象雷体!额……只是下品四象雷体。”老者前一句语言中洋溢的兴奋之色无以复加;可后一句好像卧床很久的病人,说得有气无力。只听老者一声长叹:“也罢也罢!就是再等百余年也未必就能等到老夫中意的四象雷体。况且……,姑且就拿你一试吧!”陈墨在远处听的不明所以,正在寻思:什么四象雷体?什么再等十年?什么就拿我一试?正想到这儿,忽听老者朗声说道:“小子,见到师尊还不跪拜更待何时?”说话间陈墨只觉得眼前一花,老者就来到了近前。陈墨一惊,禁不住身子一连往后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半惊半疑的仔细打量起这位老者。

陈墨不看则已,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这老者与先前的钧落如同一人,要不是这老者须发皆白。陈墨还真的以为是钧落师兄在和自己开玩笑呢。难道这老者就是自己跪拜的石像?落霞仙翁?可是他在这里为什么钧落师兄还要自己对着石像磕头呢?尽管满脑子的问号,陈墨还是从地上骨碌地爬起来,对着老者大礼参拜,并且口中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陈墨一拜。”老者看了,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扶起陈墨,并和他相对着席地而坐。然后老者开始和陈墨说道:

“老夫落霞仙翁,想必来到这里之前,暮霞和钧落早就跟你说了。能来到这里,说明你通过了那两重考验。能见到老夫,也是你莫大的机缘。老夫之所以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这么多年最合适的人选。只是老夫所剩时日不多,只得将就一下。”

陈墨正认真的听着,等着落霞仙翁一一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不想老仙翁忽的冒出这么一句。不由得心中一阵忐忑,心说:你都没选择了,还这么多废话,当心你眼前的……还没等陈墨继续想下去,老者一声冷哼,像是看透了陈墨的心事一般,厉声说道:

“墨儿,休得胡思乱想,在不认真听,休怪为师责罚你。”

陈墨听了,急忙盘膝端坐,不在言语。落霞仙翁继续说道:

“为师与你相当,同样为四象雷体,不过为师的四象雷体乃是其中的上品。在刚刚进阶斗尊之际,有感于天罚的雷劫,机缘之下自创了这套功法——七颜劫雷功。此功在经过为师数万年来的不多完善,就有了现在的七层之分,它们分别为:一层紫鬼雷、二层蓝祗雷、三层青神雷、四层绿皇(黄)雷、五层黄玄雷、六层澄地雷、七层红天雷。为师至斗尊九星之时,修至五层黄玄雷。横行一方,无人能出为师左右。但此时,你师娘落霞仙姑再一次蛮荒之行中意外受创。当时为师心急如焚,为救爱妻终于咬牙废功重修其他,以附爱妻修行的功法,助其早日康复。然而百年之后的再一次蛮荒之行,令我对之前的做法追悔莫及。”

说到这里,落霞仙翁不禁一声长叹。而后继续说道:“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太急了,完全可以用数十年寻得好友,炼制一枚丹药,同样可以救得爱妻。但是爱妻的修为可能会跌落整整一个境界。说来,为师也不应该后悔,但是百年后的一次蛮荒之行,在一处斗帝遗址意外得到一卷,斗技卷轴:九龙真雷诀。此九龙真雷诀分为九层,分别辅以龙之九子为名,他们依次是:第一层貔貅诀、第二层椒图诀、第三层狻猊诀、第四层睚眦诀、第五层饕餮诀、第六层蒲牢诀、第七层狴犴诀、第八层螭吻、第九层赑屃诀。

一看之下,这九龙真雷诀不正是为我那七颜劫雷功量身而裁的斗技吗?在诸多属性之中,尤以雷属性最为霸道刚毅。如果我那七颜劫雷功练至七层红天境界,再辅以这九龙真雷诀的第九层赑屃诀,不知其爆发的威力会有多大。可谓之梦寐以求,以求有生之年得以相见。然而那时为师恰好新晋亚圣(等级制度中介于斗尊与斗圣之间的一个阶段)之阶。重新修回七颜劫雷功又是不可能之事,因为那样又要浪费几百年的时间,期间万一差这几百年进阶斗圣不成,岂不是要悔死。

终日只能望卷兴叹。于是第一个万年,老夫竭力寻得一名极品的四象雷体,把七颜劫雷功与九龙真雷诀倾囊相授。然而只寻得一个与老夫体质相同的上品四象雷体。然而为师期望过高,未能传授。

于是第二个万年,为师如愿以偿进阶斗圣,倾一生所得修筑了这落霞殿。这落霞殿终日不停,巡游于四方,旨在寻得一名极品的四象雷体,就算是一名上品的为师也可以勉为其难的相授。然而造化弄人,只寻得一名中品的四象雷体。为师与天赌气,怨天不公,也未能相授。

在第三个万年里,为师与你师娘意外双双遭创。只是为师与你师娘有志未酬,于是仿上古之法,用为师与你师娘的肉身炼制了两具通灵傀儡。他们受益与为师与你师娘,于是同样称呼我为师父,爱妻师娘。他们就是你们的师兄钧落和师姐暮霞。修炼的同时,继续我夫妇二人未竟之志。就在为师时日不多之日,能有你这样一个既合适,又不太合适的人选。为师也只有孤注一掷,望墨儿勤学苦练,今后在人前与人争斗,莫堕了为师的名声。然而,墨儿也不要自嫌自弃。人生在世,境遇各不相同。修行之路漫漫,能寻得洗精易髓之物,易经锻体未尝不能变下品为极品。就算没有这番机遇,相信以为师的七颜劫雷功再辅以九龙真雷诀,独霸一方是易如反掌。”

说到这里,落霞仙翁话语一停。陈墨听了是又惊又喜,连忙向着落霞仙翁磕头:

“师父教我,师父教我……”

落霞仙翁呵呵一笑,手捋长髯开始摇头晃脑地,给陈墨讲起了自己得意之作——七颜劫雷功。陈墨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陈墨开始盘膝端坐,左右两手掐诀变化,有模有样地练起了这七颜劫雷功。此时落霞仙翁,在陈墨的周围徐徐而行,口中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只见落霞仙翁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墨依然盘膝正坐,手中不时地变换着法诀。在这里仿佛没有时间概念一般。周围的景色依然,仿佛亘古不变,只远处不时传来的隆隆雷声,不识趣地打乱这一片难得的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当空朗声传来落霞仙翁的话:

“墨儿,如此之久,你七颜劫雷功的第一层紫鬼雷还没练成?”

陈墨一个激灵从练功的状态中醒来。双手向地上轻轻地隔空一拍,整个人就一窜站了起来。望向不远处,只见落霞仙翁在当空威严而立。陈墨深施一礼,回到:

“师父明鉴,墨儿自从听了父的教诲,一刻也不敢耽误。然墨儿驽钝,前天才修成七颜劫雷功的第一层紫鬼雷。”

说着,陈墨伸出右手,一条紫色的细小电弧在陈墨乱动的指尖逡巡游走。跟着手指运动的节奏,穿行其中。此时陈墨左手与右手双掌一击,紫色的电弧应声而灭。做完这一切,陈墨便束手而立。落霞仙翁收捋长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吧,现在是传你九龙真雷诀第一层貔貅诀的时候了。墨儿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的仔细,为师只演示一遍,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落霞仙翁朝着远处闪烁的雷电摇手一招。只听一声霹雳,一道碗口粗的电弧被一扯而来。落霞仙翁两手翻飞,风车般地朝电弧一阵狂点。但见这一道电弧在他的双手间左突右冲,不停地变换着形状。尚未成型先闻一声龙吟般的嘶吼,在落霞仙翁的双手间传出。紧跟着一只头生双角,满口森白的獠牙一根根从大口中探出。四爪狭长,在每一个爪尖一阵寒光一闪,就被弹射出闪闪的电弧包裹在了其中。再看它的背脊上,一根根骨刺倒生而出,期间闪电况明不已。肋下两侧生得双翼,一扇之下,就电光缭地从落霞仙翁的双掌中一窜而出。方一窜出,就迎风而涨。直在陈墨不远处的头顶上涨到遮天蔽日一般,此时此首一张口,一声响天彻底的吼声一传而出。大地都为之颤抖,然后此兽转动着车轮大小的眼珠森然地朝陈墨一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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