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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时来运转 人之常情

陈启瑞和楚丽丽一见面,就彼此相拥在一起。两人以热泪洗面,她们同病相怜,但二人的命运结果却又是彼此的不同天。这姐俩的哭诉,让在一边的陈启林也感动得不禁流下了热泪。而就在此时,也在他那幼小的心灵里产生了一些不同感想:亲人相逢激动,这是人之常情,而亲人在小的时候各奔东西,那又是谁的过错呢?

这时,陈启瑞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楚丽丽的父亲,而楚丽丽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陈启城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这次她来到了锅底村之后,她在背地里又问起她的母亲,但江俊英坚决地告诉她,说:“不是”。故此,楚丽丽不再提及此事,但是为了解开此迷,她和陈启城等人在二十八年之后,又上演了一场极其荒唐的闹剧,从而,又引出了另外一个迷。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贵客来临,必要盛情款待。陈月生带着陈启林在村子里借来一辆驴车(只借车不借驴),爷俩拉着自己家一年辛辛苦苦种的黄豆,去了五里以外的一个村子里的油坊,换来了豆油。然后,又拉着黍子去了磨米房,把这些黍子磨成了大黄米。完了之后,他们把这些东西拉回家,又开始做起粘米饭和油炸糕。而江俊英在家里也一直忙着炒芝麻,晃香油,全家老小都在热情地招待这远方来的亲人。

到了一九七六年的春天,陈月生一家开始时来运转了。命运之神又验证了江俊英的那句话(有了文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在距离锅底村一百多里的清水公社,这年成立了一个农机修造厂。这是一个有着国营林场和木工厂的大镇。有很多的机车和设备需要维修和改造。所以公社建起了这个农机修造厂。这个厂子成立以后,新进了一批电焊、车床和锻造等设备,可是在当时能够操纵使用这些设备的技术工人还没有完全找到,尤其是车工,很难招到。就在四处寻找招工之时,清水公社书记了解到,在临近公社锅底村里的江俊英,曾是大城市里的一个国家重点工厂的八级车工,他觉得聘用她来当这个车工师傅非常合适。

于是,公社领导就派人来到陈月生的家里请求应聘。陈月生一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而且那清水公社也是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是当年他最开始上林业局工作的时候),那里山清水秀,景色怡人。于是,江俊英和陈月生马上就答应,同意应聘。在那乍暖还寒的季节,陈月生卖掉了房子,还清了他多年欠下大队的债务,然后他订好了马车,就专等着搬往新的生活之地。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陈月生在变卖自己仅有的一点家当时,他还想把那个石磨留着,他想把这个笨重的石磨再带到新居住地去。但这回江俊英没有再依他,而且江俊英还有些发火地责怪他说:“要留你自己留着!以后你就自己围着它转一辈子!十五年了,我像驴一样地拉磨围着它整整转了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阴你不觉得漫长吗?我问你,人生有几个十五年?!你真是好狠的心哪,要是不卖那磨,那你就自己背着它吧,我以后可是要围着机器转了!”陈月生一听此言,非常羞愧,他连连说:“卖,卖,卖!”最后把这盘石磨也卖掉了,卖了十四元钱。

是的,十五年,人在煎熬中会感觉时间很漫长,可等到熬过了之后再回头看看,又觉得人生是那么的短暂。

这十五年,陈月生和江俊英在这里传播了城市文化,同时他们在这里也体验了农村那艰苦的生活。陈月生为改变家乡面貌而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但他也因自己公出不节俭而欠下了许多债务,而且还因自身的穷困潦倒,一度失去尊严。

这十五年,江俊英在这里又生养了五个孩子,虽然磨练了她的意志,但也让她失去了美好的青春。

如今陈月生和江俊英终于时来运转了,从此,他们又要在新的岗位上再次发挥他们的技术特长,他们要重新焕发青春,改变生活,也要为社会去贡献他们的力量。

而这时的陈启林已经在李家店小学读到了小学五年级。他在学校里表现得相当不错,愈加成熟的他,显得格外精神帅气。他得到了全校老师的喜爱,还有全体同学们的敬仰。他这年已当上了学校的大队长还兼任班级里的班长。那个漂亮的女生车文静,也一直跟随他当着副班长和副大队长。两人无论是在学习方面,还是老师安排给他们学校里的活儿,他们都配合得非常默契,完成得都非常出色。他们俩相互尊重,心有灵犀。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他们男生女生之间,也开始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恋情。那么,此情何以见得?因为,在近几年里,曾有很多的男生都在主动地追着车文静,但她对这些人始终都不屑一顾。她把她那爱的目光,一直都盯在了陈启林的一个人身上。而陈启林也在内心里深深地对车文静无比爱慕。因为她真的是文静。她不仅聪颖,温和,善良,而且还大方漂亮,楚楚动人。她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挑剔的完美女子。如果此时不是命运注定陈启林的家要搬走,那日后,他就很有可能与他这个始终心仪的完美的女生,一起长大,然后结婚生子,终老一生。

然而,陈启林的家注定是要搬走的,而将来的事如何发展也是未知的。穷惯了的陈启林没有张扬,他办完转学证,只是单独的依依不舍地告诉了车文静。车文静得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之后,非常难过,但作为一个小孩子来说,是改变不了大人们所决定的事情,何况陈启林一家是“人往高处走”呢!她只好把她那份在两人之间只是心知肚明,但始终没有公开的那份挚爱隐藏在了心里。她偷偷地流过眼泪之后,她就在她准备好的两个崭新的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她啥话也没说,只是深情地用双手把这两个笔记本送给了陈启林。陈启林也同样用双手接了过来,也是什么话都没说,但他此时的心里是非常非常地难过,因为,这个一直温暖着他心灵的可爱的女人,实在是让他难以割舍。他此时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日后能和她保持联络,或许能在将来,与她结为终生的伴侣。

陈启林回到家以后,他把这写着名字的笔记本给妈妈看,并很失落地说:“妈,她对我特别的好,不能和她在一起上学我很难过,明天咱们家就要搬走了,我不知道我应该送什么礼物给她。”妈妈看着非常认真的儿子。明白了他的心意,便安慰儿子说:“别急,等我去商店买东西时给你带一件礼物回来,然后你就去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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