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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雪山逃生 编筐还债

在上节中提到一对老夫妻,都是当地人。那老头儿不听邪,可老太太却非常迷信。说到了那个不听邪的老头儿大声地对老伴儿说:“老伴儿啊,我现在就去把那狐仙给送走,去谢罪,你在家里等着啊!”说完,老头儿就拿着好酒和鸡肉出了屋。

这时,躺在炕上的老太太用手往屋外一指说:“唉——呀!老头子,你就快去吧,你把那狐仙送出去我这病就能好了!”

“哎!”老头儿一声答应,然后就念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咒语,走出门去。等他出了门,走在大道上。他心想,哪来的狐仙哪,净说瞎话,狐仙,黄仙的有谁见过啊。这香喷喷的鸡和这香喷喷的酒,不能就这么地白扔了。平常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这回我可得好好的享受享受!

于是,这老头儿就一边走着,一边吃着。他一会儿吃个鸡腿儿,一会儿吃个鸡胸脯儿,一会又喝口酒。不等他走到村外那道北的大石头边时,他就把这鸡和酒都享用完了。然后他倒倒筐,又用手磕打了磕打,接着,他一扬头,说:“好酒好肉,我吃了,喝了!能怎么地?谁有罪啊?!啊?我没醉!”说完,他转身朝家里走去。等他到了家门口,他故意地弄大声响,开开门冲着他的老伴儿说:“老伴儿啊,我回来了。”老太太听到声响也急切地问:“老头子啊,你把那狐仙儿送走了吗?”

老头儿把篮子倒过来给他老伴儿看,说“你看,送走了,一点没剩!”

只听这老太太高兴地说道:“我说我这身上马上就不疼了呢,你把这狐仙儿送走了,我这身上的病马上就好啦!”

老头儿一听,心中暗笑,他在心里头说:“要那么灵的话,我还成了狐仙了呢!”

前边说过,江俊英自从来到这个农村,盖了这个房子住进来以后,她就得了一种难以治愈的病,就是常年的生痈疮。在这个家里不只是她一个人得过这种病,她的丈夫陈月生的脖子上,大儿子陈启城的肚子上也都得过,只不过是没她那么严重,治治就好了。而陈启林的腿虽然不是这个类型的,但也算是炎症怪病。所以有的人就说他家的风水不好,房子位于西风口冲着煞气了;后面背着大山沟受着邪气了等等。自从陈月生家的房子盖上了这红瓦,他们全家人的精神面貌就好多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他们觉着倒霉的事情少了许多。尤其是江俊英那常年不好的痈疮,此时的病情也开始好转。

生活贫穷,再加上得病,那日子是很难熬的。前些年,在江俊英和陈月生一家人得了痈疮之后,由于没钱买药,江俊英每天都只能用淡盐水擦洗疮口。尤其是江俊英,重病的她真是太坚强了,那么大的一个个痈,在她的后背上已经烂成一个个蒜头大小的窟窿,她都能咬牙坚持。有时孩子帮她擦洗,有时她照着镜子自己擦洗。每到这时她都忍着剧痛,默默地流眼泪。而等他处理完这些痈疮之后,还要忍着这伤痛再去推磨,做饭,喂孩子,洗涮等等,她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儿。虽然她身患重病,可是家里的那些活儿她每天还得去干。她这样不辞辛苦地挣扎,不仅仅是为了维持目前的生存,还有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完的饥荒三角债。

大队年年都在追缴三角债,而那个时候,国家和政府还是要保证贫民百姓的基本生活的。所以大队除了每年把陈月生家养的猪收缴抵债,另外还给陈月生家下达了编筐抵债的任务,以保证完成每年一度的还款金额。

说到这,可能有人要问了,什么是“三角债”呢?三角债就是一方是另一方的债务人或债权人,同时又是第三方的债务人或债权人,这三方之间的债务,就叫三角债。简单地说,就是你该我的,我又该他的,而你我他这三方之间的债务关系就是三角债关系。而上面所说的“编筐抵债”中的“编筐”,是用杏条编成能够装运耐火砖的大方筐,那是石棉厂用的。那么,如何用方筐“抵债”呢?就是大队把陈月生家里编好的方筐收缴过来,再卖到石棉厂去,然后再通过大队把这卖方筐的钱结算出来,作为还款来抵消陈月生欠下大队的债。

这样一来,陈月生一家人可就更加忙碌了。不过还好,这编筐还债,确实给陈月生一家人带来了新希望,使得这个贫困之家从此觉得生活总算有了出路了。于是,全家老小开始编起大方筐来。

白天,陈启林和他的爹爹一起上山去割编筐的杏条,当然陈启城不上学的时候也跟着去。晚上全家老少在家里编着大方筐。陈启城和他的妹妹把那些割来的杏条,按长短分类来回取送。陈启林和他的妈妈打底儿又封边儿,然后再交给陈月生先拉花再拧沿儿。他们不分白天黑夜地干着,一直编了一个多月。编出了好几大车。可是当地山上的杏条,资源有限,一个多月下来,附近山上那些杏条,就都被他们割光了,所以,这项编筐抵债的劳动只能是先告一段落,等来年秋后山上再长出杏条时,再接着干。不过,令他们一家人欣慰的是,当年的还款金额已经完成,这时已是十冬腊月。

尽管不编筐了,但在陈月生的家里还没开始冬闲。他们还要推米、拉磨、养鸡、喂猪、割柴禾。这时他们全家人都有分工,各干各的。陈启城已放寒假,他负责挑水,陈启林和他的爹爹上山拉柴禾,秀秀喂鸡看孩子,江俊英推磨喂猪和做饭。有时陈启林和他的哥哥陈启城也去沟里的奶奶家里帮着干点活。一家人开开心心,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这是一个穷大家,但现在看来,这不再是一个破大家。因为,这时陈月生和江俊英他俩夫妻恩爱,他们的孩子一个个的也都懂事听话。一家人团结和谐,共同努力,争取要早日改变穷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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